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蘇彧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蘇眠月下意識的向後縮着身子,旋即意識到自己豢養美男那是她的權力,蘇彧不論是她的義弟還是師兄,都沒權干涉的。
一巴掌拍在桌面上,蘇眠月噌的站起身來,一腳踩在椅子上,霸氣無比的哼道:“姐這輩子的志向就是要品嚐天下美食,遊盡天下美景,玩遍天下樂子,賞遍天下美人,逗弄天下美男。阿彧,別告訴我你和那些凡夫俗子一樣,只認爲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卻要從一而終。我若是有那等愚昧的思想,就不會從那個牢籠裡跑出來,之所以那樣做了,就是想與衆不同,活的比其他女人更精彩!”
原本還在吃味的蘇彧,聽完蘇眠月的話之後忍不住笑出聲來,伸手扶着蘇眠月坐下,卻一本正經的道:“在我心中,月兒是這世上最完美的女子,除卻逗弄天下美男,其他的自有我相陪相伴。”
蘇彧的情深款款,讓蘇眠月無言以對,確切的說是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這是錯覺,一定是錯覺。
自己養大的小包子,怎麼可能會對自己有那份男女之情呢?
做好心裡建設之後,蘇眠月咳了一聲,掩口道:“那個,阿彧啊……”
“月兒可以好好想想,我不介意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剛纔所言非虛。”指尖自蘇眠月臉頰拂過,蘇彧溫柔的開口,眼神卻帶着幾分霸氣。
蘇眠月一噎,好不容易要整理出來的語言,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和阿彧怎麼可能,她可做不來老牛吃嫩草的事情。
見蘇眠月眼珠不停的轉着,顯然不能消化自己的告白,蘇彧也不急着逼她表態,讓她知道自己如今是個男人,一個傾心於她的男人足夠。
“月兒可知道這張小小的碎皮代表着什麼意思?”蘇彧笑問,仿若剛纔的對話不存在一般,語氣自然而親暱。
下意識的搖搖頭,蘇眠月內心的震撼還沒有撫平。
“這裡蘊藏的,可能是滔天的財富,足以讓整個大陸爲之動盪。”蘇彧淡定的開口,儘管他得不到這些東西也有足夠的能力去養自己的軍隊,可若有了這筆財富,待奪回江山之後,燕國勢必能儘快成爲四海霸主,便是統一大陸也有可能。
思緒被蘇彧帶回到之前的話題,蘇眠月甩甩頭,伸手拍拍柔嫩的臉頰,這才清醒幾分,淡定道:“你也說只是可能了,也許這裡面什麼都沒有,或者我們窮極一生也難以找到所有碎片。再退一步講,即便集齊所有碎片又如何?這上面的文字,有人認識嗎?”
蘇彧微微垂眸,蘇眠月的疑慮他自是有所考量,只是有些話現在多說無益。
見蘇彧不語,蘇眠月又道:“福禍相依,就算真能得到這潑天的財富,能否守得住也未嘗可見。於上位者而言,哪怕是冒着破國的危險,也必然要一爭,可於我而言卻是燙手山芋。阿彧,財帛動人心,但也要量力而爲,莫要爲了這些身外之物而讓自己陷入險境,替他人做了嫁衣裳。”
蘇眠月柔聲的勸說着,有些後悔將這碎皮給了蘇彧,她剛纔應該直接毀掉的。
溫柔一笑,蘇彧指着碎皮道:“月兒倒是比我看的透徹,不過有時候鉅額的財富會讓自己四面楚歌,卻也會是無形的助力,更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劍刃,端看擁有者如何操戈。”
見蘇彧已經打定主意,蘇眠月無所謂的攤攤手,道:“阿彧喜歡便收好,日後我若再有幸遇到,也會一併送與你。”
將蘇眠月眼中的擔憂看在眼裡,蘇彧會心一笑,至少她沒有第一時間想到把這東西交給完顏霖,且還有着以後的承諾,這不是證明他的重要性?
自覺有些尷尬,蘇眠月也不去看蘇彧的眼眸,自是不知他此刻帶笑的眸子藏着怎樣的深情,便徑自起身道:“這裡還有沒搜查過的地方,還是再仔細尋找一番,說不定還會有其他收穫。”
“好。”蘇彧應聲,也隨着蘇眠月一起尋找。
沒多時,兩人分別找到一個藏匿銀票及房契、地契之類的東西,還有一匣子價值千金的東珠。
雖然這些東西沒有密室裡的珠寶價值高,但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且還有一些往來的書信,其中不乏與燕國和恆淵國官吏的密函,自也包括天瀾國官員的信筏。
幾乎將書房翻了個底朝天,確定沒有遺漏些什麼,蘇彧與蘇眠月便坐下來覈算那些財物的價值,以及確定書信的內容。
自然看書信的人是蘇彧,清點財物的人是蘇眠月。
“怎麼這麼亂?”端着宵夜進來的碧蕪,見書房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不由得皺眉,猶豫一下之後將食盒放在書案上,詢問道:“小姐要不要換個地方用膳?”
蘇眠月搖頭,指着桌子上的那一盒子東珠道:“見面分一半,拿去做首飾還是留着日後做嫁妝,隨你的意。”
“小姐!”碧蕪鬧了個大紅臉,她的臉上貌似沒寫着恨嫁兩個字吧?
“那幾個猴崽子吃完之後,讓他們掘地三尺的給我搜,除了書房和已經找到的密室,但凡能找到的寶貝一件不許留下,明天早上我要問話。”蘇眠月頭也不擡的吩咐着,揮手讓碧蕪拿了東珠退下。
沒有女人能抗拒珠寶的誘惑,碧蕪立即挑選了十來顆東珠退下,大約拿走四分之一的樣子。
蘇彧雖沒刻意關注,卻也留意碧蕪的動向,見她懂得分寸倒是讚賞一句,“這個丫頭倒是忠心,且不是那種貪得無厭的,月兒好福氣。”
“我一直把她當妹妹的。”蘇眠月淺笑,想起蘇彧之前的那些話,又補充道:“就像我一直把阿彧當做自己的親弟弟一樣。”
蘇彧手下一頓,並未接過蘇眠月的話茬,好似也沒注意到她探究的目光,直到將手裡的書信都看完了,這才起身去打開食盒,將裡面的幾個小菜端出來,淨手之後又打溼了帕子,細心的給蘇眠月擦拭着一雙柔夷。
蘇彧的動作優雅又利落,讓蘇眠月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就怕傷了蘇彧的心。
“桂花釀的後勁兒足,月兒還是少喝一些,以免誤了後頭的事。”給蘇眠月倒了一杯酒之後,蘇彧又給她盛了一小碗的粥,道:“夜裡也不宜吃些難克化的,還是用些清淡的好。”
“我阿彧果然是體貼細緻的暖男,將來誰家姑娘嫁給你可真是她的福氣。”蘇眠月乾笑一聲,喝了兩口熱粥,瞬間覺得身體都暖和起來,招呼着蘇彧一起吃些,卻又不想蘇彧再說些她不想面對的尷尬話語,便道:“之前密室裡的東西,你可是賺了大頭的,書房裡的這些東西我就接手了,你不許爭。”
“好。”蘇彧寵溺的點頭。
蘇眠月眨眨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蘇彧的神情,忙大口的吃了兩口菜,又喝了一杯酒後才問道:“那些書信,有用得着的嗎?”
“嗯。”蘇彧點頭,並未說明書信裡都涉及到哪些人,不想蘇眠月牽扯太多與政治有關的事。
女人就該活的輕鬆肆意,是該被人放在心上疼寵的,而非讓她過刀尖上的生活。
慢條斯理的吃着宵夜,蘇彧也只飲了一杯酒便不再貪杯,今晚若非遇到蘇眠月,在找到那人之後,他便已經離開,現下已經耽擱不少時間。
“阿彧……”吃完宵夜,蘇眠月擡頭看向蘇彧,這才發現三年不見,蘇彧當真是長大了。
束髮的玉冠代表着他已經成年,浩然正氣的劍眉,黑若寶石卻深邃如潭的眸子,挺翹的鼻樑,如刀刻般棱角分明的臉型,簡直就是一副完美的畫作,即便溫柔的看着自己,依舊難掩那種屬於上位者的貴氣和威儀,卻又有着少年的俊朗氣息。
蘇眠月自認爲穿越而來後豔福不斷,至少是眼福不斷。
冷毅俊美如慕霆,慵懶俊朗如慕辰,總是戴着面具神秘威武的上官霈,還有看似溫潤實則腹黑難測的完顏霖。
這些男人或多或少與蘇眠月都有着不解之緣,若非她身份微妙,或許也會被這些美男子迷花了眼。
蘇彧面上不顯,心中卻有點小竊喜,月兒果然也喜歡看他的皮相,這樣他就不會輸給完顏霖了。
“阿彧,蘇家如今情況如何?”蘇眠月忽然想起那個總是一臉包容的看着自己惹禍,同樣是個腹黑帥哥的蘇浩,以及身殘的蘇哲,還有纏綿病榻的蘇承業。
神色一滯,蘇彧擡起頭來,黑亮的眼眸略微黯淡下來。
“阿彧,到底發生什麼事?”蘇彧的反應讓蘇眠月隱隱不安,語氣也急切起來。
最初出師門歷練的時候,蘇眠月也關注過蘇家的情況,那時蘇承業已經辭去宰相一職,蘇哲和蘇浩也都以身體爲由辭官養傷,可慕霆卻不許蘇家人回鄉,蘇眠月怕打探過多會暴露身份並牽連蘇府,便不敢再詢問。
眼簾微垂,蘇彧還是決定不去隱瞞蘇眠月,儘量聲音平靜的道:“一年前,有人狀告蘇府行巫蠱之術謀害慕霆和顧靈,蘇家被判滿門抄斬。”
“什麼?!”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蘇眠月自是不相信巫蠱害人,但她更不相信蘇家人會那麼做,因爲他的風骨決不允許他們做出這等小人行徑。
“慕霆竟然信了?他因爲這等荒謬的理由,而屠殺了蘇府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