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菲兒看着夏富貴臉上滿滿的都是內疚,她笑了笑,輕拍着夏富貴的手說:“爹,過去的咱們就讓它過去,我們不想了,你自己也不許再想,再說這些事情說起來也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我們也有錯,我們幾兄妹這兩年只是光忙着賺錢,實在太忽略你了,時常一個人在家,也難免孤單,有時候想偏了,也是在所難免。”
夏富貴看夏菲兒怕他內疚,還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推,他心裡更不好過了,連忙擺手道:“菲兒,你別這樣說,你這樣說爹更加內疚了,爹這麼大年紀了,本身就應該老老實實的過日子,不該去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這事情你們沒錯,是我的錯,以後我不會亂想了,會老老實實過日子的。”
夏菲兒知道夏富貴指的是什麼,看着夏富貴說起那些事情略顯尷尬的臉,她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爹,啥是亂七八糟的事情呢?我倒沒覺着這是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娘死了這麼多年,你一個人也單了這麼些年,你要是真想找個伴過日子,我們不會反對,要是女方人好,品行好,相反我們還會挺樂呵的。”
“畢竟如今我們幾兄妹也長大了,不再時時需要你照顧了,就連寶柱如今都不要你管了,你一個人的日子也難過,要是有個伴照顧你,我們還放心些,以後你去了鎮上要是覺着有合適的,你可以先跟我們商量,我們幾兄妹可以幫你參謀參謀,要是對方人不錯的話我們不會阻止你。”
夏富貴方纔不好意思把這些話給直接說出來,被夏菲兒這樣直白的說出來,而且看旁邊還有丫頭聽着,夏富貴的臉通紅一片,神情也非常不自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遲了半響。他紅着臉在夏菲兒頭上敲了一下:“死丫頭,別亂說話,爹這麼大年紀了,要是被人聽到會笑話的。”
夏菲兒笑着摸摸頭。笑着說:“笑話啥,只要是正正經經娶回來的,別人不會笑的,不過也不心急,有合適的再說吧,我跟你說這些,也不是催你娶人回來,只是告訴你,要是你真有中意的,你可以和我們回來商量。我們不反對你再娶的事情。”
“嗯。”這下夏富貴聽懂了夏菲兒話裡的意思,他微微點了下頭。
兩父女好久沒這樣敞開心聊天了,不知不覺都快到中午了,桑菊出來說她和桑竹已經把菜給準備好了,就等着那鎮上的幾個少爺回來再下鍋炒菜。
夏富貴聽桑菊這樣說。立馬從椅子上站起來,說是去村口看看,這會那幾兄弟應當也差不多回來了,他去村口接去。
夏富貴走到院子中央,突地又返了回來,把夏菲兒也喊上,說是讓夏菲兒跟他一起去。夏菲兒知道夏富貴的意圖,無非是看她和夏鐵柱吵了這麼久的架,故意想讓她去接夏鐵柱的,意思是讓她先服個輸,夏菲兒起初不肯去,但夏富貴故意板起面孔。說夏菲兒不去,他可真生氣了。
夏菲兒無法,只好跟着一起去,兩人在村口那邊等了一陣子,就瞧見家裡的馬車從遠處駕駛了過來。夏銅柱和夏銀柱在外頭趕車,一看見夏菲兒他們,夏銅柱老遠就叫了起來:“爹,菲兒。”
夏富貴見是他們回來,立馬迎了上去,笑着說:“哎,咋這時候纔回來,我和菲兒在這裡都等好一陣了。”
說着,馬車已經到了眼前,夏銅柱和夏銀柱從馬車上下來,夏銅柱笑着說道:“鋪子裡有些事情耽擱了,回來的遲了些,你們咋過來了?”
夏富貴哦了一聲,連忙說道:“還不是菲兒這丫頭麼,說好久沒看見鐵柱了,菲得要過來接,我說左右人立馬就回來了,讓她別來,她愣是要來,攔都攔不住。”
這話說的,夏菲兒頭疼的看了夏富貴一眼,自己這個爹平時看着老實,原來也是個說謊的高手,這顛倒是非的話倒是說的挺溜的,方纔自己也不知道是被誰逼着來的,到了這裡,怎麼就說成是她死活要來的了,這讓夏鐵柱那廝聽了,不知道該怎麼得瑟呢。
果然夏富貴的話音剛落,馬車簾子就被人掀了開來,隨後某人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露出來,似笑非笑看了夏菲兒一眼,接着從馬車上跳下來,跟夏富貴打了聲招呼,便低頭滿臉笑意的看着夏菲兒。
夏菲兒雖然沒擡頭正眼看那廝,但用餘光卻瞥見了這廝臉上的笑容。實在覺得那笑容有些欠扁,但這麼多人看着,扁也不能扁,她便故意往一邊走去,走到馬車旁,把一直在馬車上嚷着要下來的寶柱給抱下車。
接着跟馬車上的人一一打了個招呼,便牽着寶柱往家裡去,其她在馬車上的人除了寶民在這裡下車,都順便坐馬車回家了,夏菲兒在前面聽着,好似夏銅柱把夏富貴和夏鐵柱也喊上了馬車,說村口離家裡還有一截路,懶得走了。
夏菲兒牽着寶柱往前面走,心裡有些不舒坦,想着就這麼點路,走走路會死啊,某人幹啥要坐馬車啊,他去坐馬車,卻由得自己走路,太過分了。
夏菲兒雖然不高興,但是寶柱因爲很久沒見夏菲兒,興致挺高的,他拉着夏菲兒一路說一路聊,兩姐弟邊走邊聊,走了一截路,突然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夏菲兒心頭一緊,心想莫非那廝沒上馬車,陪自己走路來了?猛地回頭一看,看到果然是夏鐵柱跟在她後面,好吧,夏菲兒承認這時候心裡的氣確實消了些,算這廝識相,要今兒他真坐馬車,丟下自己走路,看她會不會輕易原諒他,那到時候加起來就是兩宗罪,折騰死他。
看夏菲兒轉過頭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卻轉換了好幾種臉色,夏鐵柱心裡悶笑了一聲,就知道這丫頭彆扭。他連忙走上來,想伸手去拉夏菲兒的手,但看寶柱睜着一雙大眼睛盯着他們,他又忙把手給縮了回去,只是走在她側邊。
三人一路往家裡走,因爲一路上寶柱那小子不聽的嘰嘰喳喳的和夏菲兒說着話,夏鐵柱也沒機會和夏菲兒說話,好不容易中間得了個空,夏鐵柱湊近夏菲兒輕聲問到:“還在生氣麼?”
寶柱那小子的耳朵也不知道怎麼長,格外好使,夏鐵柱的話音極小,夏菲兒都差點沒聽清楚他說的什麼,但寶柱卻聽的真真的,他忙擡起頭看着夏菲兒問到:“生什麼氣啊,大姐你生四哥的氣了?”
夏菲兒瞟了夏鐵柱一眼,哄着寶柱說:“沒有,沒生氣,我和你四哥說笑的。”
“是啊,你大姐不會生我氣的。”夏鐵柱連忙笑着接了句。
夏菲兒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小聲說:“誰說我不生氣的,我跟你還沒完呢,咱們回去再說。”
夏鐵柱有好些天沒看見這丫頭了,心裡真惦記的很,其實他在鎮上呆了一天就繃不住了,本打算第二日就回來,但鋪子那邊確實事情太多了,他沒法子回來,而且他也怕這丫頭的氣沒消,不肯原諒他,到時候兩人說不好會吵起來,所以他故意打發大泉回來一趟,試探這丫頭的口氣。
倒是沒想到這丫頭的口氣可是強硬的很,還說他回不回來都無所謂,他也氣了,乾脆就在那邊忙了,但忙歸忙,沒有這丫頭在身邊的日子還真是難過,他都後悔自己爲啥要和她吵架了,這吵完架,這丫頭啥事沒有,反倒受苦的是他,他真是搬起石頭往自己腳上砸。
經過這次的事情,夏鐵柱可捨不得跟這丫頭生氣,他這幾天在鎮上已經想清楚了,要回來之後這丫頭真還生氣,大不了自己認錯哄她唄。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認錯了,在這丫頭面前,那什麼男人打死都不認錯,什麼不降低身份去哄女人都是廢話,因此這會聽出夏菲兒語氣裡還滿滿的都是怒氣,他故意裝出一副極其委屈的樣子朝着夏菲兒眨眨眼:“菲兒,你還生氣啊,那你幹啥還來村口接我啊,還死活都要來?我還以爲你不生氣了呢?”
誰死活都要來,要不是爹逼迫我,你看我會不會來接你,爹的話說的那麼假,你也相信麼?夏菲兒在心裡腹誹,但看身邊的寶柱又一臉不明的往他們看來,夏菲兒沒好跟夏鐵柱說太多,卻偷偷的在他手臂揪了一把,接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個回去再收拾你的眼神。
夏鐵柱知道這丫頭不過就是看着狠,其實也是個心軟的,而且典型的吃軟不吃硬,回去之後要是不跟她來硬的,在她面前裝裝委屈,認個小錯,不會有啥大事情,她最多鬧幾句,就不會再追究了,看着夏菲兒瞪他的眼神,輕聲笑了起來,抓住夏菲兒揪他的那隻手放在自己手裡,輕輕的握着。
夏菲兒其實這會心裡的氣也消的差不多了,但面上還是裝着不肯原諒他,故意往回抽了抽自己的手,但夏鐵柱那廝怎麼都不放,也就由着他牽着了。
夏鐵柱的手冰涼乾燥,雖然中秋節時候的天氣還稍稍有些熱,但是他的手卻稍顯冰涼,夏菲兒被他這樣牽着,倍覺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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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四葉感冒了,有點不舒服,更新晚了點,見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