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兩人拖延的時間並不長,不少人的眼中卻已經露出了明顯的懷疑之色,風凌逸更是瞬間咬牙:“皇后,莫非是你做的好事?朕怎麼不知道原來你還有模仿別人筆跡的本事,而且如此爐火純青?你可真是朕的好皇后!”
“不不……不是,不是臣妾……”被他直指到臉上,梅皇后更是瞬間冷汗如雨下,本能地連連搖頭,卻已連話都說不完整,“皇上明察,不是臣妾,臣妾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風凌逸冷冷地看着她:“不是你?如今所有人都已證明並非真兇,只剩下你母女二人,不是你就是她,告訴朕,到底是誰?”
梅皇后張了張口,卻什麼都不曾說出來,只是下意識地轉頭看向了風千儀。風千儀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立刻本能地一聲尖叫:“你看我幹什麼?又不是我做的!”
梅皇后愣了一下,心頭自是又驚又怒,卻也知道在這個時候互相指責根本於事無補,只能加速自己的死亡,所以不得不咬牙沉住了氣,強擠出了一絲笑容:“皇上明察,雖然這種髮油是梵音國皇室女子所用,但怎見得絕對不曾流落到民間去?若是僅僅以此爲證據就斷定真兇就在我們之中,未免太武斷了吧?”
聽起來似乎有些道理。風凌逸沉吟着,轉頭看向了沐雲蘇。沐雲蘇淡淡地笑了笑:“皇后娘娘之言的確不無道理,只不過這種可能性畢竟不算大,更何況只是皇后娘娘的猜測,所以等我們先證明真兇的確不在我們之中,再擴大範圍不遲。”
聽到梅皇后的話,風千儀已經忍不住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一線生機,誰知不等她的笑容完全綻開,沐雲蘇這幾句話又瞬間將這條路完全堵死,她自是惱恨交加,不由狠狠地瞪了沐雲蘇一眼,故意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一聲冷哼:“真兇當然不在我們之中,母后貴爲皇后,有什麼必要去做這種事?有這些功夫,你不如把精力放在尋找真兇上。”
沐雲蘇轉頭看着她,依然淡淡地笑着:“我從來沒有說過皇后娘娘就是那個模仿筆跡的高手,何況我現在不就是在尋找真兇嗎?”
此言一出,風千儀不由愣了一下,跟着急怒不已地一聲尖叫:“你敢說我是真兇,胡說八道什麼?”
“是不是胡說八道,試過就知道。”沐雲蘇靜靜地看着她,不急不躁,“儀公主只需將此蠱吞下,真相自然就大白於天下了。”
風凌逸揮了揮手,侍女便將雌蠱送到了風千儀面前。風千儀早已忍不住變了臉色,瞪着那隻小小小的蟲子,她驟然一聲尖叫:“拿開!噁心死本宮了!”
風凌逸冷冷地看着她:“怎麼,你不敢?是不是怕你做過的那些好事被我們知道?”
“兒臣沒有!”風千儀又是一聲尖叫,滿頭冷汗涔涔而下,“父皇,你不要聽她胡說八道,兒臣什麼都沒做,兒臣哪裡會模仿別人的筆跡,
不是兒臣……”
風凌逸揮了揮手,冷笑聲越發陰沉:“是與不是試過便知,把雌蠱吞下去。”
風千儀臉色一變,刷刷刷倒退了好幾步:“兒臣不要,噁心死了!不是兒臣,爲什麼要費這些功夫……”
一句話未說完,便見風凌絕一擡手,一縷指風哧的急射而來,瞬間封住了她的穴道,令她再也動彈不得。收回手,風凌絕淡淡地開口:“給她喂下去。”
風千儀的眼睛瞬間睜大,尖叫聲也越發不堪入耳:“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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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戛然而止,因爲侍女已經將雌蠱放入了她的口中,不等她反應過來,那蟲子便滋溜一下順着她的咽喉落了下去!
已經意識到所有的好事恐怕真的就是這個女兒所爲,風凌逸眼中掠過明顯的厭惡,還是沉住氣吩咐道:“模仿雪妃的筆跡寫‘一切已準備妥當’。”
儘管意識清醒,風千儀知道絕對不可以,卻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拿起毛筆在紙上寫了起來,一邊寫一邊暗中絕望地想着:我命休矣!
等她寫完,風凌逸一聲冷笑,接着開口:“模仿千柳的筆跡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等她寫完,風凌逸又分別吩咐她模仿其餘人的筆跡各寫了幾個字,這纔將冰蠶蠱分別取出,交給侍女收了起來。
內侍早已上前將風千儀所寫的幾行字呈到了風凌逸面前,低頭掃了一眼,他砰的一拍桌子:“風千儀!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知道冰蠶蠱是絕對做不了假的,風千儀當然無話可說,只是冷汗越流越多:“這……這……”
對風凌逸而言,真相能夠大白帶給他的喜悅遠遠比不上那種被人愚弄和丟人現眼的憤怒!
虧他還一直以爲,這一下子揪出了一大波意圖謀朝篡位的逆賊,終於可以消滅那些心腹大患了,誰知到頭來才知道,原來一切竟然都是一場鬧劇,居然被自己的女兒,一個小小的黃毛丫頭給耍的團團轉,這臉簡直丟到太姥姥家了!
另一方面,因爲風千儀這一番設計,更害得他親手砍下了親生兒子的一隻胳膊,害他變成了廢人,他們母子從此之後必定對他有所怨言不說,更會讓百姓對他諸多議論,說不定還會因此影響他在世人心中的形象,如此嚴重的後果,他怎能不怒?
一想到此,風凌逸當然壓制不住滿腔的憤怒,居然砰的一拍桌子:“來人!將這個混蛋拖出去,亂棍打死!不,凌遲處死!”
風千儀愣了一下,彷彿已經感覺到死神獰笑着逼到了面前!其實之前她也曾經想過,萬一事情最終失敗,風凌逸會怎樣?但在她的意識當中,最嚴重的不過就是被逐出宮外罷了,誰能想到風凌逸居然狠心至此,要將她凌遲處死,所以她緊跟着便一聲尖叫:“父皇,你不能這樣!兒臣是你的親生女兒……”
“親生女兒
?”風凌逸又是一聲冷笑,“你在做這些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朕是你的親生父親,千漓是你的親生哥哥?你居然做出這種沒有人性的事,將你凌遲處死還是輕的,朕恨不得將你挫骨揚灰,讓你生生世世不得輪迴!”
當然聽得出他語氣中蘊含的濃烈的恨意,風千儀愣了一下,也知道事情恐怕已經無可挽回,一時之間竟再也說不出話來!
侍衛更不耽擱,立刻上前架起風千儀就走。這一下倒是讓風千儀的神智立刻迴歸,不由拼命掙扎着,又是一聲尖叫:“不要!父皇,你不能這樣,不要殺兒臣!”
風凌逸已經懶得再看她一眼,只是用力揮了揮手,彷彿嫌這個女兒死得還不夠快。見此情景,風千儀當然又急又怒,立刻刷地轉頭看向了梅皇后,尖叫聲更加高亢:“母后!您倒是說話呀!難道你要眼睜睜地看着兒臣死嗎?”
梅皇后額頭的冷汗其實比她還要多,甚至連身上的衣衫都已經被冷汗溼透,站在一旁哆哆嗦嗦,若不是強自支撐,恐怕早已軟成了一灘泥。聽到風千儀的尖叫,她本能地打了個哆嗦,蹬蹬往後退了兩步:“啊……我……”
“你什麼你,快救兒臣啊!”已經快要被侍衛拖出門去,風千儀又氣又急,不得不拼命抱着門口的柱子,越發用盡全身的力氣尖叫着,“兒臣做這一切可不只是爲了自己,何況當初咱們就說過一定要共進退的,現在兒臣就要死了,你居然連句話都不敢說,是不是想要讓兒臣把這一切都擔下來,你纔好高枕無憂?”
這幾句話一出口,梅皇后的臉驟然變得一片慘白,居然一聲尖叫:“胡說八道!這本來就是你的事,我……”
風千儀的眼睛猛地睜大,跟着一聲怪笑:“哈,原來你真的打算丟卒保帥,想要犧牲兒臣的性命來保全你自己是不是?你以爲可能嗎?如果不是有你幫忙,兒臣一個人怎麼可能把事情辦得這麼圓滿?”
其實這話不用風千儀說,衆人心裡也都明白,所以風凌逸早就刷的轉頭瞪着梅皇后咬牙切齒:“好好,很好!”
“不,不……”梅皇后早已嚇得靈魂出竅,拼命搖頭,“請皇上明察,臣妾,臣妾真的不……”
“行了,你就不要再廢話連篇了!”風千儀突然仰天狂笑起來,“當初兒臣就已經說過,這事就是一錘子買賣,成功了就是天堂,失敗了就是地獄,現在既然失敗了,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這就一起下地獄去吧,哈哈哈哈!”
事已至此,風千儀顯然也知道活命是不大可能了,居然乾脆放棄了求饒和反抗,只是一個勁地狂笑起來,那瘋狂的樣子令人不寒而慄。
不過不等衆人再說什麼,她便陡然然止住了笑聲,瞪着一旁默不作聲的風千洌說道:“皇兄,你還躲在一邊幹什麼?還不快過來跟我和母后一起下地獄?怎麼你以爲躲得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