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前不久,現在的那個藍家大少在外頭闖了大禍,在自家店鋪裡和一個客人爲正爭女人鬧出了事情。
和他正女人的那客人恰好也是京城大戶人家的少爺,而且還是正兒八經的官宦子弟,藍家大少和人鬥氣,在自家店鋪把人給揍了,結果那少爺回去搬了人來,人家直接利用權勢封了他們家的鋪子,而且還藉機下了藍家的面子。
這麼些年來,因爲藍家只有這麼一個嫡子,家裡人都寵着他,不管犯再大的錯都總是縱容着,但這次藍老爺實在沒法子縱容這個兒子了,那次當着全家人的面,命人脫了大少的衣服,藍老爺親自拿着鞭子一鞭一鞭狠狠的抽,也就在那天,藍夫人看到大少的後背,這才覺得不太對勁。
但是藍夫人沒當場問出來,而是私底下把一直伺候大少的小廝丫頭都叫過來問了一通之後,她才懷疑這中間的問題,因爲按理來說,那麼深的胎記,不管隨着年歲如何變,胎記永遠都不會消。
再加上藍夫人又仔細回想起了自己生孩子的前前後後,她記得她生了孩子之後沒多久,一直跟在身邊的一個婆子就說家裡有事情要回去一趟,之後那婆子一直都沒來,只是打發人送來了銀兩給藍夫人,說是要贖身。
藍夫人當時身子不好,又生下孩子沒多久,便沒仔細盤問,由着那婆子贖身,如今想來,藍夫人覺着那時候是有些不對勁的,但到底哪裡不對勁,她一時也說不上來,不過無論如何,這事情一定要弄清楚,於是藍夫人便派人去尋到了那婆子的家,然後親自上門去找那婆子。
那婆子雖然年事已高。但卻一直健在,但據說自從出了藍家之後,她身子一直不好,被病魔纏身。婆子對人就說她是因爲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纔會這樣的。
那婆子聽說是藍夫人來了,根本沒要藍夫人多問,便把當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藍夫人,而且她還說當年她對小娟也留了心思,派人跟過小娟,大概知道小娟是回以前的老家了,至於後面具體是怎麼回事,她倒是不知道了。
藍夫人知道這事情之後,回去就立馬和藍老爺商量,接着兩人就一路尋了過來。自然先尋到了小娟的哥嫂家,輾轉又尋到菲兒姥姥家那邊,菲兒姥姥家的人當初對這些事情也是知道一些,因此藍夫人一問起,菲兒姥姥便讓菲兒大舅帶着人找上門來了。
聽完藍夫人的話。夏銅柱突然小聲在夏菲兒耳邊問了句:“菲兒,老四的背後是不是真有塊胎記啊?”
“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和他經常住一個屋子的麼,來問我做什麼?”夏菲兒沒好氣的瞟了夏銅柱一眼,小聲回到,她覺着夏銅柱問她這個問題非常有問題,夏鐵柱背後有沒有胎記。爲何要問她呢。
夏銅柱還想張口再問什麼,被一旁的夏富貴出聲打斷了:“老四背上這胎記倒確實是有的,藍夫人能不能說說胎記的具體樣子?”
夏富貴說完,又一臉不好意思的跟藍老爺和藍夫人解釋自己話中的意思:“藍老爺,藍夫人也別怪我多疑,雖說當初小娟是看着我們家窮。特意讓鐵柱來我家受苦的,但這麼些年我真沒虧待他,一直都把他當親生兒子對待,你們突然說這個兒子是你的,我自然是不能完全憑你們口頭上說的就相信。還望藍老爺你們能體諒我這做父親的心,不要對我有所責怪。”
夏富貴的話一說完,藍老爺走到夏富貴跟前,笑着拍了拍夏富貴的肩膀,一臉感激的說:“夏兄弟,你千萬別這麼說,這是應份的,再說你幫着我們照顧君兒這麼些年,我感激還來不及,而且你這樣做是重視我們君兒,我們又怎麼會怪你呢,這樣我讓拙荊把那胎記的樣子用紙筆畫下來,你看對不對。”
“實話實說,你們怕我認錯人,我們更加怕認錯了人,這麼些年已經錯認了兒子,這次我們絕對不想再弄錯。”
藍老爺說完,便讓身後的隨從從馬車裡拿來紙筆,接着讓藍夫人把胎記的形狀給畫了出來,胎記一畫出來,夏富貴看到那胎記,便沒沒絲毫懷疑,說夏鐵柱正是他們要找的人,換句話說,夏鐵柱正是真正的藍家大少爺——藍君諾。
聽夏富貴確定這事情之後,夏菲兒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開心,感慨,失落這些好似都有,開心的是夏鐵柱有了個堂堂正正的身世,這總比讓人說他娘是個通房丫頭,而他是個私生子的好,感慨的是這整件事情撲簌迷離,其中的糾結跟演電視一樣,非常戲劇化,而那份失落,因爲她知道夏鐵柱被確認是藍君諾後,那麼他勢必要回到藍家,那麼以前他在夏家的所有事情未必還能作準,那他再不是自己的小童養夫。
哪怕就是他自己願意要這個童養夫的身份,藍家的人都不會願意,憑着藍家的權勢,不管是她夏家的人還是夏鐵柱自己都沒有反抗的餘地,也許正如她自己說的,要夏鐵柱真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兒,她可能不會和他有什麼交集,而如今這一天已經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夏菲兒低落的情緒,一直坐在夏菲兒身便沒說話的夏鐵柱伸手輕輕的握了下夏菲兒的手,在夏菲兒耳邊低聲說到;“丫頭,不管我是夏鐵柱,還是藍君諾,永遠都是你的童養夫,除了你,我這輩子不會再娶別人,記住,以後不管任何時候都要記住我這句話。”
夏菲兒聽罷,不由得眼眶一熱,這廝在她身邊這麼多年,從未說過如此好聽的甜言蜜語,但今日在這樣的場合下卻一點都不吝嗇的說了出來,這是不是代表他也知道,不管他們以後能不能在一起,如今他們之間已經隔了很多東西,再也不能像以前那般簡簡單單的過日子而提前在這裡許下承諾?
坐在一旁的藍夫人把夏鐵柱的舉動盡收眼底,女人總是要細心的,再加上她來到這裡之後,全副身心都放在自己兒子身上,自然看到了夏鐵柱和夏菲兒之間所有的舉動,她微微擰了下眉毛,但沒等人覺察,她即刻又舒展開來,她笑看着夏菲兒問:“夏老爺,這位姑娘是?”
“是我家小女,家裡都喊她菲兒。”夏富貴答完,又跟夏菲兒使了個眼色,示意夏菲兒去跟藍夫人見個禮。
夏菲兒點點頭,去到藍夫人跟前,跟藍夫人微微鞠了個躬,喊道:“見過藍夫人。”
藍夫人笑着仔細打量了夏菲兒一眼,然後把夏菲兒拉到自己身邊坐下,低聲問了夏菲兒幾句話,無非是些今年多大,平常在家裡做些什麼之類客套話語。
末了,藍夫人笑着跟夏富貴說:“夏老爺真是好福氣,家裡兒女衆多,兒子個個長的一表人才,女兒也是如花似玉,這菲兒姑娘我一看就喜歡,不知道夏老爺是否肯割愛,讓菲兒姑娘給我做個義女,得空的時候讓她陪陪我?我身子不爭氣,自從生下君兒,未能再爲藍家添個一男半女,不過我內心倒是極想有個女兒陪在身邊,這丫頭我一看就中意。”
“這……”夏富貴有些猶豫,他不知道要不要再次提起夏菲兒和夏鐵柱的婚事,因爲方纔在藍夫人敘述的過程中,他倒是也把鐵柱和菲兒的事情稍稍提過一兩句,藍夫人應該是聽到的,但如今的藍夫人卻當作好似不知道那事情一樣。
夏富貴雖然沒見過世面,但並不是笨蛋,他隱約知道藍夫人大概並不贊成這門親事,當然要依着藍家那樣的,他們夏家這樣的小家小戶也實在配不上,要是菲兒和夏鐵柱兩人之間沒有產生感情,夏富貴此時肯定不會多猶豫,他根本提都不會提起這件事情,他作爲菲兒的爹,他所希望的只是女兒能過的開開心心,但藍家這樣的大家族,菲兒進去真的會開心嗎?
但麻煩的是如今這兩個小的已經產生了感情,而且他看的出自己閨女平時對鐵柱雖然嘴硬,但心裡確實極其依戀的,要是就此拆散這兩個小的,他都不知道自己閨女受不受的了,因此他此時也萬分矛盾,不知道該如何回藍夫人的話。
好在不只是夏富貴一人看出了藍夫人的心思,夏鐵柱也看出來了,他不等夏富貴說完話,就自顧自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身邊,把夏菲兒拉到自己身前,對藍夫人和藍老爺微微一笑:“藍夫人,藍老爺,……
夏鐵柱的話沒說完,藍夫人也跟着站起身子看着夏鐵柱說了句:“君兒,既然事情已經全部清楚了,你怎能稱呼我們爲藍老爺,藍夫人呢,你應該喊我們爹孃。”
“不管我怎麼稱呼你們,菲兒是我夏鐵柱一早就定下的媳婦,你們要是承認我的身份,就同時必須承認她的身份,倘若我是夏鐵柱,她就是夏鐵柱媳婦,我是藍君諾,她就是藍君諾媳婦,我不允許有人質疑她的身份。”夏鐵柱看了藍夫人一眼,一番話說的擲地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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