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沿着淺水河溜達。
只是一個晚上,淺水河周圍的植物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現在再看淺水河根本看不到一點水面,因爲河面都是密密麻麻的花生藤和各種水生植物,密不透隙,秋白還試着在花生藤上面踩了一腳,好傢伙,非常厚實,好像能把人也托住一樣。
除了河面,這些水生植物也開始向河岸發展,大有把河岸全部變爲綠地的架勢,稻田裡的稗草已經比稻子都要長得高了,一切看上去生機勃勃,綠意盎然,當然,這是在不擔心今年水稻收成的大前提下。
隨着河水慢慢的滲透到沿河的兩岸,今後幾天情況肯定是這樣的,首先是生命力最爲強大的野草開始變得越來越茂盛,然後草叢裡的蟲子也會變得越來越多,而蟲子多了,吃蟲子的鳥兒和昆蟲也會多起來,然後又是捕食鳥類或昆蟲的生物,這裡會慢慢形成一條新的生物鏈,但是這個時間可能會有些長。
稻田裡的稗草突然向兩邊分開,秋白踮起腳尖朝裡看去,只見一隻癩蛤蟆,鼓着大大的肚子在裡面遊着,這隻癩蛤蟆也是經過了基因變異的,差不多有一個籃球那麼大,這幾天秋白看多了大傢伙,覺得這隻癩蛤蟆當真是一點都不起眼。
除了河裡,田裡的許多動物都少了,像青蛙,沒有發生變異前淺水灣附近青蛙晚上叫得可歡實了,昨天晚上秋白卻根本沒有聽到蛙鳴聲,因爲它們體型變大了,有了點智慧,都躲起來了,畢竟青蛙就算是變大了,老鼠可也沒閒着,如果不躲起來,那麼大的體型完全是被老鼠抓住吃掉的下場。
這隻癩蛤蟆慢悠悠的遊着,好像一點都不擔心,它背上的疙瘩顯得越加恐怖,裡面都是毒素,只要碰到敵人,背上的毒液一噴出來就能保命,就算是大老鼠也不想招惹這種傢伙,據秋白所知,野外的癩蛤蟆相比青蛙更加容易生存,它們天敵相當的少,老鼠寧肯吃青蛙也不會吃癩蛤蟆。
秋白朝後面躲了躲,盡力不讓癩蛤蟆看見,這個傢伙慢悠悠的爬進了河邊的毛葦叢裡,然後蹲了下來,就在那裡守株待兔。
“這傢伙會吃什麼呢?”秋白有些好奇。
癩蛤蟆的食物是一些昆蟲,比如飛蛾什麼的,有時候也會吃蝗蟲,但是現在體型這麼大了,還能找得到體型相當的昆蟲嗎?
秋白等了一會兒,只見癩蛤蟆舌頭一伸一縮,它前面的某個東西給捲進了嘴裡,秋白看到居然卷的是一隻蝸牛,這隻蝸牛大概拳頭大小,還有厚厚的殼呢,卻被它連殼也都捲起了嘴,咕嘟就吞了下去。
“這傢伙消化系統得有多好?”秋白感慨。
秋白在那裡站了一會兒,發現完全不用爲這隻癩蛤蟆的食物而擔心,這條河裡的許多生物體型都大了好幾倍,像蜻蜓,以前最多一指長,現在卻差不多有一尺,只要敢從癩蛤蟆的頭上飛過,癩蛤蟆的舌頭就會伸出來,癩蛤蟆的舌頭老長了,最少得有一米,另外加上跳躍起來,蜻蜓就算飛在兩三米高也難逃它的毒舌。
其實這條河裡已經形成了一種新的生物鏈了,許多巨大化的生物首先想到的就是來河邊捕食,因爲只有這裡才能讓它們吃得飽。
河裡轟隆一響,一條大魚把花生藤撐開,魚頭探出來透了口氣,幾秒鐘後又沉了下去,這條大魚剛剛消失,只見這個缺口處就涌出來無數的水蚊子。
這些水蚊子也不小,大概得有尾指大小,相比以前的體型,最少大了十幾倍,幾隻蜻蜓不知道從哪裡飛了出來,從那個缺口掠過,缺口處的水蚊子就少了許多,被蜻蜓當成食物吃掉了。
一隻水殼蟲悄悄的從缺口處爬了起來,這種水殼蟲小的時候有點像烏龜,因爲它們背上的殼也把它們包得嚴嚴實實的,現在這隻殼蟲長到了拳頭大,倒是跑烏龜完全不一樣了,龜殼上有紋路,水殼蟲卻沒有,是光滑的。
水殼蟲從那個缺口處爬起來,迅速的躲到了一塊花生藤下,嘴裡還咬着一條小魚,先把小魚從嘴裡吐出來,水殼蟲朝四周看了看,覺得好像並沒有危險,開始美滋滋的享用起它的早餐來。
蜻蜓是不會吃水殼蟲的,它們厚厚的殼就是堅固的防具,不過水殼蟲顯然高興得太早了。
一隻鳥兒從天空中撲了下來,兩隻爪子一把把水殼蟲抓住,展翅飛上了天,這是一隻麻雀,但是這隻麻雀卻最少有一隻成年鷹那麼大,翅膀展開,翼展近達兩米,抓起水殼蟲簡直毫不費力,不一會兒就消失在秋白的眼前。
“這條河已經成爲戰爭的源頭,倒真是挺有趣的。”
回家的時候,秋白去呂大娘家裡瞅了一眼,門居然開着。
“大娘,在家嗎?”秋白喊道。
妞妞從屋裡跑了出來:“叔。”
“哎,妞妞真乖。”秋白摸了摸妞妞的腦袋。
呂大娘和呂大爺接着走了出來:“秋白,你來啦。”
“大娘,你們沒去鎮裡?”
“唉呀,本來是想去的,後來我們一出去,我看着田裡咋長了那麼多草呢,也不曉得咋個回事,要不清理的話今年收不到糧食了,再想起昨天晚上也沒的事情,乾脆不去鎮裡了,你們家裡咋樣?昨天晚上有沒有大耗子去喲?”
“沒有,我們昨天晚上一點事情都沒有,想必那隻大耗子早就被蛇吃掉了,對了大娘,附近有沒有大蛇的嘛?”
“大蛇?”
“好像還真有一條啊。”呂大爺突然說道:“不過是好幾十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我都還小,還是解放前,那時候是我爸爸說的。那個時候我爸爸去幫個軍閥修路,那條路好像就是龍潭鎮通往南川的那條路。”
“碰到大蛇了?”
“嗯,可不咋的,我爸爸說當時挖着路嘛,挖着挖着就覺得地震了幾下,然後挖的那條路就垮了,後來就看見原地下有一條大蛇,大得很,都長腳了,本來是在睡覺,被人挖醒了,後來跑了。”
呃,秋白無語,原本只是想給他們寬寬心,哪知道呂大爺給講出了一個傳說。
像這種傳說秋白隨口都能講出好幾十個來,至於真假?廢話,當然是假的,就算這些傳說據說很多都是秋白老子的親身經歷,小時候秋白確實信,現在麼卻一點都不信。
秋白他老子還講過一個更離譜的傳說,說的也是他的親身經歷,是說去一個森林裡打獵,中午做飯,好幾百號人呢,找了一塊青苔就開始燒火,等到飯快做好了,那塊青苔突然動了,然後秋白的老子就看見一條几百米長的大蛇爬走了,原來這青苔就是大蛇蛇鱗上長出的苔。
“大爺,既然咱們附近有大蛇那咱們就更不用怕了,蛇肯定會把大耗子吃掉的,安安心心住下來吧,過幾天啥都變好了。”
“唉,也就只能這樣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