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興傑在崇津縣的調查繼續進行着,他跟蘇星暉接觸無果之後,便開始到崇津縣各個相關部門去進行調查,調查組的所有人,分成了幾個小組,去調查情況。
他們調查的範圍很廣,從縣政府,到縣直各有關部門,到經濟開發區,到蘇星暉招商引資引進來的那些企業,他們馬不停蹄,到處都去調查,廣泛調查蘇星暉在來到崇津縣之後的所作所爲,看看其中是否有違規的現象。
其實,蔣方平給龐興傑的指令並沒有什麼具體的要求,他就是讓龐興傑自己把握,重要的是對蘇星暉進行一下敲打,讓他以後老實點,再削一下柯志方的面子就行了,並不想把蘇星暉怎麼樣。
不過呢,龐興傑跟蘇星暉的那次接觸很不愉快,加上他對蘇星暉的嫉妒,讓他的調查進行得很認真。
在來到崇津縣之後,還有一件讓龐興傑很不愉快的事情,那就是對他的招待標準,袁義福倒是陪着龐興傑吃了幾頓飯,酒席也很豐盛,不過席間並沒有他喜歡吃的那種野味。
龐興傑直接問過袁義福,他說崇津縣不是盛產天鵝等野味嗎?爲什麼桌上沒有了?現在天鵝應該還沒飛走吧。
袁義福說,這是蘇星暉的規定,天鵝屬於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不能吃,現在保護區每天巡視,查得挺嚴的,好多張捕鳥和用其它方法捕鳥的人都被抓起來了,所以,現在吃不到天鵝了。
袁義福還說,本來按照縣政府的新財務制度,他們的酒席都不應該這麼豐盛的,現在他都是用的縣委的小金庫來招待龐主任的。
龐興傑聽了之後,對蘇星暉更加不爽了,你這個傢伙,這也太不會做人了吧?更別說做官了,要做官,先做人啊!你連上面來檢查的領導都不招待好,你還做得好官?這可是基本的禮節啊!
袁義福這也是給蘇星暉小小的下一點眼藥,雖然市委下了死命令,要把你選上,可是他在龐興傑面前給蘇星暉下點眼藥還是不妨事的,有一位省委大秘惦記着,總不是那麼讓人愉快的事情。
看到龐興傑馬上就把臉耷拉下來了,袁義福心中暗爽,其實,他也不喜歡龐興傑,這個人仗着他是省委大秘,在下面作威作福的,對他這個縣委書記殊無尊重之意,算個什麼東西?
但是他畢竟是省委大秘,他如果不喜歡蘇星暉了,那蘇星暉麻煩也不小。
因爲種種因素,龐興傑看蘇星暉很不順眼,於是,他就在調查中非常認真,只要有人提供對蘇星暉不利的情況,他都會追問到底。
不過,就算他這麼認真,他也沒有得到多少真正有價值的線索,蘇星暉平時在經濟、作風等方面都是非常注意,不給別人留下話柄,有什麼重要的決定,他總是會通過縣長辦公會或者是常委會來集體決定,從不獨斷專行。
因此,有一些幹部想說蘇星暉的壞話,都沒有什麼真憑實據,都是捕風捉影,什麼“我聽說”、“我估計”、“我認爲”這樣的話層出不窮,這些東西能寫到調查報告上嗎?
每天看着這樣的東西,龐興傑自己都十分惱火,難道這個蘇星暉就真沒有什麼漏洞?
這一天晚上,龐興傑看了調查組的成員一天調查彙總的一些情況,看到還是沒有什麼突破性的進展,他把本子狠狠的摔到了地上,大發雷霆,說調查組的成員都是一羣酒囊飯袋,沒有卵用。
大發雷霆的龐興傑讓這些調查組的成員們一個個嚇得噤若寒蟬,一聲都不敢吭。
這幾天調查組沒閒着,而媒體上也是熱鬧得緊,好些在全國都很有影響力的報刊上都刊登了對這件事情的報道,有的說蘇星暉的壞話,有的說蘇星暉的好話,他們在報刊上展開了激烈的辯論。
而在新興媒體上,同樣也展開了激烈的辯論,這是在絡上,民之間的辯論,有的說蘇星暉是個貪官,有的卻支持蘇星暉,而且,支持蘇星暉的聲音越來越大。
有不少友說自己來自湖東省,有的來自上俊縣,有的來自昌山縣,他們上傳了很多相片,這都是近幾年蘇星暉工作過的地方的相片,在這些相片上,明顯的看得出這些地方這幾年巨大的變化。
他們還貼出了上俊縣、昌山縣等蘇星暉工作過的地方在他工作前後的p變化,這種變化太明顯了,簡直就是創造了經濟奇蹟。
這些友貼出了許多鐵證,證明蘇星暉是一個好乾部,這些證據一點一點的被人集中起來,放到了一個在瀚海上置頂的帖子裡,逐漸還原出了一個真實的蘇星暉。
有人還貼出了湖東省美術家協會和書法家協會的名單,蘇星暉的名字赫然在列,還有人貼出了這兩年巴黎、倫敦的藝術品拍賣會上蘇星暉的畫作的拍出價格,有幾幅都超過了十萬美金。
這是最有力的鐵證,蘇星暉自己的畫作都能夠賣出這麼高的價錢,他有必要去向一個化工廠的廠長索賄十萬元人民幣嗎?
這些證據都是真實的,但是,這些證據想要蒐集齊全,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但是,友們很少會有人想得那麼深,他們看到這些鐵證,漸漸的開始相信蘇星暉是一個好乾部了。
再加上絡上爲蘇星暉說話的水軍越來越多,風向自然就改變了,那些不明真相的民們也開始爲蘇星暉說話了,那些黑蘇星暉的水軍再也沒有什麼市場了,畢竟他們拿不出這樣的鐵證。
接着,崇津縣的民也開始貼出了這半年來崇津縣的一些變化,有人還貼出了長橋化工廠排污還有另外幾家企業排污的照片,這些照片當然是崇津縣環保局提供的,當民們看着這些所謂的受害企業竟然是這樣的排污大戶時,他們憤怒了。
他們感覺之前自己是被當槍使了,絡上的風向徹底轉變了,蘇星暉幾乎被塑造成了一位完美無缺的人。
絡上的交鋒也延伸到了現實中,這些鐵證也被好幾家報刊所轉載,漸漸的,那些說蘇星暉壞話的報刊再也後力不繼了,畢竟他們翻來覆去說的就是那幾句話,卻並沒有什麼有力的證據。
這些證據當然大部分都是由侯文昌找人蒐集的,特別是蘇星暉的畫作在巴黎和倫敦等地的藝術品拍賣行拍賣的證據,也只有侯氏集團能夠蒐集到了,而這拍賣的價格,也確實是真實的。
若昂是一位眼光非常好的藝術品掮客,他看中了蘇星暉的畫,並且出到一萬多一幅的高價,自然不是爲了虧本的,他是爲了賺錢的,他把蘇星暉的幾幅精品,都賣出了一萬多美元一幅的高價。
後來這些畫作輾轉在巴黎和倫敦的藝術品市場,價格也是越炒越高,後來拍賣出超過十萬美元一幅的高價也是正常的。
當然,在拍賣行裡拍賣出十萬美元的高價,並不代表蘇星暉隨便畫一幅畫就能賣出超過十萬美元,但是經過侯文昌一點小小的誤導,民們便都相信了這一點。
能夠畫出這樣的佳作的人,會去索賄十萬元人民幣?這不是笑話嗎?
而且,就算他的畫賣不出十萬美元,只說賣出十萬元人民幣,也不會去索賄十萬元人民幣了,沒的掉了身價,大家的思維都是這樣的。
在這一波造勢中,瞿子卿等江城著名的書畫家也都出來替蘇星暉說話了,他們說蘇星暉的書畫水平都是國內青年畫家中的佼佼者了,他如果想要賺錢,完全可以不去當什麼幹部,就畫畫就行了。
他們說蘇星暉去當幹部就不是爲了賺錢,而是想要爲國爲民做一些好事的,爲此,他耽誤了自己畫畫賺錢的時間。
在這許多爲蘇星暉說話和造勢的聲音中,那些詆譭蘇星暉的聲音很快就偃旗息鼓了,假的畢竟是假的,還是比不了真的。
不過,圍繞着蘇星暉的這一波論戰,還是引起了不少大人物的關注,畢竟這樣的事情以前太少見了,蘇星暉還只是個縣長,就引起了這樣的軒然大波,引得全國十幾家報刊和好幾個門戶站都爲他論戰,太不尋常了。
這些大人物都對蘇星暉這個名字充滿了好奇,蘇星暉便以這樣的方式走進了他們的視線。
以前蘇星暉雖然政績卓著,而且也有一些大人物知道他的名字,可是他畢竟職位尚低,現在都只是一個代縣長,還是沒能真正引起那些高層大佬的關注,這一次蘇星暉進入了他們的視線,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當然,這也不是蘇星暉能夠控制的,他自己倒是一直想低調,因爲他知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但是沒辦法啊,樹欲靜而風不止,他想低調,就偏偏有人不想他低調,愣是讓他出了這麼大一個名。
不管怎麼樣,蘇星暉現在也只能承受了,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