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看着夏金柱好似沒有要扶起她的打算,一個惱火,頓時就破口大罵了起來:“夏金柱,你這一輩子就枉爲男人,錢賺不到,房子買不回,我想生孩子,你也生不出,如今媳婦被人欺負,你也不敢出聲,我要你還有什麼用,我怕是隨意找個男人都比你強。大概是太過於氣憤,陳氏簡直是失去了理智,一頓亂罵,甚至是連孩子生不出的事情都罵了出來。
陳氏罵完之後,院子裡像夏富貴他們那一輩生過孩子的人都望着夏金柱,心裡都在捉摸陳氏剛纔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說夏金柱生不出孩子是咋回事,那夏花和夏軍是哪裡來的呢,同時他們又在慶幸,好在今兒這院裡沒有外人,不然這話一傳出去,明兒夏家又是村裡談論的話題。
尤其是夏富貴一聽完,頓時就一臉鐵青,看着夏金柱嘴巴張張合合了好幾次,可能是覺着這事情不好在這裡問,最後還是沒問出來,只是往夏金柱身上的某一個地方看去。
而像夏菲兒這一輩的人大部分都是不知道陳氏說的這話是怎麼個意思,但稍微大些的人都大概明白生孩子的話題不是他們能問的,就都是臉色有些微微紅的站在那裡,不出聲,只有寶柱和寶兒那兩個小的,什麼都聽不懂,只是好奇的看了院裡的人一眼,就蹲在凳子邊看被壓着的陳氏,他們覺着那個好玩。
不過夏菲兒卻是大概能明白陳氏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她覺着陳氏自從生了夏軍之後,肯定還想要個孩子。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怎麼都懷不上。上次陳氏跟夏菲兒說的是她自己身子有問題,但這回爲何說是夏金柱說不出孩子夏菲兒就不知道了。
夏菲兒看到院子里人的那些神色。就知道他們是誤會了陳氏的話,但是這事情她總不好出來解釋吧,所以她也就跟着站着一動不動,當作聽不懂這個話。
而陳氏大概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罵出了什麼話,罵完之後她還惡狠狠地瞪着夏金柱,夏金柱此時滿臉通紅,原本蹲着的身子站了起來,半響後,夏金柱咬着牙看着陳氏說:“陳氏。你今兒不被人打死,也會被我打死。”
說完,夏金柱又朝着錢氏說:“三嬸,你想怎麼打儘管打,要是我夏金柱今兒說半句你的不是,我就不是人,不只是我自己不會說,別人也不敢說,你是我嬸子。替我教訓媳婦是應份的。”
夏金柱說完這番話,看也沒看陳氏,就往夏順貴屋子裡走了去,陳氏看夏金柱要走。立馬語無倫次的喊了起來:“金柱,我錯了,剛那話我說錯了。你別走啊,你就是要走也把我扶起來再說。不然我今兒會被人打死的。”
夏金柱頭也沒回,直接往屋裡走。金柱走了之後,陳氏又開始叫罵了起來,但沒人理她,而且一院子的人也沒人替她求情,就連開始想替她求情的豔桃聽她剛了說夏金柱的那些話之後也有了意見,雖然她是看着陳氏可憐,但是陳氏這樣說金柱,金柱可是她的親侄兒,陳氏這樣丟金柱的臉,她也不開口替她說話了。
不過陳氏運氣還算是不錯,夏金柱走了沒多久,餘氏和帶着一大幫子人過來了,除了老四一家,還有菲兒的小姑一家和畏首畏尾的夏大滿,看着他們一走進來,陳氏像見了救星似的,大聲喊了起來:“奶,你快過來救我啊,錢氏這個賤人說是你今兒帶着我們來鬧,她沒逮着你,他們一大夥的人就拿我來開刀。”
餘氏開始在這裡鬧事的時候還沒出到氣,就被四太爺給震懾住了,她回到家可是一肚子氣沒地方出呢,這一進來她就快速的掃了下院子,看着四太爺暫時不在,她的底氣硬了些,接着又聽到陳氏說了這麼一句話,她頓時就火冒三丈,沒有絲毫猶豫的就衝到錢氏身邊,一把就掀開了錢氏壓着陳氏的那張凳子,盯着錢氏說:“錢氏,現在我來了啊,你想把我咋樣,是要打要殺你直說。”
錢氏因爲沒注意餘氏會突然過來掀掉她壓着陳氏的那張凳子,她一個沒站穩朝前趔趄了一下,要不是身旁的高氏拉了她一把,她差點就往前撲了過去,她站穩之後,滿臉怒色的看着餘氏,那模樣巴不得想像剛抽陳氏一樣把餘氏給抽一頓才解氣,不過最後還是沒動手,遲了會,語帶嘲諷的對着餘氏輕聲說了句:“我不敢把你咋樣,但是今兒也不會讓你那般好過。”
錢氏說完,轉過身子,朝着屋裡大聲喊着:“好了,這會一家人都到了,可以說事了,金柱,你把四太爺扶出來,咱們就在這院裡說。
錢氏說完,轉了腳步,打算去院裡擺些凳子,但腳步還沒來的移動,突然旁邊有一個龐然大物往錢氏撲了過來,大家定睛一看,原來是剛被餘氏解救出來的陳氏,她撲到錢氏身上就一段亂抓,把錢氏的頭髮都抓散了,還好當時院子裡的男人不少,大家立馬上去把兩人給拉開了,沒打起來,但是錢氏臉上卻是被陳氏給抓出了幾道血印子,而且陳氏被人擋住之後,還意猶未盡,滿臉狠戾的看着錢氏說:“錢氏,你記住,你今兒打我的事情,我一輩子都會記住,今兒沒打到你算你走運,不過總有你還的時候。”
錢氏本身是一直注意着陳氏的,但因爲剛喊人的時候分了些心,這才被陳氏得了手,她被陳氏抓成那樣,心裡當然是不會服氣了,聽着陳氏的這些話,又想撲上去打,但是被屋裡出來的四太爺給及時阻止了:“夠了,都是一家人,都這樣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有事說事,不要動手動腳。”
四太爺說完之後,讓金柱扶着他在院子中央的一個大椅子上坐下,掃了院裡一眼,最後眼睛定在夏大滿身上,說:“大滿,你過來。”
夏大滿戰戰兢兢的看了四太爺一看,接着走到了四太爺面前,恭恭敬敬的站着,四太爺等他一站定,二話沒說,突然伸出手就倫過去一巴掌,罵道:“真是個沒用的,一個堂堂的大老爺們,竟然由着自己女人把一家子弄成這樣還躲在後面不敢出半句聲,你做個男人還有什麼用啊?”
夏大滿好似並不驚訝會被四太爺打,他被打了之後,根本沒什麼大反應,不只是連句話都不敢回,連頭都沒擡一下啊,仍是老老實實的站在四太爺面前,身子都沒動一下,仿似剛纔捱打的不是他一樣。
這話四太爺面上聽着雖是在責備夏大滿,但明顯就是在罵餘氏,餘氏聽了,張嘴就想出聲,不過四太爺卻是手一揮,餘氏就不敢不出聲了,然後是四太爺開始說話:“餘氏,你不要多說廢話,這些年你做了什麼事情我一清二楚,我一直沒以夏家長輩的身份出來說你,是想看看你到底能鬧到什麼地步,也想看看你能不要臉到哪個程度?”
接着四太爺把餘氏這麼多年做的錯事一一的數了出來,雖然不是所有的,但是大部分的事情都是知道的,不管是最近夏菲兒知道還是前些年不知道的,總之就光是這些大錯誤就是一大堆,小事情還不說,但都是她對幾個兒子做的一些壞事情,基本上用幾個詞就可以概括,見錢眼開,見死不救,無惡不作。
夏菲兒這下有些明白,爲啥在古代,一個家族的大家長爲何能有如此高的地位了,這個四太爺能得到這麼多人的尊重,並不只是因爲他輩分高,而是他確實也有這樣的受人尊重的能力,聽着他說餘氏的那些話,字字珠璣,不偏不倚,沒有半分虛假,看來他不只是單方面的道聽途說,而且還了解了多方面,加上他自己對餘氏的瞭解,才定了餘氏的罪。
夏菲兒覺着在這個時候,一個大家族中也確實需要一個這樣的大家長,不然像餘氏這樣的人真是沒人能對付的了,她仗着自己是家裡的長輩,經常提出一些無理的要求,而家裡的人也老是因爲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去遷就她,要是她知足也算了,卻還就是不知足,明明日子過的已經很好了,卻總是喜歡沒事找事,而且還老是找自己家裡人鬧,這種人要是沒人能管束一下,說不定哪天就會變本加厲,家裡人都會被她逼死幾個。
四太爺把這些事情說完之後,倒是也沒說出怎麼懲罰餘氏,畢竟他也要顧慮着餘氏好歹是個長輩,也沒做出什麼天大的錯事,他點到爲止就行了,不過最末倒是對着夏大滿和餘氏語重心長的說了這樣的一番話:“大滿,餘氏,你們年紀都不小了,有些事情自己心裡有數,哪個兒子是真的好,哪個兒子是假好,這些不要但看表面,我瞧着你這幾個大兒子都是不錯的,雖然脾氣硬了些,但都是孝順的,你們要知道惜福,要不終有一日你們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