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山門之前,一片對宜默的聲討之聲。
宜默卻絲毫不爲所動,立在那裡不動如山,由於她這個人嘴上不饒人,不一會兒功夫,聚集過來的仙人就越來越多,幾個妖君也神色冷淡地注視着事態的發展。
東方闕見宜默被衆仙圍攻,卻一點也沒有讓步的意思,忍不住低低提醒她:“宜默,你鬧夠了沒有?”
宜默卻冷冷掃視着全場:“本姑娘今日就是要大鬧一場,不服者儘管來戰!”
有個仙君見這丫頭渾身陰煞之氣,頗是在意她的身份,一揮手,就落下一道仙力在她身上,誰料,那仙力在碰到她的身體時,卻被一股力量彈回,他不由得凝眉發問:“你是何方神聖,竟敢如此狂妄?”
宜默絲毫不將他放在眼裡:“我的身份還容不得你來發問。”
那仙君受激,立刻挽起袖子:“臭丫頭,待本神先解決你,再去會一會那白澤神獸!”
宜默眼中殺氣一濃:“放馬過來!”
東方闕厲聲道:“宜默,仙君面前不得放肆!”
沉朱正在飲自己的第三盞茶,就聽到身邊書生開口:“不去幫一幫宜姑娘嗎?”
沉朱道:“她自己搞的定。”說罷,卻撩衣起身,“走吧,近處瞧瞧熱鬧。”
鳳宓也起身跟過去,臨走前卻被那狐仙攔住:“客官,茶錢還沒付呢。”
他在身上摸一摸,什麼也沒摸出來,只好看向狐仙,有些爲難地喚了一聲:“掌櫃。”
狐仙一怔,就見那書生朝自己露出溫軟笑容:“能賒賬嗎?”
待書生走遠,狐仙才如夢初醒,鼻腔熱熱的,有什麼東西啪嗒啪嗒滴在袍子上。
狐仙捂着鼻子,覺得有些生無可戀,他好歹修行數百年,怎麼能在美色面前這般不堪一擊。
沉朱和鳳宓一前一後在山門旁站定,就看到宜默自手中化出銀槍,那銀槍上濃郁的妖氣竟逼得東方闕後退一步。
東方闕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女子手中兵刃。
與宜默發生口角的仙君也是一愣,待看清那把銀槍,當即驚詫道:“皓……皓月槍?”
在場妖君的神色俱是一凜。
那皓月槍本是妖界神兵,一直祭在妖界萬仞山的峰頂,萬仞山乃妖界聖地,非妖君以上不得踏足,那萬仞山周圍是創世時留下的十萬蠻荒,有各種上古時代的妖獸潛伏,除非妖力到達頂峰的妖君,否則休想靠近萬仞山一步。妖界規矩,得皓月槍者爲妖界至尊,數萬年來,整個妖界竟是沒有妖君有能力問鼎妖皇,直到千年之前,纔有人拿下皓月槍——此人就是妖皇溯光。
如今,象徵着妖皇身份的皓月槍卻出現在宜默手上,自然讓在場的仙君和妖君爲之虎軀一震。
衆仙君忖道:這丫頭不會與妖皇有些淵源吧。
衆妖君忖道:陛下您不會是又把兵器搞丟了吧。
東方闕語聲含怒:“宜默,皓月槍怎在你手上?你到底是……”
宜默卻將手中兵刃在手中轉了個圈,道:“皓月槍?那是什麼玩意兒?”
一句話說得在場衆人再次不淡定了。
有個眼明的仙君看出門道:“諸位先不忙,還請仔細看,這姑娘手中的銀槍雖與皓月槍是同樣的上古獸紋,可是鐫刻方向卻是相反的,上古神兵有時會分雌雄,這姑娘手中的銀槍,恐怕是與皓月槍同時降世的另外一把。”
有個妖君頓時確認:“仔細看,這的確不是皓月槍。”摸一把額上並沒有的虛汗,暗道:還好陛下沒有犯糊塗,否則妖界恐怕又要大亂了。
不過,知道這把銀槍不是妖皇手上的那把時,衆人的心情依然凝重。
既是與皓月槍同時降世的神兵,那它主人的來頭起碼不會比皓月槍小。
由是,再看向宜默時神情就多了些嚴肅。
宜默卻略有些失神,耳畔彷彿響起男子溫和的一句話:“你既喜歡,拿去玩便是,我明玦還不至於捨不得一柄槍。”
明玦明玦,一萬年都過去了,你此時又在何處。
東方闕立在不遠處,望着突然失神的女子,心頭一緊。他握了握袖中的手,暗道:宜默,你接近我究竟是爲了什麼,你……到底是誰。
適才與宜默衝突的仙君突然道:“就算手握上古神兵,也沒有擋路的道理,你既執意動粗,那就休怪本神不客氣!”
說罷,就凝仙力於掌,向宜默襲去。
卻在這時,有一道雷霆將二人隔開,自九天之上傳來一聲威嚴的呵斥:“放肆,誰敢對吾妻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