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遺忘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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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這樣的狩獵

第一節

“呼~呼···”“呼···呼!!!”風越來越大···很快就吹得出不來氣···

好多煙霧從尉遲雲身上吹過去···

“啊!!!”尉遲雲大叫!這才發現自己正在往下掉!不知道已經多久了,怎麼辦?!掉到地上一定會粉身碎骨!

“非人也!!!”尉遲雲大吼,卻全無辦法,“史思明!吾爲鬼亦不放過爾等亂臣賊子!!!啊!!!”

腰間繫着紅色蛛網紋路的紅盒子,玻璃似的外殼反射着正要謝幕的陽光,尉遲雲沒有注意到身上除了本來的盔甲和武器以外多了許多東西。

紅盒子慢慢發亮,滴滴作響···

“啊!!!”眼看自己就要掉進下面的森林了!尉遲雲無法停止掙扎,想到自己剛剛還看到自己親弟弟從城牆上掉下去而沒有施救,自己跟着摔死也死有餘辜——心中已視死如歸!

“唰!”降落傘突然打開!尉遲雲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被降落傘扯住!速度沒有下降多少,徑直掉進了樹葉裡!砸斷好幾根樹枝狠狠摔倒地上!

···

尉遲雲慢慢睜開眼睛···

“何物!”

尉遲雲趕緊扯開綁到自己身上的降落傘揹帶。看着這從未見過的東西,尉遲雲不禁本能地握緊腰間的細長大刀。

左右,是各種各樣高大的樹木,樹幹被藤蔓覆蓋,滿是露水;頭頂,是茂密的樹葉,幾乎把天空遮了個遍;地上,是隨處可見的水窪;空氣中一股很濃的蒸汽味,熱得讓人不想呼吸,尉遲雲額頭上,汗珠水珠混合不時滾落,來一陣風,可能會下一次小雨;四面八方傳來蛙聲與鳥鳴,除卻這些,卻也顯得安安靜靜。

尉遲雲慢慢挪動步子——草鞋踩進發黑的淤泥,粘稠不堪!

“如此···”尉遲雲剛想蹲下做點什麼,就看到附近地上,全是這樣的淤泥,沒有辦法,只好繼續走。

“啊!!!”又一坨重物連着大傘穿過樹枝從天上砸下來!

“啪!”

尉遲雲探頭望望,悄悄拔出大刀,慢慢接近那坨物體。

肉白色物體慢慢挪動!尉遲雲雙手握緊大刀戒備。走上前,仔細一看——是一個人!那傢伙雙手撐地,吃力地站起來——只見他的盔甲前胸着有裲襠掛甲,頭髮被裹纏在頭頂。尉遲雲並不陌生這樣的裝束!

“倭人!”尉遲雲下意識把大刀對準他。

那日本人站起來,看到一個大唐士兵正盯着自己,手忙腳亂拔出跟對方基本一樣的大刀對峙。

“西尼···”日本人嘴裡微微顫抖叨唸。

尉遲雲看到倭人手裡的大刀正漸漸震顫,又看看日本人看似無畏卻掩飾不住驚恐的眼睛——尉遲雲慢慢放下刀,日本人見狀,也鬆懈了防禦,放下刀,慢慢舒緩了顫抖。

“汝是何人···”尉遲雲試探地開口問道。

日本人看着尉遲雲,剛要開口,不遠處就傳來一陣叫聲!

“撒然撒爾溜!!!”

尉遲雲和那日本人同時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撒然撒爾溜!!!”

日本人看看尉遲雲,猶豫片刻,主動邁出腳步。尉遲雲見那倭人基本放棄了對自己的敵意,也跟上去。

···

一個身着寬大紅袍頭戴黑色頭冠的傢伙被吊在半空中!

“撒然撒爾溜!啊···”

“八嘎···”日本人嘀咕,轉過臉來看看尉遲雲。尉遲雲也看看日本人,又看看吊樹上的傢伙,退後兩步。

日本人把刀收起,爬上樹去,到達掛着降落傘揹帶的樹幹——很多拇指大的蟲子從樹枝小口裡爬出!日本人無視它們,很快爬到揹帶處,用小刀把揹帶割斷。

那傢伙從半空中掉了下來。

“啪!”

尉遲雲走近一看,那傢伙緩緩站起來抖抖身上的淤泥,整理整理自己的頭冠。一見**過來了,那傢伙趕緊下跪!

呵!趣事趣事!尉遲雲想着,那傢伙卻突然開口了。

“大**使駕臨,不勝惶恐,有失遠迎,”那傢伙突然抱拳祈求,“死罪,死罪啊···”

“汝何人?”尉遲雲看着他,有些不同於士族的着裝,腰間繫着不過兩尺的短劍,疑惑片刻,“且起來說話!”

那傢伙擡頭看着威武站立的尉遲雲,惶恐起身,低頭道:“我名···樸···樸佔銀···東方新羅人也···不知爲何被大唐放逐此地···且求將軍饒恕···”

新羅人···我與新羅人在此作何?將軍···我若是將軍,便且不至於此了!尉遲雲想着,看看樸佔銀那誠惶誠恐的樣子,又看看周圍這陌生得有些可怕的環境,猶豫了一下,把這新羅人扶起來,問道:“吾非將也,爾奈何在此地?”

那日本人也從樹上下來,走近兩人加入會議。

“不知···”樸佔銀還有些顫抖,眼珠子轉轉,好像想起了什麼,“只記我正於朝堂,審判兩家互爲通姦一事,突顯白光···”

尉遲雲聽到這,微微張嘴。日本人看看新羅人,又看看唐國人,微微後退。

“待我醒來,才知降於此,後被恩公···”樸佔銀這才轉眼仔細一看,大叫一聲,“倭人!”說罷,兩腿一軟坐到地上,趕緊起身連滾帶爬試圖逃走。

日本人看着這傢伙,不知說什麼好。

尉遲雲忙叫住這膽小鬼。好一陣,這新羅人才稍微打消對日本人的恐懼。

三人漫無目的地在雨林裡走了一陣。

好一半天,那新羅人開口了:“請問恩公此乃何地界?”

“某曾奉聖命於林中討伐交趾叛軍,此地必交趾也。”尉遲雲答,“叛軍懼於聖威,不敢作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下必會臣服於我大唐。”

“恩公所言極是···”樸佔銀維諾回道。

那日本人似有不快,瞪了一眼尉遲雲。

忽然,前方樹後不遠處,傳來一陣篝火的噗噗聲!三人趕緊躲到樹幹後,偷偷看過去。

不一會,三人都聽到,篝火聲中夾雜着人聲,嘰裡咕嚕,什麼都聽不懂。尉遲雲看看日本人,然後拔出刀,日本人心領神會,也拔出刀,樸佔銀後退兩步,抱着腦袋準備躲開這次血腥殺戮。

尉遲雲和那個日本人一步一步靠近聲音傳來的地方,火光慢慢照亮附近被茂密樹葉覆蓋的樹幹。走近了,日本人舉起刀,盯着裡面隱隱移動的人影,就要喊殺衝陣,尉遲雲攔住了他。

“且伺機而動。”尉遲雲道。

那日本人聽了尉遲雲,繼續伏下觀察。

篝火旁邊,兩個人正坐在稍微乾燥的石頭上。一人手持短矛,揹着用羊皮包着的大袋東西,頭戴巨大的羽毛帽,身上也穿着花花綠綠的羽毛衣飾,面色黝黑,面帶沮喪;另一人手中握着用骨頭和強木做成的複合長弓,右邊腰上掛着一個箭袋,裡面慢慢裝着箭矢,左邊腰上彆着一把小獵刀,面容卻和前一個不大一樣,戴着金色頭冠和臂環,面無表情。尉遲雲和日本人似乎都沒有見過這兩人的裝束,但看到兩人看似華麗的裝束,心想必定是高級官員。日本人握緊長刀,喊殺着衝出去!尉遲雲阻攔不及!

“依格祖!”日本人大喊,雙手握緊刀刃朝那兩個坐在火邊的人砍去!那兩人反應及時,左右滾閃開來,日本人的大刀劈在石頭上,火花微濺!那金冠人迅速跑到樹後,搭箭開弓,日本人見狀,趕緊閃到篝火後,金冠人的箭“嗖”地飛過來,從日本人的身邊飛過去。尉遲雲見狀,也加入戰鬥!花羽人握着短矛從另一邊衝出,徑直刺向日本人!尉遲雲出刀擋住短矛,那花羽人轉而攻擊這個擋路者!短矛左左右右各方亂刺,尉遲雲反應靈敏,長刀擋,曲身閃,順勢用刀反擊,那花羽人也左右閃躲,尉遲雲速度更快,逼得花羽人步步後退。日本人趕緊站起來衝向金冠人,金冠人趕緊繞進樹林,日本人衝進去,剛進一步,又一支箭飛來,日本人趕緊彎腰躲閃,箭一下扎穿樹木!日本人奮起直追,慢慢逼近了金冠人!尉遲雲閃開花羽人下路刺來的短矛,一刀橫劈其首級!花羽人趕緊彎腰,尉遲雲的長刀砍進花羽人身旁的白色大樹!花羽人趁勢用矛柄一棍使下——尉遲雲不得不長刀脫手,花羽人乘勝追擊用長矛頂住尉遲雲的喉嚨···

日本人用刀架着金冠人回到篝火旁,尉遲雲卻被花羽人用長矛頂着屁股走回去。

日本人見狀,大叫着放人,花羽人看到金冠人,沒有說話,卻聽到日本人咿呀叫囂,自己也大聲造勢!

“呀滅囉!”日本人大喊,“呀滅囉!八嘎!”

“庫庫撒基!”花羽人大喊。

尉遲雲見身後的花羽人注意力轉移,偷偷斜眼看看自己屁股後的短矛,雙手悄悄準備···

“呀滅囉!”“庫庫撒基卡!”“呀滅囉!”

尉遲雲猛地轉身,抓住短矛頭,正要反擊,就看到花羽人身後又出現一個人!

日本人也停止叫喊,看着不遠處那個人——金色護臉的頭盔,頭頂插着開屏的羽毛,身着金色護甲,左手圓盾,右手長劍。

僵持的4人慢慢鬆開手,尉遲雲鬆開手裡花羽人的長矛,片刻過去,才抱拳對那鐵甲人行禮——尉遲雲認得,這是西方拜占庭帝國皇家衛兵!

見面前的唐朝人對新來者行禮,日本人也不敢怠慢,猶豫一下,微微鞠躬。金冠人慢慢站起身來。

躲在一邊的新羅人聽不見喊殺聲了,也趕緊跑來。

行禮完畢,藉着火光,尉遲雲纔看到那皇家衛兵身後又站出一個人來——黑色皮膚,身上鑲着淺色的花紋,頸部帶着鐵環,頭髮捲曲高高盤起,手裡拿着長長的長矛。樸佔銀見了,連忙告訴尉遲雲,那是馬裡帝國的聖兵。

打消一點點疑慮,七個人總算坐到一起,討論自己該怎麼辦。這裡是哪裡?爲何聚集到這裡來?又要到哪裡去?

其間,3個亞洲人坐在一起,尉遲雲和樸佔銀還有那個日本人低聲私語着;拜占庭帝國人、金冠人、馬裡王國人坐在一起,用各自語言勉強交流着;剩下那個頭戴花花綠綠羽毛的人獨自坐在一邊,望着火焰。

亞洲人那裡,樸佔銀與日本人勉強溝通,得知日本人名叫木村闌鬼丸,是一名武士,正在從大唐東渡回日本的途中,突然天降大霧,瞬間神志不清,醒來後發現自己正在我下掉——跟尉遲雲一樣!這下三人不由得胡亂猜想了。

歐洲人和非洲人那邊,雖然語言各不相同,但信奉教派大致一樣,也勉強可以交流出大概。拜占庭人名叫凡汀·馬斯,正在皇室加冕的儀式中充當守衛,已經站了整整一天,一陣白光閃過,還以爲自己因爲久站昏迷,醒來卻在下落!拿金冠人原來是埃及人,名叫莫索克,是一名打金匠;而馬里人叫金卡金斯,正與貴族打獵途中,也是一道白光閃過就開始下落。

而獨自坐在一邊,沒有人見過那種衣着的人,是一個美洲瑪雅人,名叫艾克·曲瓦,是一個冷酷無情的劊子手,爲主人殺死奴隸祭奠神靈的人,而他一覺醒來卻發現自己身在此地。

嘰裡咕嚕“討論”完,幾人一起起身。這時天已經黑了,除了篝火,再找不到其他光源。月光透不過頭頂的密林,幾人只好各自點起火把,走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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