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這是什麼樹?”
“茶樹!!”
“屁話,我當然知道這是茶樹,我是問你這是什麼茶樹?”
“無名茶樹。”
譚明被堵得幾欲發狂,真想用譚腿蹬這小子幾腳,這小子果然挺討人厭的。
顏菲就知道譚明會無功而返,就算她自己去問答案應該也是一樣,還不如等寧寧回來了問她呢,寧寧這丫頭性格就好多了。
“秋白,不好意思,讓你等久了,去吃飯吧?”
秋白點點頭,從凳子上站了起起,帶着顏菲和氣呼呼的譚明去了江南春,“對了顏教授,有魚火鍋你們吃嗎?”
這點秋白做得挺好的,雖然和彼此看不順眼,但是該請吃飯照樣請,秋白覺得自己心胸真寬廣。
“新出的?”
“嗯,新出的火鍋。”
“那試試吧。”
秋白看了眼何大叔,笑笑問道:“大叔,你也是省科院的?地質專家?”
“不是。”何大叔生硬的道,就不說話了。
秋白碰了個沒趣,這些人都什麼毛病,一個個臉都這麼大,轉頭和顏菲寒暄:“王海怎麼沒來呢?難道你們省科院也流行加班?”
“有個課題遇到了點困難,在院裡攻關呢,我們搞科學研究的,要能靜得下心,王海這段時間的心沒靜下來。”
“就跟唸經似的哈,心不靜成不了佛。”秋白開了個玩笑:“喂,那誰,王師傅,這邊來個鍋子。”
魚火鍋是江南春推出的,相比炒菜,魚火鍋更加方便,把魚下鍋了自己煮,一般只是上點佐料就可以,江南春飯店的廚師現在忙不過來,所以怎麼方便怎麼來。
魚火鍋上桌,秋白又問他們需不需要點些別的菜,喝不喝點酒水飲料,等都搞定了,秋白跑去交了錢。
就算秋白自己吃也是要交錢的,得和江南春一起對帳,所以優惠什麼的都是沒有的,最多上菜的時候稍微比別的客人要優先一點。
顏菲她們吃飯,秋白卻不能陪着,帶着鋼爪去了地下,騎在鋼爪的背上,他得趕緊挖石頭。
鋼爪速度也挺快的,一小時差不多能達到五六十里,這是指走路的速度,秋白暫時把它當成坐騎。
現在的這條螺旋道經過秋白幾次改進,已經不是當初的那條,當初的時候顯得光禿禿的,就一條平平的道路,現在兩邊有石欄,石欄外面是人行道和溝渠,可惜暫時還不能種樹,要不然秋白把樹也得種上。
經過彩虹泉,這裡的遊客已經不少了,雖然暫時泡不了澡,不過有遊客在那裡玩耍,洗臉洗手什麼的,或者乾脆互相潑水玩,這裡離地面最近,最容易到達。
穿過彩虹泉,秋白和鋼爪到了地頭,幾天的工作不是白做的,鋼爪現在挖道路已經接近二十里,很長很長了,因爲太遠,所以來的人明顯減少了許多,再過不久,秋白估計也得開車過來再開工了,要不然光走路就得浪費許多時間。
“林老闆?來了。”遊客朝秋白打着招呼,現在還在繼續跟着鋼爪進度的都是極度閒得無聊的人,他們把淺水灣逛了個遍,沒地方玩兒了,所以只能來地下看鋼爪挖洞,期待着能挖出什麼驚喜來,有時候也會上來搭把手,做一些能做的事情,對秋白來說,這種人越多越好。
“嗯,大家都挺早的。”
“能不早嗎?沒事幹啊。”一個遊客哈哈笑道。
這個遊客秋白也有點印象,應該是姓李,三十多歲,來淺水灣快十天了吧,一直都跟着鋼爪,每天鋼爪挖岩石他都會過來看,一看就是一整天,鋼爪收工的時候他也回去睡覺,第二天接着來,很熱情的一個人,家境應該也挺不錯,不時朝給別的遊客散煙,而且都是中華煙。
“怎麼沒事幹呢?這幾天不是許多人去外面抓兔子麼?李大哥有空也去唄,聽說有人還看到野羊了,就是沒逮着。”
“那些我都不感興趣。”李姓遊客擺擺手:“以前跟人玩了不少,覺得沒啥意思了。”
“看來李大哥有點閱盡世間繁華啊。”
秋白一邊說着,讓鋼爪開始工作。
鋼爪現在是熟練工種,都不用秋白怎麼吩咐,它已經知道要幹什麼了,而且隨着工作的時間越長,挖岩石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可能是本能覺醒吧。
秋白並不覺得枯燥,因爲很多人陪着他,聊聊天打打屁,時間很快就能過去,黑眉不時的也過來把鋼爪挖出的石板運到地面上,隨着挖掘的長度越來越長,小白乾活已經不怎麼給力了,它現在長度不夠,只能拖着石板走,要拖二十多裡的話,蛇鱗都得給它磨破了。
在秋白正在工作的時候,顏菲四人也吃完了飯,朝着地下走去。
“這裡就是那個地下螺旋道?”站在洞口,朝下觀看,有些吃驚。
雖然在網上或是聽別人說過,譚明卻是第一次來,真的很難想像地下會有如此宏偉的工程。
“還沒到呢。”何大叔也不板着臉了,話也多了起來:“這裡只是入口,下面纔是真正的螺旋道。”
“那小子怎麼不挖上來呢?”
“有泉眼擋着路,挖不上來,那小子想不着辦法把泉眼裡的水移到別處去,所以這上面沒挖,暫時挖的是下面。”
“哦,怪不得他要找對地質學有研究的專家呢,估計就是因爲地下水的緣故,我在網上看到說這小子準備在地下開鑿出一條兩百里的螺旋道,而且螺旋道寬度達到二十五米,肯定會碰到許多地下水源,所以想讓我們幫他看看哪裡能挖到水源,然後趨吉避凶?這小子雖然挺討厭,但是魄力倒真是十足,就憑一隻鋼爪,就能放出這種豪言。”
何大叔悶哼一聲:“我看他是自不量力,那天我下去看了看,發覺岩石層裡夾雜着和火山岩差不多的巖質,照我估計,地下應該有一座死火山,不知道是多少年形成的,以前肯定還噴發過,後來地質變遷,把火山給淹埋了,不過地下肯定會有一個大面積的真空地帶,就是不知道在哪裡,如果恰恰在螺旋道的下面,那看着吧,這條路肯定會崩塌。”
譚明卻是笑道:“現在哪處地底沒有火山?連海底都還有活火山呢,咱們蜀地形成於第三紀時代,那時候正是地殼運動最激烈的時候,火山肯定有,真空卻不一定會有。”
“溫泉就是明證,如果地下沒有真空地帶,是形成不了如此強大的地壓的。”何大叔沉聲道。
“也不一定就是真空地帶形成的地壓,各岩石層之間如果形成斷裂,地壓也會增大,小何,你也對那小子很討厭?”
何大叔腦裡浮現一個女人溫柔的臉龐:“談不上討厭,就是不怎麼喜歡。”
“哈哈,看來咱們是志同道合,來握個手。”
顏菲頭疼的看着這兩人,譚明是她的發小,兩人從小就認識,另一個人卻更不得了,何大叔叫何遠志,出身於一個紅色家庭,按說在這樣的家庭出生,何遠志如果從政那是如魚得水,這點從他女兒身上都能看得出來,何遠志的女兒年紀不到二十六,卻已經是一市之長。
據顏菲聽到的傳言,何遠志以前也是一個了不得的人,是何家的頂房柱,十八歲被任命爲一鎮之長,打破了華夏官場的許多記錄,有何家在後面推波助瀾,何遠志有望在五十歲進入華夏最高層,不過意外卻發生了,何遠志在任鎮長期間結識了一個民間女子,墜入了愛河,以何家的勢力怎麼可能容忍何遠志娶一個毫無背景的女人?偏偏這何遠志還是個情種,爲了這個女人和家裡鬧翻,典型的不要江山要美人,後來聽說那個女人給何遠志生了一個孩子沒幾年就病死了,紅顏薄命,何遠志喪妻之後,一直很鬱郁,不再踏足官場,轉而搞起了科學研究,現在在中科院工作。
顏菲雖然年紀這麼大了,但是其實也是挺好奇的,挺想知道能讓何遠志拋棄大好前途只爲和她做個連理枝的女子究竟有何等魅力,不過那個女人一直很神秘,只有廖廖幾個人知道,至少顏菲是打聽不到消息的。
所以對這兩人,顏菲是沒有什麼辦法的,而且這次顏菲帶他們來淺水灣,還需要借他們的手來驗證自己的一個猜測。
“好了,譚明,遠志,老任,我們下去吧。”老任就是另外一個老者,他的名字叫任東,也是隸屬省科院,同樣在地質學方面有很深的造詣。
四個小心的從洞口鑽下去,譚明和任東兩人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邊走邊看,不時還用手敲敲邊上的岩石。
地質學是個很嚴謹的學科,通過地底岩石的狀態,能看出地下大概是什麼狀況,有沒有礦藏,不過這門學科也是一門最不容易的學科,有時候經過綜合觀察,明明判斷地下有礦,但是開採出來卻發現沒有,或者說礦藏並不如想像中的那麼大,所以造詣很深卻並不代表着權威性,很多人做了一輩子地質專家,往往也會看錯。
像這種已經被挖出來的倒是容易一些,但是成功率也並不高,所以譚明和任東一點都不敢疏乎,多看一點將來判斷的時候就會多一點依據,尤其是譚明,他覺得林秋白挺討厭,所以此時更不能讓林秋白嘲笑,譚明絕對相信那個小子能做出這種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