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菲兒看他們不說話了,便開口問到:“都同意了,沒有意見了是麼?”
那些人不說話,只是恨恨的盯着夏菲兒,夏菲兒盯着他們冷冷一笑,開口道:“四太爺,他們沒話說,我還有話說。”
餘氏那夥人眼睛又都瞪了過來,心裡想着,我們都沒話說了,這死丫頭還有啥話說啊。
而四太爺卻仿似知道夏菲兒會說什麼一樣,他看着夏菲兒笑了笑:“好,你說。”
夏菲兒點點頭,開口:“剛四太爺說過,今兒這事情一碼歸一碼,如今我爹和金鳳孃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我爹同意娶她做妾,應了四太爺說的男人敢做就就得認賬的話,那接下來應該說說昨晚這事情是如何發生的了?”
餘氏那些兄弟聽着夏菲兒這樣說,倒是沒太大的反應,畢竟對他們來說,最後沒有按照他們原計劃達到目的,就已經是最壞的結果了。
實在要追究起昨兒的事情來,大不了就直接承認,這事情做的又不犯法,而且他們不過是來這裡做客的,這事情怎麼都鬧不會他們家那邊去,不會影響到名聲咋的,沒啥好擔心的。
但是餘氏和夏金柱兩口子聽了當場就變了臉色,餘氏還結結巴巴的接話到:“咋,咋回事,不就是那麼回事麼,金柱頭先都說了,而且大夥也都看到了,還有啥好說的麼?”
“哦,真是如此麼?”夏菲兒挑着眉頭問到:“那我問你們,爲何好好的金鳳娘會到我爹的房裡,而且我爹醒來,你們還不讓他穿衣服。說的啥要留作證據讓人看。
“你們既是說的我爹是自己甘願找的金鳳娘,那說明我爹就會有願意娶金鳳孃的心思,爲何你們做出來的事情卻好似早就料到我爹不會同意這事情,因此處處在逼迫他。”
夏菲兒說着,頓了會,又看着夏金柱問:“對了,還有就是我爹的酒量一向不錯,要是隻喝了那樣一罈子酒斷不會醉成那樣。大哥,你那酒是從哪裡來的,是在村口的鋪子裡買的麼?”
夏金柱剛聽到夏菲兒說要追究昨晚的事情,就開始心慌了,這聽到夏菲兒喊着他的名字,他緊張的額頭上都冒出了汗水。慌亂的點着頭說:“是,是昨兒在店鋪裡買的。”
夏菲兒一聽,咬脣笑了下:“哦。是嗎,我剛打發三哥去村口那裡問了下,人家說昨兒初一根本都沒開門,你哪裡又能買的來酒呢?”其實夏菲兒根本沒打發夏銅柱去,不過是詐詐夏金柱。
夏金柱一點都禁不起炸,一聽自己的謊話被夏菲兒識破,更加緊張了,語無倫次道:“啊,沒開門啊,那就是我記錯了。我是前兒去買的。”
買酒事情夏富貴是最清楚不過的,他昨兒是剛好碰到金柱拎酒回來的。而且他已經知道這事情是金柱和餘氏等人合夥給他設的局,他此時除了餘氏,最痛恨的就是夏金柱這個畜生,他咬着牙說了句:“金柱,那酒我昨兒看着你從外面拎回來的。?”
這下,夏金柱不知道該怎麼回了。他本就不聰明,而且膽子也小,如今又加上設計了夏富貴,心裡帶着幾絲愧疚,所有的事情加在一起,他根本都理不清楚了,他哪裡還有腦子來編其他的謊話啊。
倒是陳氏的腦子反應的快些,她忙接了句:“你頭先問的是昨晚喝的酒,那酒確實是我前兒買的,是好酒,後勁大,容易醉,昨兒你大哥買的也喝了,但是沒喝完,還在家裡放着。”
菲兒瞟了陳氏一眼:“行,就按照你說的,你去把兩壇酒給搬出來,我看看我爹到底喝了多少,順便去給鎮上的大夫看看,到底是啥酒有這樣厲害,那麼一小罈子兩個人喝,竟然能把酒量不錯的人醉的一塌糊塗,除非你們在裡面加了東西故意讓我爹失了心智,也就是說我爹昨晚所做的事情並不是出於自願,而是由始至終都是你們有心人害無心人。”
陳氏不說話了,他們家根本就沒有兩罈子酒,而且昨晚那壇酒是餘氏給他的,不用說裡面都放了東西的,因爲沒想到這上面來,如今那罈子還放在家裡的櫃子裡,要是真讓他們去找,找到拿去給大夫驗,肯定能驗出來東西,而且這事情她大不了就認了,反正又不犯法,她不信夏菲兒能拿他們怎麼着。
看着陳氏也不說話了,夏菲兒也不打算跟他們囉嗦了,如今事情擺在這裡,而且四太爺也在這裡,由不得他們抵賴,況且四太爺把金鳳孃的事情說的很清楚,不管咋樣,夏富貴動了人就要認賬,因此夏菲兒也懶得仔細找昨晚事情的證據,她如今最想做的就是解決餘氏和陳氏,夏金柱這三個極品親戚,盡然他們不做聲了,也就是等於承認這個事情是他們下的套,那就足夠了。
夏菲兒微微低頭想了會,擡起頭的時候,一臉傷心的看了夏金兩口子和餘氏兩人片刻,突然膝蓋一彎,跪在四太爺面前,趁着四太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偷偷在自己手臂內側用力的掐了一頓,逼着自己流了眼淚出來,才擡起頭,眼淚汪汪的看着四太爺說:“四太爺,今兒的事情你都看到了,剛我和大哥大嫂他們的對話你也聽到了,到底發生了啥事情,相信四太爺心裡也是有數的,我求四太爺給我們做主。”
四太爺倒是也奇怪,他好似對夏菲兒突然下跪,並沒覺得有多驚奇,也沒打算伸手來拉夏菲兒,這只是嘴脣微微翹起,問了句:“菲兒丫頭,你要我咋給你做主?”
“四太爺,這些年來,我們家的家境一直不好,我奶一直也看不起我們家,總是對我爹和我幾兄妹百般刁難,但就算她咋對我們,我爹都時常告訴我們,說奶是我們的長輩,是我們的親人,不管她如何對我們,我們都要孝順她。
“因此,前些年,儘管我們家人時常沒飯吃,都不曾少給過奶一分錢,這些日子,家裡好起來了,蓋上新房子了,我爹又忙着給她蓋房子,那麼大的房子,我們又是出錢又是出力的,沒埋怨過一句。”
“我知道我們做了這麼多,也是做子孫的應當做的,沒什麼功好領,我也不求她以後會多疼愛我們些,但我實在沒想到她會做這種事情,聯合外人來對付自己的兒子,好在這次只是想推個女人過來,萬一要是人要我爹的命,那我爹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四太爺,恕我不孝的說一句,這樣的奶,我們要不起了,我求四太爺給我們做主,讓我們和奶斷了關係,以後給奶的養老錢,我們今兒一次給她結清,以後就各不相干了,省得以後她老因爲一些對她自己有利益的事情來害我家裡。”
“至於我哥和我嫂子,我更加不敢和他們走了,昨晚我爹之所以會從家裡出來,就是爲了他們,我們在分家的時候,分了好幾兩銀子給他們過日子,之後看他家裡過不下去了,我們又說給他們田種,但是他們不肯,他們自己不肯出去賺錢,又老是找我爹要,把我爹辛苦存的私房錢都給拿了去,我們知道了,就說讓我爹不要這樣縱容他們懶下去,要讓他們兩口子勤快些做活,我爹心疼他們,便跟我們爭了幾句就出去了,哪裡知道被他們給害了。”
“還有,就是分家那日,我們家發生了一件大事情,我不知道四太爺聽說過沒有,我嫂子竟然聯合她孃家的人要把我擄去賣掉換錢,幸好後來我二叔家的人過來把我搶了回來,不然我這回都不知道賣到哪裡去了。”
“本來上次因爲這個事情,按理是要休了我大嫂的,但是我可憐我大哥以後沒人照顧,也可憐兩個侄子侄女沒人管,放了她一回,她也答應我會好好過日子,哪裡知道到最後也是被人恩將仇報,我大哥也一點都不顧念和我們的情誼,竟然對自己親生爹做了這種事情,這種大哥我們也不敢要了,我求着四太爺,另外還有正祥叔也在這裡,幫我們一起做個見證,今兒讓我們和幾人就一併給斷了親。”
夏菲兒一鼓作氣把自己家裡這些年受的委屈都說了出來,而且這番話是邊哭邊說的,語氣極其可憐,神情非常到位,說到動情處,差點連氣都緩不過來,相信只要稍稍有些良心的人,都會嚴厲譴責餘氏那幾個人。
就連餘氏的那幾兄弟聽了這麼多事情之後,都一臉不認同的看着餘氏和夏金柱兩口子,那神情好似在說,他們不過就是想給夏富貴娶個媳婦,佔些好處,但是這幾個人實在太過分了,人家都給了他們這麼多好處了,他們心腸還這樣毒辣,什麼事情都做的出。
四太爺聽後,也嘆了口氣,這些年富貴家裡的這些事情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他看的出,這丫頭開始哭是裝出來的,但話卻是句句屬實,說到實情,也確實有血有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