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菊這丫頭的脾氣雖然不好,但是手卻是真巧,她會梳很多好看的髮髻,平常只要夏菲兒讓她梳頭,她可以每日換一個不同的樣式,只不過夏菲兒一直嫌麻煩,每日就簡單的把頭髮給束起來,今兒因爲這丫頭剛在哭,夏菲兒也不敢惹她,只好由着她梳。
不過夏菲兒也不得不承認,俗話說的三分人才,七分打扮這句話是真理,不過把頭髮好好打理一下,人確實跟變了樣似的,這一向對自己長相沒什麼信心的她覺得這會自己好似也還不錯,有那麼一絲氣質出衆的味道。
雪蘭在一邊打量了夏菲兒好一會,末了還嘻嘻一笑:“小姐越大越好看了,記的我去年初來的時候,小姐還跟個小丫頭一樣,如今儼然是個好看的大小姐了。”
夏菲兒輕咬了下脣,跟雪蘭和桑菊兩個丫頭眨了眨眼睛,兩個丫頭都被她逗笑了,最後終於等桑菊幫她梳好了頭,夏菲兒打算要出門的時候,又被兩個丫頭拉了進來。
桑菊說還得換件衣服,雪蘭也忙跑了過來,不由分說的給夏菲兒解釦子,一邊嗔着責怪:“小姐,?你是咋回事呢,咱們幾人給你做了那麼些衣服,就是想着你是大姑娘了,要有個大家小姐的樣子,想讓你穿漂亮些,你今年都十三歲了,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張羅着定親了,你還穿着跟個小屁孩似的,到時哪會有人看的上你啊。”
要是平時。夏菲兒怎麼也會跟這兩個丫頭笑鬧一陣,但今兒實在沒那個心思,便順着桑菊丫頭脫下了身上的棉襖,換上了桑菊和雪蘭兩人指定的衣服。
一套藕荷色的棉衣,上身是短短的棉衣,雖然也是用普通的棉花做的,但是被很多種不同顏色的綵線在衣服裡子裡壓了一道道的邊,穿在身上並不顯得臃腫,另外在袖口處,領子處還用毛皮圍了一圈邊。不知道是什麼動物毛。卻是非常暖和,下身也是同色的棉裙棉褲,繡花棉鞋。
這套衣服穿上夏菲兒身上,再配上桑菊丫頭給她梳的髮髻。整個人顯的靈動可愛。夏菲兒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覺得在鄉下這樣穿好似有些誇張,但確實好看,然後兩個丫頭又把夏菲兒折騰了一番。接着又左看又看了一番,說是實在好看,只是大過年的,衣服的顏色好似素了些,看着不夠喜慶。
桑菊問夏菲兒自己覺得怎麼樣,要覺得不行,再重新換套顏色鮮些的,夏菲兒一聽,忙說不錯,就這樣行了,她可是怕了這兩個丫頭,要是說這樣不好,又不知道會被折騰多久。
夏菲兒帶着兩個丫頭出去的時候,那邊夏鐵柱幾兄弟也都起了牀,這會都在院子裡坐着,一看夏菲兒出來,寶柱立馬撲到夏菲兒身上,笑着說:“大姐真好看。”。
夏菲兒看寶柱也穿着她給他做的新衣服,笑着逗了句:“寶柱這衣服也好看,大姐以後都做這種衣服給你穿。”
人小鬼大的寶柱一下子抓出了夏菲兒的語病,他撅着嘴說:“大姐,人家說你好看,你只是說人家衣服好看?”
夏菲兒摸了摸他的頭,笑道:“呵呵,是大姐說錯話了,咱們寶柱也好看。”
兩姐弟笑完之後,翠秀走到夏菲兒身邊,摸着她身上的衣服,笑着說:“菲兒穿這衣服真好看,真像個大戶人家的小姐,以後我都給你做這樣的衣服,。”
一旁的夏銅柱也盯着夏菲兒看了一陣,接着對夏菲兒豎起了大拇指,夏菲兒剛想出聲道謝,夏銅柱笑着出聲到:“雪蘭和桑菊兩個丫頭真是手巧,竟然把原本不出衆的菲兒打扮出這個模樣,你們要是不來做丫頭,也能去妝容鋪給人做活。
“……”?夏菲兒白了夏銅柱一眼,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夏鐵柱見罷,笑着走過來拖住了夏菲兒的手,道:“好了,別多說了,時辰不早了,去給爹拜年。”
“走嘍,去給爹拜年,要爹給壓歲錢。”?寶柱一聽說去拜年,立馬拖着夏銅柱往外頭走。
說到給夏富貴拜年,夏銅柱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不過被寶柱拖着,也沒多說話。
夏菲兒走到院門口的時候,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低頭一看,才發覺自己的手還被夏鐵柱牽在手裡,夏菲兒瞪了夏鐵柱一眼,想把手給抽回來,但夏鐵柱那廝不放,還笑着捏緊了她的手,故意朝夏菲兒兩邊看了看。
夏菲兒這才發現桑菊和雪蘭兩丫頭還跟在她身邊,好似並沒覺得夏鐵柱這樣牽着她有什麼不對勁,她要是執意把手抽回來,倒是顯得不對勁了,她白了夏鐵柱一眼,只好由他牽着。
夏鐵柱不過也是逗逗她,等出了院門口,便把手給放開了,幾人走到堂屋的時候,夏富貴在屋裡坐着,看到他們的時候,臉色不太自在。
翠秀看他們都不出聲,立馬喚了幾個丫頭去端茶點什麼的過來,等丫頭們走後,翠秀便推着夏銀柱幾人去給夏富貴拜年。
夏銀銅柱幾人雖然因爲昨晚的事情心裡並不太舒坦,但是好歹是大年初一,被翠秀這樣推着,一個個都去給夏富貴拜了年。
夏富貴倒是也沒說什麼,幾個兒女來拜年,都笑着應了,還一個個給了壓歲錢,完了,一家人在堂屋裡坐着隨意嘮嗑,因爲有寶柱這個小的一直嘰嘰喳喳的說着話,再加上一旁有翠秀打圓場,一家人的氣氛倒也還好,雖不如平時親暱,好歹也沒吵鬧。
一家人在屋裡坐了一會,夏富貴說讓翠秀去準備一下,等會去夏大滿那邊拜年,順便送些東西過去,自從夏大滿摔了腿以後,除了要幾個兒子的養老錢,其他的錢怎麼都不肯收,夏富貴想着他不肯要錢,就多送些東西去。
翠秀去院子裡收東西,幾個丫頭也帶着寶柱出去玩了,屋子裡又只剩下夏菲兒幾兄妹和夏富貴了,沒人再開口說話,氣氛有些尷尬,夏菲兒覺得這樣也不是個事,她剛想出聲找個話題說說,突然有個丫頭來通報,說是金鳳兩母女過來了,說今兒是初一,想過來給夏富貴拜個年就走。
夏菲兒幾人一聽,臉色頓時就暗了下去,但也沒出聲說話,都直直的盯着夏富貴看,夏富貴眼神有些閃縮,遲了一會,他尷尬的乾笑了幾聲,對着夏菲兒幾兄妹出聲到:“就是跟桑菊幾個丫頭一樣,來給我拜個年,也沒啥,不如讓她進來?我……”
夏富貴的話還沒說完,夏銅柱猛地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大聲吼了起來:“你讓她進來試試看,我今兒不把她們打死在這裡,我就不叫夏銅柱。”
“你……好歹是大年初一,說什麼死不死的,不就是拜個年麼,拜完她就走。”夏富貴的臉色也變了。
“要她來拜什麼年,咱們和她有什麼關係啊,她能和桑菊比麼,桑菊是我自己家裡的人,她是誰啊?不過一個不要臉的女人,趁人不注意,就和男人廝混,她進到我院子裡,我還嫌棄她弄髒了我的地方,就更別說讓她進屋了,你要是同意他進來,你也給我滾,我不想你們弄髒我的地方。”?夏銅柱氣的完全失去了理智。
夏富貴被夏銅柱吼的當時就愣住了,昨晚他回到房子裡之後,回想起他和孩子們說過的話,回去之後也好一陣後悔,他覺着自己當時是氣糊塗了,怎麼就說出金鳳娘比菲兒娘還要好的這種話出來呢,這怎麼能比呢。
菲兒娘是他們夏家的女主人,當初在世的時候,爲他生兒育女,操持家裡,吃了不少苦,一輩子都沒享過福,但金鳳娘是什麼呢,好聽點說是小妾,難聽點說還真如銅柱說的,就是隨意勾搭在一起的人。
想起金鳳娘,夏富貴的心思非常矛盾,他其實心裡也知道自己的幾個兒女,雖然幾兄妹脾氣不太好,有時候會頂撞他,但他們一直極其孝順,而且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處處在爲這個家着想,就說不讓他娶金鳳孃的事情,也是擔心金鳳娘進了門之後會在家裡鬧事,並不是完全不考慮他的感受。
說到讓金鳳娘進門,其實他早有這個想法,只是不敢提出來。雖然幾個子女一直都說金鳳娘不是個好的,他最初的時候也是這樣想的,因此一直都不和金鳳娘有任何的接觸,但是後來金鳳娘在家裡住的久了,他覺得金鳳娘其實是個老實人,她不只是從不在家裡鬧事,就連門都不經常出,就是偶爾出門,還會跟菲兒打聲招呼,而且一般出去也就是送些繡活之類的去鎮上賣。
除開這些,金鳳娘還是個感恩圖報的人,她覺得夏富貴家裡給了她一個棲身的地方,但她想不出好法子來報答,便想着給他們家裡做些事情來報答,每日還沒亮,總是把他們院子裡收拾的乾乾淨淨,之前家裡還沒丫頭的時候,挑水砍柴這樣的事情她都做,而且做好之後,從來也不像別的女人一樣,喜歡立功,生怕人不知道她們做的事情一般,金柱娘總是默默無聞的做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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