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被問話,樓月卿臉色微頓,隨即低聲道,“回公主,臣女樓月卿!”
語氣輕緩,態度恭謹,讓人挑不出任何錯處,也是在提醒,她是有名字的!
看來這位昭琦公主的名聲,並非誤傳,怪不得樓奕琛也不願娶,畢竟,除卻元太后的因素,寧國公府要不起一個沒腦子的女人。
“嗤!”容縈夕撇撇嘴,“你們寧國公府沒一個好東西,他樓奕琛竟然敢拒絕娶本公主·······”
“公主慎言!”秦貴妃立刻低聲喝止。
樓月卿目光微寒,沒吭聲。
昭琦公主不敢在秦貴妃面前太放肆,雖然不喜歡秦貴妃這樣對她說話,可是,還是停下了,只是不善的看着樓月卿。
秦貴妃轉頭看着樓月卿,面露歉意,輕聲道,“郡主莫要在意,公主被寵壞了口不擇言,並非有意·······”
這些話,出自一個公主的口,實屬不該!
何況寧國公府地位本就特殊,就連皇太后都要給足了面子,她昭琦公主這樣出口便是侮辱,傳出去,公主沒教養,苛待功臣的留言,足以讓昭琦公主被罵死。
樓月卿確實有些怒了。
寧國公府,豈是可以被人隨意羞辱的,不過,壓下心底的怒氣,樓月卿淺淺一笑,“娘娘多慮,公主年幼無知,臣女理解!”
本來秦貴妃替她道歉,昭琦公主就不開心了,聽着樓月卿的話,昭琦公主立即臉色一變,“樓月卿,你放肆!”
說完,揚手就想打上去。
本來樓奕琛的拒婚,已經讓她丟盡顏面,這段時間又被母后關在宮裡,她就憋屈得緊,剛纔在彰德殿忌憚母后不敢放肆,可是,一個病秧子竟然敢這麼說話,她怎麼忍?
見狀,秦貴妃臉色微變,元歆兒也立即想要攔着,可是······
“住手!”
一聲帶着無盡寒意的聲音傳來,昭琦公主的手在樓月卿臉前面忽然停下,她臉色蒼白。
容郅來了!
看到不遠處緩緩走來的幾個人,除卻秦貴妃,其餘人即刻緩緩行禮。
“見過攝政王,襄王,寧國公!”
樓月卿只是微微屈膝,目光微閃。
昭琦公主卻忽然臉色煞白,哆嗦的叫了聲,“七······七皇兄······”
容郅排行第七!
只見容郅和一個身穿淡藍色錦袍和身穿紫色麒麟官服的樓奕琛往這邊來,容郅面色清冷,而樓奕琛,臉色陰沉的讓人不敢直視。
淡藍色錦袍的男子,乃藍貴太妃的兒子,先帝四皇子,如今被封爲襄王,此時,倒是面色如常的看着這邊的一幕。
樓奕琛即刻走來,緊張的看着樓月卿,問道,“卿兒,你沒事吧?”
方纔的一幕,他看到了。
樓月卿緩緩搖頭,淺淺一笑,“哥哥別擔心,我沒事!”
容郅晚一步走到這邊,看着樓月卿,隨即目光轉向昭琦公主,鷹眸微眯,寒氣攝人,冷聲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
昭琦公主很怕容郅。
是的,恐懼,昭琦公主對這個皇兄的害怕,可以說成是恐懼。
樓奕琛陰沉的看着昭琦公主,一字一頓的問,“公主這是何意?不知臣的妹妹何錯之有,竟讓公主如此生氣,動手打人?”
如果他們晚來一步,昭琦公主巴掌落在樓月卿臉上,豈不是······
樓月卿且不說身子差,昭琦公主的巴掌,起碼讓樓月卿臉都腫起來,他寧國公府的郡主,何至於要被如此欺辱。
“我······你妹妹對本公主不敬,難道不該打麼?”
支吾了一下,昭琦公主果斷問道,她怕容郅是真,可不代表誰都怕。
聞言,樓奕琛冷冷一笑,“不知臣的妹妹如何冒犯,竟讓公主不惜親自教訓?”
對昭琦公主不敬?樓奕琛是半個字都不會信,他的妹妹儘管他不甚瞭解,但是,樓月卿穩重,自然不可能會出言冒犯,何況,看着昭琦公主和她身後的人的反應,樓奕琛就知道,怕是另有隱情。
“本公主······”
她自然是不敢直說的,剛剛的話,本就是在羞辱寧國公府,她雖然惱恨之極,可是母后再三叮囑謹言慎行,方纔氣極,才······
元歆兒突然站出來,輕言細語的爲昭琦公主解圍,“寧國公,公主年幼,言行失當,眼下郡主無恙,還望國公爺莫要動怒!”
樓奕琛沒說話,可見他確實怒氣不小。
容郅看了一眼樓月卿,目光沉着,隨即轉頭看着秦貴妃,淡淡的說,“皇兄尋你,若是無事就去陪他吧!”
語氣雖不至於淡漠,卻也不見溫和,只是略顯敬意。
秦貴妃聞言,頷首,“那本宮先走了!”
朝着樓月卿淺淺一笑,算是友善,秦貴妃才領着宮人離開,往東邊的宮殿羣走去,浩浩蕩蕩的一羣人離開,這裡也沒多少人了。
“公主言行失當,即刻禁足一個月,帶回漪瀾殿!”
一句話,聽不出喜怒。
昭琦公主面色一變,“七皇兄·······”
閃身而來兩個人,把人帶走了。
元歆兒面色一變,容菁菁也臉色煞白,不敢開口,也不敢離開。
容郅性情陰晴不定,她們自然是怕的。
“下去吧!”
“是!”
看着如獲釋放的兩人離開,樓月卿想着要不要跟着一起走······
看了一眼樓奕琛和容玦,容郅淡淡的說,“你們先去,孤一會兒到!”
樓奕琛聞言,卻忽然道,“王爺,臣還是先送妹妹回母親那裡吧·······”
他實在是不放心妹妹在這裡。
他的委婉拒絕之意,已讓容郅面露不悅,沉着臉,容郅沒吭聲。
樓月卿忽然開口,“大哥,卿兒沒事,可不要爲了我耽誤政務,再說了,等下我找個宮人引路也是可以的!”
“卿兒······”
一直靜默的襄王挑挑眉,揶揄笑道,“寧國公莫非是擔心七弟會對郡主不利不成?”
襄王話一出,樓奕琛忽然沉默了,他所擔心的,是樓月卿和容郅牽扯在一起。
擔憂的看了一眼樓月卿,只見後者淺淺一笑,示意他不需要擔憂,樓奕琛只好微微頷首,和襄王一起走向北宮門。
他們本來就是要從北宮門出宮去處理政事的。
他們一離開,就只剩下容郅和樓月卿兩個人,御花園這個時候也沒什麼人會來,何況容郅在這裡,誰也不敢打擾。
樓月卿感受到一道目光一直在打量着自己,倒也不驕不躁,目光望着地上,看着男人繡着,就這樣靜默了許久。
“身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