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女妖退出去,鳳止見身畔少女一臉沉思,不由得抿脣輕笑,溫聲向她解釋:“阿朱,上古許多妖神是在鴻蒙中降生,並無雌雄觀念,有了神識以後,纔會自主選擇性別,當然,也有一些遲遲無法做這個抉擇……”目光落到彌生身上,“儘管挺罕見的,可是你面前的這一位,便是如此。
”
彌生不滿:“怎麼,有意見?”
他既想當男人,也想當女人,還不許了啊。
鳳止笑而不語,沉朱恍然地點點頭:“原來如此。”卻轉過臉,別有深意地看着他,“你也是上古神,所以最初也是雌雄同體嗎?”挑了挑眉頭,“變個女人我看看。”
鳳止無奈:“阿朱,本君自然不同。”
彌生有些驕傲地擡了擡下巴:“鳳凰乃天地孕育的瑞獸,自然不能同鴻蒙中降生的腌臢妖獸相提並論。”本意是擡高鳳止,卻不小心貶低了他自己,意識到這點,輕咳一聲,冷哼,“明明是龍族的後人,竟然這般無知。”
沉朱原是玩笑,聽他這話,小臉不由得沉了沉。他竟一眼便看透她的身份了嗎?不過轉念又想,因與天族退婚一事,她與鳳止的事只怕早就鬧得滿城風雨、六界皆知了吧。
彌生繼續:“小鳳,你何時同龍族的丫頭搞在一起的?”打量沉朱一眼,諷刺道,“蕙質蘭心如本大人,你竟都看不上,還當你是眼光多高,最後竟挑了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嗎。”不情不願地添了句,“也就是這副模樣有些可取之處。”
鳳止還未開口,就聽身畔少女悠悠道:“我的可取之處還有很多,你可想聽一聽?”
彌生輕蔑地看她一眼:“哦?說來聽聽。”
沉朱緩步上前,每走一步就釋放出一分神力,走到他面前時,龐大的威壓已瀰漫至整個房間。
脣角勾出淡淡的弧度,桃花眸中卻肅冷一片:“比如我很會打架,你可想試一試啊?”
這個喚作彌生的男人是上古的妖神,她雖看不出他的來歷,可是此人既有讓鳳止刮目相看之處,必然不會是等閒之輩,對於他的挑釁,她本打算忍忍就過去了,可是面對他對鳳止的露骨居心,她卻發現自己沒那麼好的耐性
。
管他厲不厲害,先打一架再說。(s. )
誰料,還不等出手試他深淺,他竟已在她的氣勢下後退一步,十分不要臉地躲到鳳止身後,受氣小媳婦一般,道:“小鳳,你老婆要打人,你還管不管了?”
沉朱嘴角扯了扯,這也,太沒用了。
鳳止擡眼喚她:“阿朱。”
少女朝他挑了一下眉,他默了默,淡淡囑咐:“下手輕一點。”
彌生身子晃了晃,咬牙切齒地評價:“姦夫淫婦!”
沉朱脣角笑意深了深,一邊活動手指一邊上前:“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彌生急急後退,額冒冷汗:“你……你要做什麼,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可喊了啊!”退無可退,直接跌坐在身後的椅子裡,在沉朱擡手的瞬間閉上眼睛,雙手死死護住胸前,抖着嗓子道,“你想對本大人做什麼?本大人跟你可都是有家室的,怎能當着小鳳的面與你發生如此苟且之事!你……”
話說到一半,試探地睜開一隻眼睛,卻見少女左手抱臂,右手託着下巴,狐疑對書生道:“鳳止,這傢伙如此沒用,當真靠得住嗎?”
鳳止淡淡看了彌生一眼,選擇與他撇清關係:“我不認識這個人。”
此話說得有些不厚道,可是說這話的男子,玉冠溫潤,白衣勝雪,看上去要多君子就有多君子,要多和氣就有多和氣,他鳳眸含笑,道:“只是聽說他能解他人不解之惑,本君才帶你來碰碰運氣,不想……”搖一搖頭,道,“阿朱莫要放在心上。”
適才被遣出去的女妖奉茶而來,一進門就聽自家主子氣急敗壞的吩咐自己:“媛娘,替本大人送客
!”
喚作媛孃的女妖嚇了一跳,道:“大人,這就送客,不大好吧。”把茶盞擺好了,笑着用衣袖擦了擦凳子,殷勤道,“二位仙上請坐,快快喝杯茶潤喉,這可是從蓬萊弄來的極品茶,幾日前家主想喝,奴家都沒捨得拿出來。家主適才說笑而已,二位仙上不要放在心上。”
彌生聽罷,眉頭挑得老高:“媛娘,你到底是哪頭兒的!!”叉着腰將一杯茶喝乾,放下茶杯時弄出很大的動靜,“當本大人是沒有脾氣的嗎?適才要燒本大人的洞府,本大人寬宏大量不跟你們計較,可是要想在本大人這裡撒野……”冷冷撂下一句,“慢走不送!”
媛娘忙將他按在座位上,一邊爲他揉肩一邊媚着嗓子勸道:“大人息怒,二位遠道而來,必是有事相求,大人何不先聽一聽,再做定奪?”
媛娘揉肩的手法十分老練,他的身子頓時在她的手上酥了一半,不忘遞一記白眼給立在房中的男女,冷哼道:“他們這是求人的態度嗎?不聽。”說罷就閉上眼睛,指點她,“往上一點,再往上,唔,就這兒。”不一會兒,口中就發出一聲滿足的輕喟,“媛孃的手法,可真叫本大人銷魂。”說着,就擡起一隻手在她手上捏了捏。
媛娘躲開他,嬌聲道:“大人現在倒是知道奴家的好了。”
沉朱見他這不搭理的態度,想起自己的來意,默了片刻,微微壓下下巴:“適才多有得罪,我的確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鳳止看她一眼,這丫頭平日又冷淡又驕傲,能夠在口頭上示弱,實屬不易。
喚作彌生的男子卻只是懶懶擡了下眼皮,道:“沒看到本大人正忙着嗎,哪有空聽你的請求。”說着,手就又摸上了女妖的手,撫了撫,“媛娘,你的小手可真細,來,讓本大人好好看看。”
女妖嬌笑一聲,就被他拉着跌入懷中。
他將她放至腿上,攬住她的腰,將頭往她胸前湊過去,嗅了嗅,評價:“媛娘,你的身上可真香,本大人雖也做過女人,卻都沒你這般有女人味。”
沉朱別開目光,手在此時被鳳止握住,不知爲何,竟有些輕微的燙手
。
鳳止倒是若無其事地將眼前發生的一幕看着,臉上的表情絲毫未變。
這傢伙,爲何總是這般波瀾不驚?不過,想起他比自己年長了好幾輪,漫漫仙途,自然什麼熱鬧都看過,眼前的這一出,對他來說只怕也不算什麼。又說不定,是他自己經驗豐富,所以看別人調情也能面不改色。她頓了頓。適才鳳止說他的第一次是她的,莫不是在哄她開心吧?
說起來,他這副禍害人的長相,怎麼可能沒有女子惦記?說不定早在她之前,他便有過同別人雙修過的經歷。如果沒有,證明他定力好,可是如果他真的定力好,不久前怎會那般輕易就同她雙修?
思及此處,沉朱的臉色不由得沉了沉。
雖說雙修的目的是提升修爲,可是一想到鳳止有可能同別的女人雙修過,她的胸口就莫名堵得慌。爲何,這般不是滋味。
沉朱定了定神,覺得與其自己在這裡胡亂猜測,倒不如尋個機會問問清楚。
彌生那廂已把手探入女妖的胸口,捏了好幾把之後,注意到旁邊兩個多餘的木樁子:“你們怎麼還在這兒杵着,難道是想觀摩本大人如何竊玉偷香?”說話間,手已順着女子的肌理往深處探去。
女妖被他熟練的手法撩撥得無法自持,她們這些山野精怪,原就沒有世俗的羞恥心,興頭一上來,哪裡還管得上其他。口中嚶嚀一聲,便緊緊纏上男子的身子,喚道:“大人……奴家渾身都熱,大人可要快點兒爲奴家清熱敗火。”不忘對鳳止與沉朱道,“二位仙上,待奴家與大人完事,再來替二位說好話,請二位稍等……片刻。嗯……”
話不等說完,就被男子咬了一口:“媛娘,給本大人專心一點兒。”
沉朱抿了抿脣,拉了拉鳳止的手,道:“走。”
鳳止也沒有留戀的意思,淡淡對糾纏在一起的二位道:“既然如此,本君與阿朱便先去門外等候。”笑吟吟道,“彌生,你瞭解本君,想要達到目的,本君多的是辦法。”
彌生輕微地抖了抖,待書生拉着少女走出房間,聽到女子埋怨的聲音:“大人,方纔是誰說不專心的!”
他回神,繼續方纔的動作,“敢諷刺本大人,看本大人不好好收拾你
。”
廂房外,淅淅瀝瀝的小雨不知何時又飄了起來,不過,沒有山嵐縈繞,滿目便都是青竹的翠色,沉朱與鳳止並肩立在屋檐下,聽細雨潤物之聲,心情原本極平和,無奈房中的動靜卻越來越大,讓她無法專心。
小臉肅了肅,不滿道:“不過是雙修,怎能弄出這樣大的動靜。”
鳳止將她愈發滾燙的手握緊,聲音極輕:“阿朱,雙修時若是全身心投入,其他的便全不需在意了。鬧出多麼大的動靜,自然也無需掛心。”
沉朱默了默,冷不防道了句:“鳳止,你好像很有經驗嘛。”
鳳止聞言一頓,待回神,脣角不自覺勾了勾,雖然心知肚明,卻佯作不解:“怎麼說?”
他的阿朱是醋了嗎,唔,有些讓他開心。
少女長出一口氣,正色問他:“你老實告訴我,從前可曾跟別的女子雙修過?”
話剛問出來,就被面前那雙鳳眸中的幽深顏色攫住了呼吸,她不知該如何描述,只是突然覺得,這世上她見過的一切美景,竟都及不上鳳止那時的一個眼神。
他將她深深地望着,反問她:“若是本君與別的女子雙修過,阿朱會如何?”
她眉頭皺了皺,彷彿在極力剋制,半晌,才小聲道:“我不管你從前跟多少女子雙修過,可是從今以後……”平復了一下呼吸,道,“我不許你再……”
鳳止眸中忽有煙靄升起,不等沉朱把話說完,他已俯下頭將她吻上。
長吻之後,他將額頭抵在她額上,手輕輕摩挲她的臉頰:“阿朱,本君自始至終都是你一個人的,又怎會與別的女子雙修?”
他的呼吸一下下落到她的鼻息間,惹她含糊半晌,許久後,才環上他的腰,道:“說好的,可不許反悔。”
“若是反悔,本君以命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