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捧着手機,看着小月,她惺忪着睡眼,咿呀呼呼的看着我,把她從小區門口拉上了車,她住的是一處普通的住宅小區,地價房租不高也不低,她耷拉着腦袋閉着眼睛,長睫毛凌亂,絲毫沒有一點氣質,我噗嗤笑道,等開到葉師傅安穩的開到了銀泰落氏,她終於醒了,見自己狼狽的模樣帶着幾絲歉意。
我交代了幾句,她挺着傲人的胸脯說“放心吧,但是要加工資的。”我苦笑着,望着小月勤快帶着一絲輕盈的步子,朝落氏走去,我今天沒有跟她一起,看了看還沒到七點鐘說“葉師傅,你去吃飯吧,我先走了。”他拉上了車門,一溜煙就開走了車子,我看着慢慢消失在車道那頭的轎車搖着頭。
進了銀泰城商業酒店,一樓的便利店,搭配着早晨快食,風紫也碰巧這個時候下來,身上穿着一件破杉牛仔衣,下半露出丰韻的大腿,修長彷彿沒有什麼阻隔一般,牛仔熱褲,小白鞋標準的青春打扮,見到我愣住,她喊“喂,你還真是流氓。”我稍微收回了視線,捧着早晨的手往前拱一拱,看着腳下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手一鬆,我看着風紫笑嘻嘻的拿着我的早飯說“謝謝哦。”營業的男店員看着我們,羨慕的搖頭,也只能再每一份,坐在了她的旁邊,看着玻璃外的銀泰城廣場說“你這麼早?”風紫慢慢的吃着肉包子,吸了一口優質的豆漿,還在嚼着說“嘁,要不是你昨天打擾我,我早就能起來了。”我呵呵的笑着,她問“你這麼會在這裡?”
我拿起了這精緻的塑料碗裡面裝的紫甘藍,球生菜,還有一些鵪鶉蛋的混合沙拉,“我,今天早上起的早,順便來就,之前在這裡碰見過你,當然我是吃早飯的。”她嫣然一笑說“你要是說等我的話,我會感謝你的哦。”我沒有什麼反應,她嘁了一聲,自顧自的吃着,十分鐘她打了一個飽嗝,我說“真能吃呢。”
她說“當然了,今天謝謝你。”我心中咯噔一下,看着側臉有些失落的她問道“爲什麼要說謝謝。”她苦澀的說“有些難爲情,去見我的爸爸媽媽,要帶着你去。”我能明白話是什麼意思,開口說“沒關係了,不是你要帶我去的嘛?”她自信的神色說“是啊,走吧,你的經常送你的那個司機呢?”
我笑道“這種事情就不麻煩他了,也辛苦的。”她有些吃驚的看着我,搖着頭說“好吧,你請客,打的,地址是這裡,拿着!”她一連串的說着,帶着一絲絲尖銳的聲音,說完我還沒理解過來,她伸過來,愣在半天,一張小紙條,在空氣中搖曳着,我接過,她大喊“不要看了!”我呲者嘴看着她問
“怎麼了?”她的頭在四處望着,只要不是看我這邊就好,我有些失神的看着面前這個左喵喵,又看看,上瞅瞅,下盯盯的風紫問道“恩,這個地方怎麼了?”她的臉再也掩蓋不住了說“很丟人。”我愣着,看着上的地址,三墩上的祥符弄,“這個地方我也住過,我記得有好幾年了吧,走吧。”
手機的滴滴打車,車子已經停靠在銀泰廣場附近了,領着她,她跟着我身後,一擡頭,又低頭,神色是難受,和羞愧的混合,上車之後,我沒有說話,車流量很少,三墩這裡,從今年一月份開始拆遷名宅後,這邊一直都是沒有生氣,“原本那邊是排樓,現在拆掉了,改成綠化帶了。”
我看着熟悉的地方,差不多快一年了,原本是那種00年的老小區,種着玉蘭花樹,人來人往,幾乎車子都用不進去三墩鎮,菜市場已經拆掉了,變成了廢墟,一個夏天來雨傘的滋潤變成了野草的天堂,挖掘機塵土飛揚,咚咚咚咚的聲音,壓路機寬大圓潤的圓柱體壓着原本是小區的地面。
還沒沒有來及加瀝青的馬路,油漆也纔剛剛刷上去,一旁的繫着粗繩的香樟樹無精打采的垂着樹葉,還有些焉了的柳樹,葉子已經蜷曲在一起了,強硬的黃土覆蓋在它們身上,一旁的一條橫幅上面“歡迎省**領導,來我鎮視察。”我哼了一聲,風紫低垂的腦袋,看了我一眼,雙手覆在膝蓋捏着自己原本白皙的皮膚。
一條條紅印子,是她手抓出來的,我見此說“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她輕輕說“到了,我愣了一下。”滴滴車也停下來了,有些耐不住性子的小夥子,朝着後視鏡的我們看來,我說“到了。”他喘了一口氣,下車之後,黑煙從排氣孔一竄,我捏住了鼻子,周圍叮叮咚咚的聲音,我走着大理石切裝地板鋪成的人行道。
大多數都是髒兮兮的,附近的所以建築都在拆着,這裡是三墩村原本的中心,現在被改成一副“乾淨”的模樣,偶爾一二個行人在街道上走着,一片拉着紅色警戒線的一棟老舊的五層排樓,已經有挖掘機停在一旁,她拉住我的手腕說“能和我一起去見見父母嗎?”她扭頭緊張的問着我,我習慣了她罵人的兇臉。
這種狀態,讓我陣陣驚奇,我點着頭說“都到這裡來了,你爲什麼要這樣呢?”她搖着頭說“跟我一起來吧。”離開了拆遷禁止進入的警戒線,朝着那棟孤零零的排樓走去,周圍的泥土,瓦片,還有紅磚都交雜在一起,我們二個算是異類,進入了帶着一絲髮黴尿騷味的樓梯,貼着小廣告,生滿青苔的牆壁。
各種痕跡,有木炭亂畫的圓圈,還有粉筆寫着的數字,還有一串歪曲的電話號碼,這只是一部分,還有其他的就更多了,望着五層樓,我跟着她的步子走上了樓梯,第一層沒有人,第二層腐爛的傢俱沒有人,我聽到了一絲動靜,一個衣衫襤褸,還黑呼呼,趴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活的人,風紫的身姿這裡格格不入。
見到我的眼神後,她臉色的羞愧神色更是深,上了四樓,這裡眺望了周圍磚塊淤泥,瓷磚地板,黃土黑土的附近,我說“這還真是快,今天一月份的似乎,還沒見到拆,現在都平了。”她咬着雙脣緊閉着,上到了五樓,我見到了外面在破舊鐵柵欄邊上,一個天翼標誌的小天線,敞開的防盜門,沒有了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