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嬴姓十四氏,孤鬆凌雲霄”。
“這是個什麼人,師父要把傳世的東西給他?爲什麼不直接給他而是要通過哥哥呢?”元空帶着髒姑娘,在林中踱步,邊走邊想,“爲什麼不給我?我不比哥哥差,論練功,比哥哥刻苦;論實戰,比哥哥強力。而師父從來就排擠我,爲什麼?”元空心裡越想越不自在,越發對哥哥和師父不滿。而這個“嬴姓十四氏,孤鬆凌雲霄”所指的人又是誰?也許師父一直想的就是把傳世之寶交給這個人,如果沒有他,自己與哥哥和師父的關係也不會越來越疏遠,自己不會越發嫉妒哥哥,也不會越發排斥師父,近年來也不會有那麼多的衝突。該死的傢伙,你到底是何方神聖?爲什麼存在?!
“你到底是個什麼人···”元空嘴裡嘀咕着。
“唔···”髒姑娘突然開口了!一聽元空說話,還以爲是在問自己,她趕緊站住,望着元空。
“什麼?”元空轉過身來,睜大眼睛道,“你剛纔···是不是在說話?”
髒姑娘看到元空正盯着自己,埋下頭,小心地看着元空,眼睛睜得大大的。
元空見了,心裡好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他咽咽喉嚨,楞了片刻,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額···不不不···我是說···我還不知道你名字···”
髒姑娘把視線移開,呆了好久,才慢慢開口:“唔···”
“什麼?”
“桑···”
元空豎起耳朵。
“桑···榆···”
“什麼?”聲音太小元空根本沒有聽清,只能讓她坐在附近的石頭上,拉着她的雙手,“你叫什麼?”
“桑榆···”
什麼東西?她要是能寫字就好了,可是很明顯這地方怎麼可能有人教她讀書寫字?疑似她老爸周嵐?這殘酷的生存法則讓用來保命的時間都捉襟見肘,怎麼可能還學這些以後基本用不着的東西?元空勉強聽了,鼓起勇氣,說:“桑榆···是桑榆嗎?東隅已逝,桑榆非晚?”
髒姑娘趕緊點頭。
“那以後叫你小榆,怎麼樣?”
她再次瞪大眼睛看着元空,眨眨眼,把元空弄得渾身短暫**,就像被小羊衝過來頂到太陽神經叢一樣!
元空左右看看,不知所措:誰叫你盯着我的?真是要命!師父怎麼不教我怎麼抵抗一個女生柔軟得無孔不入的眼神?該死該死!
“餓了吧···”
桑榆看着元空,一動不動。
“那···那你在這等着我···我···去弄點東西吃···”
元空說罷,轉身要走,心裡正想着怎麼辦,自己根本不會打獵不會生火更不會烤肉!這時,女孩突然叫住他。
“唔···”
元空轉臉,桑榆正望着自己,眼裡透着無辜,又好像在祈求,元空全身再次麻痹——沒出息的東西!真想殺了自己!
“怎麼了?”元空蹲下來,看着桑榆,但目光不敢直視她多久就要移開——這是必須的,在我看來,這種簡直就是蠢貨,沒出息,腦殘去死吧!
“別···走···”
元空一聽,這下可了不得,別走,這麼沒節操的話都說出來了!但人家沒有那意思吧?元空心裡剋制着自己邪惡的想法,思考了一下,開口說:
“但是你餓呀···”
其實是你小子餓了吧?!元空肚子悄悄咕嚕叫了一下,看着桑榆,自己不會打獵,幸好是她叫住了自己,不然到時候空手而歸還不知道怎麼交代!但他裝出一副焦急的樣子,好像真要去打獵來填飽兩人的肚子一樣。
桑榆拿出一跟木管···
………
“剛纔好像確實有一個徒手的傢伙···是個中國人···”蓋世太保對周嵐說,“這傢伙還徒手把一個日本士兵弄死了···”
周嵐看着蓋世太保,心想,這有些誇張了,徒手把全副武裝的士兵殺死,這得多強才能辦到?周嵐冷笑了下,估摸着期間有許多巧合才促使元空的成功。就算卷軸指定他是關鍵人物,但掠食者獵人們也會掂量的,沒有人會自不量力故意找沒有把握的目標當作獵物的。
原來,周嵐與蓋世太保談到,根據洞中所存的卷軸上的預言,這次獵殺將是最後一次獵殺,將把這顆星球上所有殘存的倖存者全部清除,有一股更大的力量將要消滅掠食者的根基,爲了防止那些人得到掠食者的秘密,掠食者只能出此一了百了的下策,而如果掠食者清除成功,則那股更強的力量消滅掠食者後,就要馬上進軍地球。而“他們”認爲掠食者根本沒有逃脫這股力量消滅的能力,掠食者被消滅、這個星球被毀滅後,“他們”將再無辦法和時間阻止這股力量的前進。
“你說的‘他們’是誰?”蓋世太保問道,他認爲,比任何事物都強的,只有元首和他領導的軍隊,沒有其他。
“我不知道···”
卷軸裡其實並沒有提到卷軸本身是誰寫的,只是在卷軸的落款處畫有一個翹邊的古建築圖樣,紅色,就像寺院的高牆,而能在地球上找到最像的建築物就是——坐落在世界屋脊西藏的古格紅廟:打開這扇門,便是世界的中心。
這個神秘的組織已經3次預言,指導了各個年代被綁架到這個星期上的人們如何抵抗掠食者的獵殺,而目前看來,他們的預言還算成功。
………
元空和桑榆獵到一隻小鳥——桑榆熟練地用木棍當做吹管,吹出小刺打中小鳥,捉之可食。
折騰了好久才烤好了這野味,元空帶着桑榆繼續行進。元空沿着懸崖峭壁上的裂痕往上,那裂痕形成了往上的通道,讓元空和桑榆得以走上去。
沒有護欄,本來應該停留的空氣有了大瀑布的吹拂變得不停流動,雖然不至於把人吹下懸崖,但懸崖那可以完全瀏覽全部河流和山洞還有對面懸崖的高度還是讓人覺得搖搖欲墜。
坡度並不高,元空正想自己趴着爬上去,但是看着桑榆那柔不禁風的軀體,只能讓她先上,自己在後面放心一點。
上去的路上,元空一直埋着頭,不敢擡頭看桑榆半眼。
元空似乎有恐高症,他煎熬着走上了懸崖,而桑榆很快上去,看不出有什麼畏懼,可能她從前走過,也可能僅僅是她並不恐高——人很多時候的恐懼根本毫無根據,沒掉下去過怎麼會恐高呢?
元空帶着桑榆繼續往前。這上面也許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人來過了,幾乎沒有人的痕跡。
“唔···”
“什麼?”元空走在前面,轉過臉問道——桑榆正往着幾棵大樹後面。
元空仔細看過去,原本望過去是一片綠色的樹葉在這幾棵樹後面變成了灰褐色,是什麼東西?元空走過去,用手撥開纏繞在樹幹上的藤蔓和寄生枝葉,穿過兩樹之間,擡頭望去···
“噢···老天爺···”
一具穿着灰色羽織的屍體被倒掛在樹上,看起來這個倒黴的傢伙被利器刺穿了身體,已經經歷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風雨,現在已經差不多隻剩下連帶着零星死肉的骨架,連烏鴉都不願意碰。
元空很快認出,這應該是一名日本武士的屍體,從羽織的工藝來看,應該是明治維新之前的人,這一時期的人幾乎都配有太刀和短刀等,與現在的武士已經基本一樣,僅有細節的區別。元空四下尋找,卻並沒有發現什麼刀具。
“他嗎的···”元空用一句標準的國罵來結束了他的搜尋。
“走吧。”元空說道。
桑榆呆呆地看着。
“怎麼了?”
“那裡···”桑榆小聲說,聲音發抖着,看着遠方樹間。
元空順着她的視線望去,樹間···什麼也沒有啊?元空看看這女孩,她正呆呆望着遠方,一言不發。那頭髮飄着,沒有洗髮水也可以暫時靠山泉水飄逸。
元空心裡好像被什麼東西燙了一下,他咽咽口水:
“走吧。”
桑榆這才被元空拉走。
樹間,一個掠食者進入強化隱身,正在用熱成像系統觀察着兩人。他蹲在樹上紋絲不動,就成了幾乎完全隱形,所以元空看不到他。而桑榆呢,恐怕是多年的生存經驗讓她有了這樣敏銳的目光。
很快,元空和桑榆走到了樹林暫時的盡頭。前面空曠一片,元空撥開最後的藤蔓,撩開樹葉——一個巨大的金字塔坐落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