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秦在情事上向來都是洛意沉的手下敗將,所以只需他幾下撩撥,她便化爲一灘春水軟在了他懷中,任他爲所欲爲。
“真是乖蘇兒!”洛意沉低喘着濃郁的氣息在蘇秦額上印下獎勵的一吻,左耳稍微往囚室那唯一一扇小窗的方向側了側,片刻過後,他從蘇秦身上起來,替她整理好衣衫之後便坐在了她身邊。
蘇秦正被撩撥的酥軟,洛意沉一停下她起初還沒適應過來,直到那酥軟的身子被對方攬入懷中以呵護的姿態擁抱着了,她才意識到洛意沉真的停了下來。
“你……幹嘛啊?”剛纔還一副急不可耐非要在這裡將她吃掉的兇猛架勢,怎麼這一會兒又變成某國劇裡的純情歐巴了?
洛意沉輕勾一抹笑痕,伏在蘇秦耳邊低語道:“剛纔外面有人!”
“騙人!”蘇秦瞬時瞪大了靈眸,警惕地用內力朝外探了探,“我怎麼沒發現?”該不會是爲剛纔的行爲隨便扯了個慌想蒙過她吧?
蘇秦狐疑地審視着洛意沉,小巧的鼻尖下微撅的小嘴兒異常可愛,洛意沉看的心癢,凝視了好一會兒才逼着自己將視線轉移了開來,“是真的有高手!我剛進大理寺時他避開了,剛纔又過來了!”
所以她剛纔要說易醉軒的時候,被洛意沉堵住了嘴?
蘇秦如玉般柔膩的面容閃過一絲驚訝,卻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看來真的是高手了,不然我怎麼會沒有察覺到!可是能夠隱在我們背後的高手,除了銀質面具還會有誰?”她說到這裡時一停,一條清晰的線就出現在了腦海中:“刑部侍郎的表弟與大皇子交好,而刑部侍郎自來與洪江都是忘年交,所以洪江爲大皇子所用也是有可能的?那麼剛纔隱在背後的,有可能真的就是大皇子,也就是銀質面具?但是大皇子的武功,有那麼高麼?”竟然連她這個內力據說還不錯的人都沒察覺到對方的半點聲息?!
洛意沉沉思了一剎,忽地揉了揉蘇秦的發心道:“不管他到底是不是了,總之他已經走了,沒人打擾我們了!”
蘇秦小臉不可遏制地浮上一抹淺紅,敢情剛纔洛意沉那個樣子是變相趕走背後偷聽的人?而她竟然還動了情,真是丟大了!
“剛纔我想問你花弄的事來着!”掩飾臉紅的最好辦法就是轉移話題,所以蘇秦迅速開了頭,問向洛意沉道:“你……有沒有派人去易醉軒啊?花弄那邊……”
“他現在人在二王府裡面,和墨兒呆在一起!你放心,有花弄在身邊,墨兒安靜了許多。”洛意沉有些不贊同地盯着蘇秦,直到將對方盯得背脊發寒了,纔開口道:“蘇兒,你這次真的是莽撞了!”
“我知道!”蘇秦知道自己之前是有些太過沖動欠了考慮,但是她卻不後悔,“洛意沉,當時那種情況下雖然我們可以逃離那個房間,但是誰敢保證外面沒有人佈下天羅地網等着花弄?所以我只能將他藏起來,然後用自己將那羣人的目光轉移,
再然後就利用這短暫的空當讓你的人去救他,時間緊迫,我實在是想不了太多!而且最重要的是,花弄我必須要救,因爲他是我的朋友,讓我眼睜睜地看着我的朋友被人帶走下入死囚牢,我做不出來!”
“你就那麼確定我的人一定會去救他?”洛意沉繃着臉道。
“嗯?”蘇秦故作驚訝地看着洛意沉,俏皮道:“那你派出跟在我身後的那兩個暗衛是用來幹什麼用的?洛意沉,剛纔那個高手是真的高手我察覺不到,但這並不代表我就弱到連兩個暗衛跟在我後面都察覺不出來好嗎?”
“不過……我有個問題想問你!”蘇秦乖巧地倚在洛意沉懷中把玩着她腰間的配飾,那是她剛從沙央草原回到二王府時洛意沉強行掛在她腰間的游龍玉佩,說什麼這輩子只有他的妻子才能佩戴這塊玉佩,她當時摘了下來放在梳妝桌上的小櫃子裡,前些時候偶然看到,就這樣很自然地拿了出來又很自然地掛在了腰上。
等腰間的玉帶遞來比以往更沉重的感覺時,她才發現自己是真的將那塊玉佩帶在了身上。當時不是不驚訝,這是真的要做洛意沉的妻子了嗎?所以心甘情願地帶起了這塊玉佩是嗎?
後來,一切的迷惘都消逝在了洛意沉的眼神中,他初初見到她佩戴那塊玉佩時驚訝狂喜的眼神中。那樣熱切的眼神讓她心底一直堅守的防線徹底融化,罷了,還在堅持什麼呢?心已經動了,再怎麼強行攔着也沒用,這輩子註定只有一個洛意沉會讓她動心,既然如此,她不接受他,還能接受誰。
所以,她一直想問的那個問題,是不是現在可以問出了?
“洛意沉……”蘇秦久久的沉思過後終於還是開了口,她微仰着頭看向頭頂那張如雕塑般完美的側顏,靈眸鐫刻下前所未有的認真道:“我可不可以問你,從一開始我們相識那刻起,你想從我身上找到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
這是她早就想要問出的問題,卻也是一直被她深藏心間的問題。她總相信終有一天洛意沉會主動告訴她,但是今天,她突然就等不下去,就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什麼!
洛意沉在初初聽到蘇秦的問題時,黑眸閃過了那麼一絲驚訝,“你……”
但那驚訝只是存了片刻,隨即便歸於平靜,他輕嘆了口氣,將蘇秦身上的薄氅掩了掩,確定她不會受到深夜寒氣的侵襲,才緩緩開口道:“蘇兒,難道你真的不知道,我想要的那個東西,是什麼嗎?”
洛意沉黑眸中的探究讓蘇秦很不舒服,他這個樣子像是她明知道答案卻在試探他一般,她剛想反問回去,卻意外發現自己問的這個問題有多愚蠢--是不是真正的蘇秦知道那東西是什麼所以洛意沉才這樣問?如果洛意沉抓住這點繼續問下來,那她其實不是“蘇秦”的秘密不就再也保不住了嗎?
即使她是正大光明地存在於這個異世之間,但誰敢保證這些封建迷信的古人甚至她愛的這個
人,會不會拿她當怪物對待?
她擔不起那個風險,也不敢試那個風險!
所以蘇秦在洛意沉問出那個問題後斂眉沉默了一剎,隨即她揚起小臉一臉粲然笑容道:“好吧好吧,不玩這個遊戲了,本來還想試探試探你看你會不會說實話,然後證明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愛我,那既然是我們兩個都心知肚明的東西,那好吧,我們換個話題!”
她說完就將臉側向了一邊背對着洛意沉,所以並沒有看到洛意沉眸中瞬時幽深下來的眸光。
“蘇兒,還記不記得我剛認識你時你頭上戴着的那根木蘭簪?我記得你簪那根簪子時很漂亮,怎麼後來沒再見過那根簪子?”鬼使神差地,洛意沉就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木蘭簪?”洛意沉是有意問出,卻沒想到得來的卻是蘇秦長時間的怔愣,好長一會兒之後她才慢慢皺起了細眉兒,歪着頭對他道:“我有那麼根簪子嗎?我怎麼忘記了?”
她進相府之後,是沒見過木蘭簪之類的簪子的吧?那就是進相府之前在那個屠戶家裡時?如果當時在屠戶家裡她還簪着那根簪子的話,那後來她怎麼沒見過?是掉在哪裡了嗎?
蘇秦的答案,着實讓洛意沉吃了一驚,“你說你沒見過那根簪子?”
“呃……”蘇秦真是後悔自己怎麼就閒着沒事挑起了這麼一個話題,以至於撒了一個謊之後就要不斷地用別的謊言去彌補掩飾,“我有點記不太清了……或許見過吧……你知道的,那段時間我腦子不是很清楚……呵呵,是吧?”
洛意沉輕輕“嗯”了一聲,雖然只有一個字,但也知道聽出他語氣中的某種異樣情緒。蘇秦懊惱地咬了咬脣,怪責着那輪掛在夜空中的月盤,如果不是它的色澤太美好,她怎麼會愚蠢地問出之前那個問題。
果然,他們還不到真正交心的時候嗎?
剛剛開啓了一點的心門被陡降的嚴寒暴雪封住了出口,蘇秦擡手觸了觸那冰冷的左胸口,感覺那裡正被莫名的情緒壓抑着,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不早了,倚在我懷裡睡會兒吧!”頭頂傳來洛意沉低沉的嗓音,蘇秦靈眸一黯,輕輕地點了點頭,便合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夜漸漸深了下去,相互偎依的那對男女始終沒有變換過姿勢,然而終究是有某些東西,在這個暗夜過後,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蘇秦清晨醒來時,已經不見了洛意沉的蹤影,不過身上的薄氅倒多了一件,所以她並沒有覺出冷來。
起身,微起的動靜驚動了等在囚室外面的人,竟是一大早趕了過來就等着蘇秦醒來的洪江。“二王妃娘娘!”他朝蘇秦行了禮,又笑呵呵地道:“讓二王妃娘娘受委屈了,兇犯花弄已經自首,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二王爺已經在外面等候,微臣這就送二王妃娘娘出去吧!”
蘇秦身上的薄氅,倏然落地:“你說什麼?花弄……自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