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到底……”
就在雪月靈望着天霖消失的方向發呆的時候,忽然有個人影衝上來將她撲倒在地,臉上帶着猙獰的笑容,彷彿一頭野獸抓住了自己的獵物,雪月靈驚愕的看着眼前的霍爾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是死了嗎?
“我親愛的大小姐,不要再掙扎了,你是逃不掉的!”
面對霍爾比的侵犯,這一次雪月靈卻鼓起勇氣,因爲她記得對方已經是個死人了,她不相信他會復活,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幻覺,都是假象,她揮起小拳頭一拳打向了這陰魂不散的傢伙的臉。
“啊!好疼啊!”
抱着自己又紅又痛的小拳頭,雪月靈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她咬牙切齒的忍了半晌才緩過勁來,這時一個戴着黑色頭盔的腦袋湊了上來,關切而歉意的問:“夫人,您沒事吧?”
“怎麼會是你!”雪月靈幽怨的看了一眼他堅硬的頭盔,想想自己剛纔全力的一拳居然打在他的頭盔上,不禁又疼的齜牙咧嘴起來。
“我聽到夫人在哼哼,以爲您哪裡不舒服,所以過來看看,沒想到……”沙林沉重的聲音聽起來好不尷尬,雪月靈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聽到他怪聲怪氣的話,反而被逗笑了。
她忍着痛向他擺擺手,說:“沒事,我剛纔做了個惡夢而已,沒事了……”她環顧四周,沒有看到天霖的影子,於是問:“陛下呢?”
“陛下去查找怪聲的來源了。”
“怪聲?”雪月靈詫異的看着沙林,“什麼怪聲?”
“剛纔陛下被一陣聲音吵醒了,他把我叫醒,我們聽了一會兒,好像是某種樂曲聲,我們在周圍找了一會兒,沒發現有人,陛下不甘心,讓我留下來照看您,自己去找聲音的來源了。”
“樂曲聲?”雪月靈好奇的看看周圍,在這種人煙稀少的地方,怎麼會有樂曲聲?她也並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周圍的一切都靜悄悄的,並沒有什麼奇怪的聲音。
忽然,一曲悠長的旋律從遠方飄入了雪月靈的耳朵,動人心魂的天籟之音迴盪在草原的上空,雪月靈驚奇的傾聽着沁人心脾的樂曲,那似乎源於一支悠揚的短笛,千迴百轉輕吟出一段感人至深的往事,令聽者心醉神迷,不能自已。
“就是這聲音,似乎在講述着什麼動人的故事。”沙林站起身來,眺望着笛音傳來的方向,雪月靈默默地點了點頭,不經意間發現自己胸前的藍水晶吊墜綻放出奪目的光采,她心中一動,幻月草原是媽媽離世的地方,難道說,這笛聲是……
她從地上一躍而起,向着笛聲傳來的方向跑去,沙林見狀連忙緊跟上去。隨着雪月靈越來越靠近笛音的方向,她胸前的吊墜所發出的光也越來越亮,連她自己都從來沒有見過吊墜發出如此明亮的光芒,以至於她周圍數米之內亮如白晝。
雪月靈終於停下了腳步,她深情的仰望着屹立在面前的白色方尖塔,塔身上有許多符文在閃耀光芒,一縷縷悅耳的笛音從這裡飄向四方。塔下面站着一個人,正仰着頭查看着方尖塔上的符文,雪月靈走到他身邊,問:“親愛的,你發現了什麼?”
天霖沒有回答,只是用手指了指塔身底座,雪月靈看到底座的石壁上雕刻着一段文字,詳細的記錄了這座方尖塔所紀念的英雄,以及她的生平。
當“紫月”這個名字映入雪月靈的眼簾,她不禁掩面落淚,雖然她已經早有預料,但當她真正看到這座爲了紀念她的母親所豎立起來的紀念塔,以及上面所記述的母親生前的豐功偉績,她還是忍不住潸然淚下。
此時此刻,她就站在十八年前母親犧牲的地方,耳畔迴盪着母親吹奏過的動人樂曲,彷彿一下子回到了母親英勇就義的那一天。
“雪鶯,你來一下,看看這段記載。”
天霖的呼喚把雪月靈從思緒中喚了回來,她向着天霖此時站立的地方走去,來到方尖塔的另一面,看到上面又出現了另外一段記錄,“莫妮卡”這個名字映入眼簾,她頓時明白這是自己祖母的記錄,原來這座方尖塔並不只是爲了紀念自己的母親,而是爲了紀念她們母女二人。
“沒想到,雪鶯的外婆居然是位妖精侍女啊!”天霖輕輕的攬雪月靈入懷,略帶調侃的笑道:“我聽說妖精都是機靈鬼,聰明絕頂啊!難怪寶貝兒你這麼聰穎,原來是個小妖女!”
雪月靈擡頭看了一眼他眼中的笑意,不禁破涕爲笑,她嘟起小嘴,嬌嗔道:“你又胡說!你有沒有認真看?我媽媽又不是外婆親生的女兒,是她的養女,而我和外婆連面都沒有見過,我聰明與否和外婆有什麼關係啊!你不要胡思亂想瞎聯繫!”
兩人正在打趣,沙林從方尖塔的第三個面後面露出頭,畢恭畢敬的說:“陛下,夫人,請原諒我打擾你們,這裡似乎有點兒特別,請過來看一下!”兩人好奇的走過去,看到這一側的石壁上寫着:“留給下一段傳奇……”
“下一段傳奇?”天霖笑眯眯的低頭吻了一下雪月靈的額角,柔聲調侃:“說得是你嗎?寶貝兒?”雪月靈瞟了他一眼,沒做聲,雙眼掃過這行字下面的六個孔,她將玉指插入孔內,除了冰冷的石壁,摸不到什麼特別的東西,但她覺得,這六個孔一定不會沒有用處。
“六個孔,不會是要把‘王者之眼’的碎片插進去吧?”天霖半開玩笑的提醒。
“應該不會吧,碎片應該有七個纔對。不過誰知道呢,我們還是先去找碎片吧!”雪月靈聳聳肩,深情的仰望了一眼幻月之塔皎潔的白色塔身,拉着天霖向冰封高原方向走去,沙林也緊跟上去。
雖然表現的若無其事,但雪月靈的心裡卻在思索着天霖的話,難道說,這座方尖塔真的跟德魯伊的神聖水晶有着某種聯繫嗎?這六個插孔,還有那句預言似的話,是巧合,還是一種預示?
經過了幾天的跋涉,天氣變得越來越寒冷,悽風冷雨不時襲擾着三人,雖然天霖把自己的大衣、外褲和靴子都給了雪月靈,自己幾乎是裸奔行進,但雪月靈仍感到無法承受的寒意,令她嬌弱的身軀難以抵敵。
天霖倒是滿不在乎,穿着一條單薄的襯褲,赤着腳,打着赤膊走在風雪交加的土地上,連個寒戰都不打,死亡水晶似乎不僅賦予了他強大的魔力,還讓他像死靈一樣絲毫感受不到寒冷的威脅。
隨着旅途的深入,地面上開始遍佈厚厚的積雪,深度可以沒過天霖的膝蓋,而雪月靈的身高比天霖矮不少,以至於她每邁出一腳,都像是落入了一個深深的雪窩,加上天空中不斷飄落的鵝毛大雪以及凜冽的寒風,終於讓雪月靈支持不住,摔倒在冰冷的雪窩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