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相公西門慶sodu
西門慶並沒有打算在自己院子裡面擺上幾十桌,而是選擇了用吹雪樓作爲宴會場地。
這麼選擇的理由有兩個:一個是西門慶覺得在自己家裡擺酒有點鬧騰,而且來的也並不都是朋友;更重要的是,西門慶打算乘着這機會一併把吹雪樓這牌子打出去,也算是正式開業前的演習。
吹雪樓便是明天,也就是六月初六正式開業。
潘金蓮和雪兒把西門慶“趕”出門外,嘻嘻哈哈的互相幫忙換好了服飾,重新補了妝,手拉手跑出屋來,把西門慶拽進去換衣服。
這時武松和孫二孃也已經換好了服飾,在院中等候;等西門慶和潘金蓮、雪兒重新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時候,無不敢到眼前一亮。
西門慶恢復了素色長袍,腰間掛着那塊雷公石,潘金蓮和雪兒兩個洗去了濃妝,重新畫了個淡淡的妝容,反而襯托出豔麗的容顏來。
“走!看看吹雪樓那邊什麼情況了!”
吹雪樓今天上上下下襬了差不多五十桌,神算子蔣敬當玩了禮官就急匆匆趕過來,和安道全一起主持,又讓鼓上蚤時遷回去通報。
西門慶等人未到,便已經坐滿了差不多一多半的樣子。
蔣敬暗自查點,三十六家正店的掌櫃來了有二十五六家,豐樂樓的樑樂雖然還沒有出現,但不管是支持樑樂的還是暗中反對樑樂的都來了不少。
這一點從收到的禮品就知道了,支持樑樂的正店掌櫃統一是一小壇酒。
自家產的酒。
他們的目的也很明顯,人來了,但是給你難堪。
對於這一點,神算子蔣敬和安道全按照西門慶吩咐的,笑臉相迎,請到二樓雅間。
但這些人非常不識擡舉的一個個鼻孔朝天要坐在一樓,生怕錯過了“好戲”。
這種要求,蔣敬和安道全當然是笑着滿足了,而把其他正店掌櫃的請到了雅間。
這些人送上的禮物還是實心實意的,成雙成對的,還有人低聲提醒蔣敬和安道全:“你們要小心樑樂那廝,聽說背地裡不知道在搞什麼。”
蔣敬微微點頭,笑着回了一句:“東家託我帶話:別看現在蹦的歡,小心將來拉清單。”
這句話一說出來,很多人臉上是一付若有所思、面帶微笑的表情;再回頭看看那些支持樑樂的掌櫃坐在一樓大廳的桌子上,一個個洋洋得意的樣子,馬上就深刻體會了這句話中的含義。
三十六家正店中,有一多半是以樑樂做領袖的,但近期樑樂連連被西門慶佔了便宜,讓這些人有些擡不起頭來,看現在這個樣子,就知道樑樂在背後透露了什麼東西,讓這些人重新得意起來。
這情況,當西門慶踏進吹雪樓的時候,便是一目瞭然。
不得不說,西門慶身邊新過門的兩名小妾讓這些人開了眼,不少人覺得自己家中的那些本來貌美如花的妻妾頓時成了昨日黃花。
那些支持樑樂的掌櫃們見西門慶進來,竟然是大咧咧的連動都不動一下;西門慶也懶得理他們,反倒是和其他桌的客人打着招呼。
“大官人,恭喜恭喜。”旁邊桌子站起一位,正是熙熙樓的劉掌櫃:“這齊人之福簡直是羨煞我等啊!”
“掌櫃的客氣了。請坐。”西門慶拱手示意。
“大官人有如此豔福,好讓鵬舉羨慕!”
西門慶聽了這話有修笑不得的往那邊看去,傳說中的中興四將之一岳飛嶽鵬舉正站起來拱手大聲說道:“老師歲數大了懶得動,提議讓鵬舉來湊個熱鬧。”
你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懂什麼豔福啊!
周侗那邊的請帖是西門慶讓浪子燕青送過去的,正好滿足了周侗老爺子的心願,玉麒麟盧俊義沒了,至少還有個義僕在。
正在西門慶鬱悶之時,岳飛旁邊又站起一位身材魁偉的年輕人來,看起來二十七八的樣子,皮膚黝黑滿臉風霜:“良臣見過大官人。恭喜大官人!”
“這是我韓哥哥!剛從西邊前線回來!”
隨着岳飛一聲介紹,西門慶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此人便是中興四將中的韓世忠了。
西門慶免不得過去寒暄了兩句,正準備上樓去雅間拜會其他客人,就聽門口神算子蔣敬報一聲:“皇城司錢勾當、譚勾當到!”
西門慶轉身回來,果然見譚稹扶着錢貴,二人一團和氣的進來,後面馬指揮使和劉指揮使跟着,要不是西門慶知道譚鶩錢貴暗地裡不和,還以爲這兩名勾當官簡直好到快穿一條褲子了。
西門慶拉了武松,笑着上去行禮:“兩位大人太賞臉了,吹雪樓蓬蓽生輝!”
錢貴眯着眼睛笑道:“方纔詔令已經下來,你也是勾當官了,何須如此客氣?我這個老頭來湊個熱鬧,不嫌棄吧?”
“求之不得。”西門慶嘿嘿笑着,關於勾當官的事情因爲詔令還沒有下來,自然不好四處宣揚,再看看譚稹臉上說不出來的風輕雲淡,拱手道:“譚大人也能來,讓下官沒想到啊。”
譚鵯呵笑道:“本官是陪着錢大人來的,歲數大了沒人陪着怎麼行?”
西門慶這才發現四下沒有秦飛那廝的身影,就聽譚稹道:“秦指揮使出了汴梁辦事,明後日才能回來,錢勾當又非來不可,乾脆本官也來湊個熱鬧。”
“譚大人能來最好了。”西門慶笑嘻嘻的:“昨日嘉王也說要來湊個熱鬧,所以下官在三樓特意留了個最好的雅間。幾位,請!”
“什麼!嘉王也要來?”
譚稹明顯吃驚不小,方纔的風輕雲淡一時間不知道掉哪兒去了:“你面子可真不小!”
“託福!託福!”西門慶又叫潘金蓮和雪兒、孫二孃上來行禮,將皇城司一行人請到三樓雅間。
馬指揮使在後面偷偷對西門慶眨了眨眼睛,能看出這馬指揮使是真心替西門慶感到高興,說起來當初還是馬指揮使去清河縣下公文,沒想到短短時間西門慶就變成了勾當官,實在讓他又是高興又是吃驚。
主席也設在三樓雅間,西門慶和武松把潘金蓮、雪兒、孫二孃乾脆先安頓好,二人返身下樓來,省得三女來回折騰。
剛走到樓下,門口神算子蔣敬又是報了一聲:“豐樂樓樓主到!”
這聲調有些古怪,似乎充滿了玩味的意思;緊接着就見豐樂樓樑樂摟着自己小妾搖着扇子進來,後面兩個夥計提着兩壇酒,一個個眼睛長在腦門兒上似的進來。
那邊桌上支持樑樂的掌櫃們紛紛站起來,頓時馬屁橫飛。
“樑樓主您來了!”
“樑樓主辛苦!”
“西門大人,這是樑某豐樂樓所釀眉壽兩壇,不成敬意!”樑樂搖搖扇子示意衆人坐下,見西門慶下來,自己摟着那小妾連行禮的意思都沒有,嘴裡說着“不成敬意”,但語氣裡面卻一點敬意就沒有,反倒是深深的不屑。
說完樑樂也不顧西門慶如何迴應,目光一掃這吹雪樓中的擺設,只見桌椅板凳都換過一水新的,四壁粉飾一新,呵呵一笑:“大人這吹雪樓能弄到這等光景,恐怕沒少花錢罷。”
西門慶淡然一笑,叫吹雪樓夥計接過那兩壇眉壽去:“樑樓主來得好,正要當面謝過樑樓主以極低價錢轉讓此樓之恩,吹雪樓這裡面還真有樑樓主一份功勞啊。”
“什麼,極低的價錢?”
“這什麼意思?”
那邊桌上衆掌櫃的頓時議論紛紛起來,西門慶替他們解答了這個疑惑:“一千貫啊樑樓主,這麼大的門面就跟白送的似得.你說呢?”
樑樂面色微微一變,突然哈哈笑道:“西門大人創業不易,作爲汴梁三十六家正店領袖,這點小忙還是應該的。”
嘴上雖然這麼說着,樑樂還是暗中在自己小妾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讓這小妾險些沒痛的叫出聲來。
西門慶看在眼裡,這小妾的出身他也側面瞭解過,原先是桑家瓦子的行首,被樑樂贖了去做了小妾;今天是濃妝豔抹,顯然是樑樂帶來顯擺的。
不過從樑樂的舉動和小妾的神情來看,這小妾顯然在樑府也沒受什麼好待遇,反倒是進了火坑。
樑樂從張如晦那裡購買五石散的事情能瞞得了別人,可瞞不過皇城司黑衣察子的日夜監視;神霄派是重點監視對象,連帶着樑樂也是一併監視了。
“五石散果然是個害人的東西。”
西門慶見樑樂穿着單衣搖着扇子,便知道此人已經不可自拔,暗中搖搖頭,開口道:“樑樓主一番美意,本官就連那幾個廚子一併欣然接受了。”
那件事情倒是廣爲人知,不過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大聲講出來,無異於當面打臉,樑樂火氣一動,只覺身上一股燥熱,恨不能脫光了衣服,咬了咬牙道:“這吹雪樓是大人的產業,樑某自然要不遺餘力的幫忙。”
“你錯了。”樑樂挖了個坑,西門慶當然不會上當:“這是本官新進門小妾潘氏的產業,和本官一點關係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