夏菲兒看着陳氏低聲下氣的樣子,這會心裡真是爽呆了,應當說從未如此爽過,就算在最窮的時候賺了第一筆錢後,都沒這麼爽,但她面上沒有流露出來,只是冷冷的盯着陳氏,沒開口說話。
陳氏好似生怕夏菲兒不會答應一樣,她連忙走到夏菲兒面前,自動自覺認起錯來:“今兒這事情就算是我錯了,我不該惹事,只要你們不把這地要回去,我保證以後不會惹事,以後你過你的日子,我過我的日子,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看夏菲兒還是不作聲音,陳氏又接着求到:“就算我們大人沒有地方住,隨意住在哪裡都行,但是小花和小軍要地方住,雖說是斷了親,但他們和你們還是流着一樣的血,你真要忍心看着他們凍死麼,就算不怕人說,你們也去不了那個心啊,我真的保證,以後不會鬧事了,我保證。”陳氏一再保證。
陳氏的保證,夏菲兒以前或許還會有幾分相信,如今是半點都不會信了,而且陳氏這動輒就拿小花和小軍惹事,怕就是看出了他們心軟,不捨得對小孩子下狠心,這樣常利用孩子來說事的人,還能信麼?但是信不信都無所謂了,如今是陳氏有把柄握在她夏菲兒的手裡,倒是不怕她會怎麼樣。
夏菲兒看了陳氏一眼,給夏鐵柱他們使了個眼色,接着盯着陳氏說到:”陳氏,你記住你自己說的話。要是你下次還敢來我們家惹事,這房子我非拆不可,這次我當是看在小花和小軍面上,下次可是誰的面都不會看了,你好自爲之。“
說完,夏菲兒便喊了夏鐵柱等人走了,走到半路的時候,夏菲兒突然回頭看了一下,看着陳氏臉上又滿滿的全是怨恨,但在看到夏菲兒的時候。她忙換上了一副討好的神情。弱弱的笑着。
夏菲兒瞟了她一眼,對於這個陳氏,她真的無奈了,自從她一穿越過來。就一直跟陳氏鬥。已經弄得有些精疲力盡了。如今都斷了親,還是不得消停,真是個大麻煩……
夏菲兒等人回到元香院子的時候。元香家裡已經準備開席了,看着他們一大夥人走進來,夏富貴過來問到:“咋了,出啥事了,怎麼一下子全都不見人了?‘
“沒,這裡人太多,我們剛回去了一趟。”夏菲兒微微笑着說。
“沒事就好,快,這都要開席了,鐵柱幾人跟我過去那邊坐,你們去屋裡坐,剛你二嬸還在找你們呢。”夏富貴催着夏菲兒和枝兒。
夏菲兒兩進屋裡的時候,屋裡的人都坐好席了,這會都正在上菜了,高氏一看見她們,立馬喊道:“菲兒,你們是在這裡吃還是去鍋屋吃,元香幾姊妹都在那邊,枝兒,你做這裡就成,你娘和小姨的座位安排在這邊,對了,你娘和小姨這會還沒來,你去喊過來吧。”
夏菲兒朝高氏點點頭,說是去鍋屋裡吃。倒是枝兒到處看了看,沒看見她娘,她猜她娘大概在餘氏那邊看着餘氏,不會過來了,她跟高氏說了聲,便也跟着菲兒一起去鍋屋裡了。
吃酒席的飯總是吃的慢,再加上這是成親的酒席,有好多的名堂,每道菜都要講究意頭,這樣來來回回的折騰,一頓飯吃下來,都快到半個下午了。
接着又要給客人準備帶回家的喜糖,喜餅這些,再加上送客,一直到天快黑的時候,這個定親的事情纔算完結,夏菲兒一家幫元香家裡弄之後,順便在這裡吃了晚飯,纔回家。
一家人回到家裡之後,天已經黑了,回到院裡的時候,冰蘭幾個丫頭在門邊等着,夏菲兒猜她們還沒吃飯,便吩咐她們自己去弄些吃食吃,吃完早些睡,今兒醬房停了一天的工,明兒要早些起來做活。
幾個丫頭聽罷,都點頭應下,去弄吃食了,但是最小的雪蘭卻是沒跟着一起去,她走到夏菲兒身邊,小聲跟夏菲兒說了聲:“小姐,我覺得那邊屋子裡的兩母女有些不對勁。”雪蘭說完,還指了指金鳳兩母女住的房子。
夏菲兒微微皺了下眉頭,把雪蘭喊到自己屋裡,問她覺得哪裡不對勁了。
雪蘭低頭想了一會,叨叨的說了起來:“小姐,我跟你說啊,今兒小姐你們不是全部去喝喜酒了麼,我們幾個也沒事情做,就都在屋裡做繡活,到晌午的時候,她們幾個都去睡覺了,但我睡不着,就在院子裡到處轉了一下,你猜我看到什麼了?”
“看到什麼了?”夏菲兒笑着瞟了她一眼。
“我呀,看到了……”雪蘭說着,又做賊似看了看周圍,然後壓低聲音說:“我起初在院子靠牆的那個樹底下坐着,好似聽到有人哭喊的聲音,我到處看了看,想着家裡沒啥人,大概是我聽錯了,就沒咋理會,但遲了一會,我聽那喊叫的聲音越來越大,我仔細一聽,是從那兩母女的屋子裡發出來的,我一時好奇,就趴在他們窗子哪裡,把窗戶紙給戳破,隨意看了幾眼,你猜我看到什麼了?”
說到關鍵時刻,雪蘭又停住了,還一臉神秘兮兮的,夏菲兒見罷,在她頭上敲了下,道:“別在這賣關子了,快些說,到底看見什麼了?”
雪蘭摸了摸腦袋,撅了嘴巴,接着說:“我看見啊,那金鳳娘躺在牀上直叫喚,而金鳳在一邊給她娘擦汗,那桌上還放着一盆水,水裡都是血,她們還低聲說孩子啥的,不讓人知道什麼,我怕她們看見我,就沒再聽下去,但是我覺着有些不對勁,但我覺着情形就像我以前在家裡的時候看見人小產一樣的。”
夏菲兒聽罷,心裡微微一驚,臉上的神色也變了下,她看着雪蘭好一陣沒出聲。
雪蘭這丫頭年紀不大,性子活脫,以前又沒做過丫頭,來到夏菲兒家裡之後,夏菲兒除了定死的那幾項規矩之外,別的都沒限制她,她也不知道丫頭該怎麼做,總之她覺着夏菲兒對她好,她就對夏菲兒掏心掏肺的,有啥事情都會跟夏菲兒講出,不管別人說的是不是嚼舌頭根子的話,她想到就會跟夏菲兒說。
而夏菲兒家裡本也不是啥大戶人家,沒有什麼太多的規矩,而且丫頭請回來,確實就是做活的,她看雪蘭喜歡說話,也就由着她整日在身邊嘰嘰喳喳的。
這丫頭跟着夏菲兒也有段日子了,雖說她爹不是個好的,賭到最後把親生女兒都賣了,但是雪蘭的性子還是不錯的,她從小跟着奶奶,後來她奶奶死了,她爹才把她給賣掉的。
雪蘭雖不太懂怎麼做丫頭,但是性子誠實,能說會道,夏菲兒也蠻喜歡她,常把她帶在身邊,這些日子,也算是非常瞭解她了,她雖喜歡說話,但一般不會亂說話,因此她的話,夏菲兒是相信的。
而一旁的枝兒聽罷,沒太完全明白過來,她愣愣的看着夏菲兒,問到:“菲兒,小產是什麼啊?”
夏菲兒沒回話,倒是雪蘭湊近枝兒,小聲說:“小產啊,就是孩子還在肚女人子裡的時候,女人不想把孩子生下來,就得用藥或者是別的東西把孩子給弄死。”
“弄……弄死?”枝兒被嚇了一跳,話都不會說了,半天才回過神來,一臉不相信的看着雪蘭:“你咋會知道呢,你以前看到過。”
“我當然看到過,我那時在家的時候,我大伯女兒頭先接連三胎都生的女兒,後來又懷上了,但算命先生說肯定又是個女兒,我大伯孃怕她真的又生個女兒,便說不要那個孩子,就去買了藥和找了穩婆來,接着就小產了。”
“那不是說要穩婆麼,這又沒穩婆,能一樣麼?”枝兒還是不太相信雪蘭的話。
雪蘭這丫頭其實對這些事情也是一知半解的,她只是聽說的,又沒真看見過,哪裡會知道,被枝兒這樣一細問,便不說話了,只是搖了搖頭。
夏菲兒在一邊聽着這兩丫頭都是一知半解,但又非常好奇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但更多的是鬧心,要這雪蘭沒看錯,那說明金鳳娘真是懷孕了,這要按照日子推算,這孩子應該是夏富貴的。
因爲要是這孩子是在和夏富貴之前的,那現在都有好多個月了,肚子肯定是藏不住的,這金鳳娘,夏菲兒雖然不是天天看見,但是前陣子還看到過,因爲衣裳穿的寬鬆,但是看不出什麼,要說懷了四個月夏菲兒還是相信的,但是月份再稍稍大些,就肯定不可能了。
而另外,自從這兩母女進來自己家裡之後,她們一直都老老實實的,夏菲兒還是相信她們不會做出這種事情,那唯一的解釋這孩子肯定是夏富貴的。
但這樣夏菲兒想不通了,上次和夏富貴之後不是給她喝過避孕湯的麼,怎麼還是懷上了,到底是這時候的避孕湯不行,還是時間晚了呢,但那鎮上的大夫明明說過不會晚的,只要事後三天之內吃了都肯定不會懷上的,這是怎麼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