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你說的這些,都是你自己揣測的,沒有什麼真憑實據,還是不要亂猜了。”烽冥俠走到她面前,撫着她的肩膀勸道。
“那我問你,我們大家回到海音斯特姆已經有不短的一段時間了,可是父親他仍然和昕兒小姐單獨居住在聖會,並不搬來和我們一起住,爲什麼?莫不是,他們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是大祭司長不是在那裡嗎?他多麼聰明的一個人,難道說他會看不出來?他們兩個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做出不軌之事?我看不會……”烽冥俠打斷了紫月的話,輕輕的搖頭。
“你真笨,大祭司長一直和思兒小姐關係密切,雖然我不敢妄自揣測他們之間的事,但是對於思兒小姐的妹妹,他又怎麼會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呢?說不定,他幫過他們的忙,故意爲他們打掩護呢!”
烽冥俠心知紫月伶牙俐齒,自己說不過她,不禁嘆了口氣,問:“那你打算怎麼辦?”
“你不是想要真憑實據嗎?好辦,你現在就跟我抄近路去聖會,他們三個人剛纔是步行離開的,帶着護衛隊的那一大幫人,肯定走不快,現在一定還在半路呢!我們兩個提前趕到聖會,悄悄地摸進去,到昕兒小姐的房間裡悄悄地藏起來,看他們晚上是不是睡在一起,不就都清楚了嗎?”
“這……不好吧?萬一被他們發現了,會鬧出事端的!”烽冥俠苦口婆心的勸阻,紫月卻固執己見,絲毫也聽不進去:“你要是害怕,你留下,我自己去,有什麼事,我自己承擔!”說罷轉身衝向房門,烽冥俠從後面拉住她說:“月兒,你冷靜一點兒!我跟你去就是了,不過你要向我保證,不要隨便亂來!”紫月默默地點了點頭,拉着烽冥俠衝出房間。
兩人翻牆越戶,抄近路趕到聖會,發現大門緊閉。紫月與烽冥俠一前一後繞到側門,她拿出笛子,吹出一段輕柔的旋律,將兩人的形跡掩蓋在無邊的黑夜之中。她走到門口,輕輕的敲了敲門,然後和烽冥俠緊貼着牆壁站在門旁。不一會兒,門開了,一個祭司探頭出來張望了一會兒,沒有看到人,於是又進去把門關上。
紫月見他關了門,又敲了兩下,祭司再次打開門,外面依然沒有人,祭司心下氣惱,不禁走出門外,站在臺階上環顧左右,想看看是誰在惡作劇,趁這個空當,紫月和烽冥俠躡手躡腳的從祭司身後摸進了聖會。
兩人摸上二樓,正在猶豫是去青龍的房間還是昕兒的房間——他們以前來時,青龍和昕兒都是分別在兩個房間,故而他們也不知道該去哪個房間——只聽樓下傳來說話聲,兩人知道是聆月他們回來了,紫月當機立斷,向烽冥俠招招手,奔向昕兒的房間,房門沒鎖,兩人閃進屋內,將門關好。
“這裡!”紫月走到陽臺門口,將門打開,和烽冥俠躲到陽臺上,將陽臺門前的落地大窗簾拉好,然後將陽臺門關上。兩人背靠着陽臺門兩側的牆壁站着,豎着耳朵聽屋裡的動靜。不一會兒,門開了,有個輕盈的腳步聲走了進來,門又輕輕的關上了,紫月悄悄地將陽臺的門推開一條縫,用手撥開窗簾,看到昕兒獨自一人,走到梳妝檯前坐下,將首飾一件件的退下來,望着鏡子裡的自己出神。
“月兒,我說你是瞎猜吧?你看,沒事吧?”烽冥俠把頭伸到紫月的頭頂,也悄悄地向裡面張望,紫月回頭推了他一把,用手指了指他,示意他閉嘴。
過了好一會兒,沒有別的事情發生,紫月似乎有些失望,烽冥俠見狀也在一旁勸她回去。就在紫月滿心遲疑的時候,房門再次開啓,兩人急忙退回陽臺,把耳朵貼在門上,聽裡面的動靜。
腳步聲漸漸靠近,在附近停了下來,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和女子微弱的驚呼聲。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紫月聽出,那是父親的聲音。
“你嚇死我了,討厭!”昕兒埋怨的聲音傳來。
“怎麼了?被自己的美貌看呆了?”青龍笑着調侃一聲。
“去你的!”昕兒嗔道,聲音頓了一下,又憂心忡忡的說:“我是在看,自己的好像最近衰老了很多。”
“哪有,你們女人啊,就是這樣疑神疑鬼的,總覺得自己變老了。”
“怎麼沒有,明顯又多了幾條皺紋!”
短暫的寧靜,只聽青龍大笑道:“就那幾條啊,我說你疑神疑鬼嘛!那算什麼?誰身上還不有幾條小皺紋?”他笑着哄昕兒道:“別胡思亂想了,還是睡覺吧!”
“不是啊,我就是覺得,自從我沒有了法力,就衰老的很快,我怕,過不了多久,我就該變成老太婆了!”昕兒垂頭喪氣的說。
“你是爲這個啊!”青龍聽了她的話,笑的合不攏嘴,數落道:“你這個笨丫頭,傻丫頭,比當年小的時候還要傻!”昕兒不服氣的叫道:“幹嘛這樣說我,再說我也不是什麼小丫頭了!還這樣叫我!”
“在我眼裡,你永遠都是小丫頭!”青龍滿不在乎的一笑:“而且,你就是傻嘛!你以爲,你沒有了神聖斗篷賦予的法力,就會喪失青春的容顏,像普通女人一樣隨着時間的流逝而快速衰老嗎?你難道忘了,在獲得斗篷之前,你的體內本身就擁有法力!”
真可謂一言驚醒夢中人,昕兒愣了半晌,驚喜的叫道:“你是說,‘妖精之翼’?”屋裡的青龍沒吭聲,屋外的紫月卻是吃了一驚,“妖精之翼”是妖精們的至寶,是可以令人永葆青春的珍品,難怪她已經四十有餘,看上去卻好像不到三十歲!
可是,她怎麼會有“妖精之翼”呢?紫月不禁想到了母親。
“怎麼樣,這下子不怕了吧?‘妖精之翼’的法力,足以讓你青春永駐,是不是很開心?”青龍笑眯眯的逗她,昕兒卻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情真意切的低聲說:“其實,我只希望,我能和你同年同月同日死,死在你的懷裡,永遠不用承受生離死別的痛苦,就心滿意足了。”
房間裡沒有聲音了,想來是青龍在安慰昕兒。屋外,紫月聽到這裡,已經是怒火中燒,想到母親的祭日只有十幾天了,而大仇至今未報,父親竟然又和這個母親最信任的姐妹在這裡溫存纏綿,心裡又氣又恨,恨不得立刻衝進去把昕兒亂刀捅死,烽冥俠看到她臉上憤怒的表情,緊緊的按住她的肩膀,在她耳畔勸道:“月兒,冷靜點兒,千萬別動氣。”
就在這時,只聽昕兒問:“青龍,我感覺,今晚上月兒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她是不是看出什麼了?”
“怎麼會呢?你又胡亂猜疑了。”青龍漫不經心的說。
“我看,這樣下去她早晚會發現的,還是早點告訴她吧,不要等姐姐的……”
話音未落,紫月忽然掙脫了烽冥俠的手,撞開門衝了進去,叫道:“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屋裡的兩人嚇了一跳,青龍一臉驚訝的望着紫月咬牙切齒的臉,昕兒則是臉色蒼白,紫月痛恨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令她感到又惶恐又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