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這是一起有預謀的破壞行動。
巡邏船,槍支,炸藥,衣服,一切都似模似樣,根據榕樹的反饋,開上船的這三人就跟平時巡邏水面的水警一樣,幾乎分辨不出來,甚至巡邏船上還有編號。
聽到這個消息,秋白心裡發沉,這三個傢伙的效率真是出乎秋白的意料之外,速度太快了,倒是有點軍人的作風。
“榕樹,那裡離三峽大壩有多遠?”秋白問道。
“我不知道,小水的神念也延伸不到大壩那裡去。”榕樹說道。
大壩因爲需要保衛,所以附近的樹類都被砍掉了,樹還是有,不過都是小樹,根本沒開靈智,所以消息反饋不過來,而榕樹嘴裡的小水就是離得最近的了。
水杉極喜潮溼的地方,能耐澇,故名水杉,這棵水杉就在長江水的邊上,那附近有一片往裡凹陷谷一樣的地形,巡邏船就是放在那裡,匪徒也是從那裡上的船。
許波和麻子倒是不怎麼着急,因爲他們一點都不知道,看着秋白臉色陰沉得想要滴出水來,許波安慰道:“林老闆,別上火啊,就算有巨型鵝類,大壩的保衛處肯定也會反應過來的,那麼堅固的大壩,炸藥不炸對地方是炸不壞的。”
許波知道三峽大壩是採用重力式混凝土結構,相當的霸氣,據說這種重力式混凝土每一塊都自帶重力,就像釘子似的牢固的豎在那裡,相當的先進。別說炸藥。就算是導彈對着大壩轟擊都炸不開。
“就怕他們炸水閘還有升降機。”秋白說道。
如果大壩真的無懈可擊那還用保衛處幹什麼?三峽大壩的弱點早就公開了。就是水閘和升降機,這兩處相當脆弱,但是作用卻極大,任何一處遭到破壞都會引起連鎖反應,這三人什麼都準備周全了,肯定也知道大壩的弱點。
想到這裡,秋白再也沉不住氣了,給郭麗珍打了電話。佔線,秋白咬咬牙,直接撥通了何必秀的電話。
“什麼事情?”何必秀的電話倒是沒關機,很快就接通了。
“有三個匪徒要襲擊三峽大壩的事情你知道了嗎?”秋白問道。
“不知道,我沒收到消息。”何必秀沉穩的道:“哦,你現在在巫山,怎麼樣,匪徒抓到了嗎?”
“沒有,我正是要跟你說這件事情,那三個匪徒很狡猾。現在上了巡邏船,正在朝大壩開去。另外他還帶着一隻巨鵝,我很擔心大壩的保衛處反應不過來,你有沒有辦法聯繫上那邊。”
“匪徒還有巡邏船?”
“嗯,已經朝大壩開了一會兒了,你快點通知大壩的保衛處,真的,我怕來不及了。”秋白急聲道。
“好。”關鍵時刻,何必秀顯出了自己的本色,根本不問秋白是如何知道的這麼準確的:“我馬上打電話,對了,你的手機先別打電話,等會應該有人打給你。”
“林老闆,這個事情可大可小,你真的看到了嗎?”許波等秋白掛斷電話後,才緊張的道。
許波真的覺得有些荒謬,如果是他自己,說不定他都以爲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什麼的,但是這裡還有一個人呢,秋白接連不斷的打電話,然後說得也相當嚴重,臉上也很嚴肅,讓氣氛都凝重起來了。
秋白只是點了點頭,現在他沒有心情說話。
一旦大壩倒塌,長江下游數十個城市都會被洪水淹沒,帶來的損失無可估量,華夏的經濟實力倒退幾十年都很可能,一想到有這種可能,秋白哪還有心思說話。
許波見秋白不說話,他看了看麻子,麻子朝他搖了搖頭,示意許波別說了,或許這個林老闆真有神奇的能力也說不定。
秋白的手機鈴聲乍然響起,第一聲都沒響完秋白都接了:“喂。”
“林秋白,我是大壩安全保衛處的李復,我的職位是國家安全局第三處的處長,請把你知道的情況說一遍。”低沉嚴肅的聲音,來人直接把自己的名字和職位告訴了秋白,也相當的雷厲風行,因爲這個時候不是寒暄的時候。
許波和麻子聽着手機裡的聲音,不由自主的退後了幾步,國安都出來了,這事兒真是鬧大了呢。
“好,匪徒是三人,剛纔三分鐘以前在一個凹陷的谷口登上了一艘船,現在那艘船被他們僞裝成了巡邏艇,另外他們還帶有一隻巨型大鵝,大鵝的高度是三米多,巡邏艇現在應該正往大壩駛去。”
“那個谷口位置?”
“不知道,但是附近有一棵大水杉樹,六百多年的大水杉。”秋白現在真是分心兩用,腦子裡得聽着榕樹的話,還得聽着這個叫李復的話。
“我代表人民謝謝你,有這些資料已經足夠了,大壩不是憑几個人就能摧毀的。”李復說完,把電話掛斷了,秋白一看電話號碼,顯示的是空號,應該是保密電話。
打完電話後,秋白松了口氣,才發現自己身上一身冷汗,這短短的幾分鐘就像是跑了幾十公里似的。
因爲榕樹的緣故,所以秋白對那個匪徒的事情瞭如指掌,但是正因爲了如指掌,所以才分外覺得心驚,這也就是知道的越多就越害怕,現在他把壓力交給了李復,秋白就鬆懈了。
“那個,林老闆完事了吧?”許波小心的問道。
“嗯,算是完事了。”秋白輕鬆下來。
“剛纔真是國安局打的電話?”許波還是小聲的道。
“嗯,是的。”
於是許波不說話了,因爲他不知道說什麼了,國安局都出面了,肯定是大事兒。許波知道這種事情不是他該管的。
秋白沒有理許波。而是對榕樹道:“榕樹。謝謝了,這次你幫了很大的忙。”
“沒事,其實也就是你能聽到我們說話,要不然我們就算知道也沒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三峽大壩我知道,是你們人類很偉大的一項工程。”
“嗯,確實挺偉大的。”
“事實上。我有幾個老朋友就是因爲大壩所以被人類砍掉了。”榕樹淡淡的道。
“呃,那我代表人類跟你說聲對不起。”
“沒事,我只是說說而已,物競天擇,我活了這麼長時間,早已經見慣了死亡了,無論是你們人類的,動物的抑或是我們植物的。”
秋白沉默了半晌道:“其實你們樹類還算挺幸福的呢。”
“嗯?爲什麼這麼說?”榕樹好奇的問道。
“因爲你們活得長啊,能活數千年,而我們人類不過短短百載而已。榕樹你能見證幾個王朝的興衰,而我們卻不行。時間不夠呢。”
“這個...要不然你來做樹?”榕樹笑道。
“呵呵,我倒是想做樹,可惜做不了。”
“各有各的好處吧。”榕樹總結道:“哦,雨停了。”
秋白看看外面,雨果然停了,要說山裡的天氣就是奇怪,雨來得快也去得快,現在雨一停後太陽居然也出來了,散發出溫熱的光芒。
“那個小茶還在睡覺?”
“嗯,茶樹哥哥還在睡覺呢。”參娃脆生生的道,剛纔榕樹和秋白說話它沒有插嘴,別看它的聲音小,但是人情事故懂得卻是不少,畢竟已經活了五百年了。
“那我下去它不也醒不了麼?”
“好像是的。”
“既然這樣,那我下次再來吧,要不然就算現在把它挖起來也沒有地方擱。”
“嗯,你說的對,參娃,跟林秋白去吧,你和我們不一樣。”
“嗯,那榕樹爺爺再見。”
“好的,參娃乖。”
秋白揹着揹簍,出了山洞,許波和麻子也跟着出來,許波伸了伸腰:“下雨過後就是好天氣啊。”
“嗯,可惜沒有彩虹。”
“林秋白,你要看彩虹?”
“怎麼了?還能看到彩虹?”
“我沒看過,不過我知道哪裡能看到。”參娃得意的道。
“遠嗎?”
“就在落月潭那裡呢,晚上月亮升起的時候潭裡的月亮卻是落下去,很漂亮的,就是那裡能看到彩虹。”
秋白無語,落月潭在登龍峰那邊,離這裡六七個大山頭,而彩虹來得快去得更快,等趕到落月潭黃菜都涼了。
看到秋白往外走,許波趕問道:“你不是要去看茶樹嗎?你忘了?”
“哦,沒忘,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剛纔郭縣長不是讓我們回去麼,回去再說吧,另外我還想去登龍峰看一看。”
許波露出無奈的表情:“大哥,你還真是想到哪裡就是哪裡,剛纔不是說了麼,登龍峰離這裡好幾個山頭呢,現在太陽都快落山了,要不明天再去吧。”
“行,那先回去再說吧,對了麻子哥,謝謝你了。”
麻子趕緊道:“林老闆,我什麼也沒做呢,你這聲謝我當不起。”
秋白笑笑,沒有再執意道謝,記在心裡就行了,朝着遠處的八斤吹了聲口哨,八斤離開羚牛羣,飛快的奔了過來。
“要不我們做着羚牛回去?”秋白看到羚牛,動了這麼一個心思。
許波瞅着羚牛寬大的背問,也有些心動:“能不能行?”
“必須得很啊,八斤,看你的了哦。”
八斤點點頭,它雖然是吃素的,但是剛纔下雨它可是在外面和這羣羚牛一直溝通感情呢,八斤的實力強大,這些羚牛已經決定追隨八斤了,又加上一溝通,死心塌地雖不至於,但是這些羚牛確實已經很聽八斤的話了,等再過幾天,八斤的威信日益加深,到時候就能如臂指使了。
在八斤的叫喚聲中,三頭大羚牛慢慢的跑了出來,這三頭體型都在兩米半長,非常健壯,有八斤看着,它們也沒有顯出暴躁的脾氣,三人小心的翻身上去。
這三隻羚牛明顯沒有背過人的先例,所以有些不太習慣,來回的動着身子,不過它們力氣確實夠大,一點都不顯得吃力,八斤在邊上不停的叫喚,終於把三隻羚牛安撫下來。
“走嘍。”秋白喊了一聲,八斤咩咩的叫着,走在前面,它得領路,至於小白和四號,它們只能自己走了,不可能享受這種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