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信和鄧飛活動手腳,唐斌又命人牽來二人坐騎,面有愧色:“都是爲了小人,叫三位兄弟受苦了。”?
西門慶笑道:“也虧得你這義兄出頭,要不然兩軍交戰之際,抱犢山反手之間化爲齏粉,可就只能可惜了三位寨主性命了。”?
大刀關勝又討問詳情,西門慶分析了一番形勢,關勝和唐斌等四人才知高俅率軍去了蓋州府,說不得要和鈕文忠來場惡戰,勝負未知;西門慶率軍固守陵川縣,就好像一顆釘子一般,北接昭德府,東臨衛州,可說是戰略要地。?
“幾位不妨依舊回抱犢山安身,等我消息。”西門慶道:“到時我軍繞過抱犢山,佯攻壺關天險,唐寨主可假意聯繫守將山士奇合擊我軍,擊潰山士奇後到時再騙開壺關,天險到手亦非難事。”?
關勝和唐斌等四人聽了西門慶“妙計”,哪裡知道這都是水滸傳上寫明的,只當是西門慶運籌帷幄,一個個佩服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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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這陵川縣防守嚴密,弟兄們這已經是第四次嘗試潛入了,每次都是無功而返,白指揮使又三天兩頭的催,如何是好?”?
陵川縣北門外一處小村莊裡,一羣黑衣人正在謀劃。由於戰爭,這小村莊早就人去屋空,正好成爲這些人的據點。?
他們,都是原先皇城司乙組的察子精英,受白英指揮;沒想到現在卻背上了“叛徒”之名,成爲黑暗中的殺手。?
田虎能迅速佔據四州四十二縣,和他們也不無關係,不知道暗殺了多少朝廷官員。?
“西門慶軍中肯定是有甲組的黑衣察子,要不然對咱們的門道怎麼這麼清楚?”?
說話的是乙組三號,瘦小的身軀似乎弱不禁風,但其實卻是個危險人物。?
“白大人下令暗殺西門慶,這件事情對於晉王大業來說至關重要。”中間坐着的是乙組一號,白英不在之時,便是他掌管這些精英察子:“想必你們也知道西門慶此人是個最危險的元素吧?”?
衆殺手默默點頭,白英說的很清楚,西門慶是極爲重要的一個關鍵人物,身邊聚集了諸多武藝高強的將領,更有吹血親兵隊;只有殺掉西門慶,這場戰爭纔有取勝的希望。?
“報告。”進來的是村子外圍的放哨人員:“有些西門慶的士兵從北邊逃回來,現如今北門大開,讓這些士兵進城。”?
“唔?”乙組三號眼中精光大盛:“好機會!”?
乙組一號也同意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去把外面路過村落的逃兵放倒,剝了衣裳,我們混進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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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門,船火兒張橫和浪裡白條張順兄弟二人看着陸陸續續逃回來的士兵,都暗中搖搖頭。?
這些原本是陳州又或者是三晉的廂兵,訓練的還很不夠啊,不過能逃回來,而不是選擇逃離,已經是一種奇蹟。?
“站好!一個個站好了!”北門的士兵呼呼喝喝,試圖維持着秩序:“身份沒有弄清楚之前,不得入城!”?
“把木牌都亮出來,沒有木牌的一律站到右邊去!”?
那些逃兵一個個取出腰間的木牌,上面寫明瞭身份和簡單體貌特徵。?
在張橫和張順兄弟二人的指揮下,北門的士兵們嚴格的一一覈對,每覈對完成一批,纔會一起放進城去。?
後面那批還沒有來得及覈對的逃兵中,有十餘雙眼睛冷冷的看着這邊。?
對於這些本來是精英察子的殺手來說,把路過村落的逃兵殺死,簡直比喝水還容易;木牌被分配給相似體貌特徵的殺手,這樣一來,通過城門口這道審覈手續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這一次,一共有十三名殺手換上了士兵服裝,乙組三號充當了行事指揮。?
“城中民衆早就逃光,空房子肯定不少,到時候找個地方落腳,也不會是什麼難事。剩下的,只是要探明西門慶所在,看看如何下手。”?
乙組三號琢磨着,似乎已經看到了任務被順利完成。?
“下一批!”?
船火兒張橫大吼着讓下一批逃兵過來覈實身份。?
“各自小心,如果被發現就找機會獨自逃走,不要連累其他人。”?
乙組三號傳令下去,讓那些殺手收回了冷冷的目光,裝出害怕的樣子接受審覈。?
片刻之後,正如乙組三號所料的一般,所有的十三名殺手包括他自己通過了審覈,進入了城內。?
當乙組三號不知道的是,他們前腳剛走,浪裡白條張順便急忙走進旁邊一間屋子,裡面是甲組二十六號。?
“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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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個。”甲組二十六號準確的給出了人數:“甲組八號已經跟了下去,找到落腳點後一網打盡。”?
張順點頭道:“好!雖然西門大人還沒有回來,也不能掉以輕心。”?
“沒錯,這已經是他們第五次試圖潛入城內了。”甲組二十六號的聲音還是那般的平淡:“前四次都是試探性的,而這次就是實際行動了。”?
“那就等你們消息再動手了。”張順總覺得這屋子似乎有些陰森森的,忍不住搓了搓手:“只是我有個疑問...”?
“什麼?”?
“你是怎麼能從那些逃兵中認出這些殺手的?”?
面對浪裡白條張順的疑問,甲組二十六號總算微微笑了起來,但聲音還是平淡出鳥來:“他們以前都是黑衣察子,這行當做得久了,總有些和其他人不同的舉動,雖然剛纔那十三人個個都極力掩飾,但那些手勢...特別是站姿、手臂的位置總是改不了的。”?
張順恍然大悟,回想起方纔確實有那麼幾名逃兵站姿有些與衆不同;其他逃兵到了城門都放鬆下來,而這些人雖然竭力放鬆自己,但依舊像一根繃緊的弓弦一般。?
張順退出屋子,看往甲組二十六號的那眼神中充滿了敬畏。?
皇城司!黑衣察子!這是什麼樣的人啊!?
也只有西門慶,才能在皇城司如魚得水。?
張順立即對西門慶充滿了崇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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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組八號不緊不慢,遠遠的跟着那些殺手。?
十三人並沒有聚集在一處,而是三三兩兩的分開,甚至於前進的路線都有所不同,另外還專門有兩組時時刻刻停下,查看來路是否有人盯梢。?
甲組八號當然不會露出馬腳,對於他來說,乙組的這些貨身手雖然老道,但通常能預料他們的下一步動作。?
所以包括乙組三號,所有的殺手都不知道他們一旦進城,就被人盯上了。?
跟了一段之後,甲組八號已經心裡有數,這些殺手已經選定了城東一處房屋做據點,所以他乾脆悄悄超越了這些殺手,先一步到達那處房屋,藏身在不遠處的大樹上。?
濃密的樹冠把甲組八號的身影很好的藏住,居高臨下一覽無餘。?
屋內並非空無一人,而是住着八名士兵。?
對於他們的命運,甲組八號並不關心,所以當底下傳來微弱的慘叫聲時,甲組八號連挪動手指的念頭都沒有。?
這些...都是可以犧牲的。?
乙組三號站在院中目光一掃:“你們兩個,把所有房間都檢查一遍;你們幾個,把屍體丟在柴房;你,把血跡打掃乾淨!你們兩個,放哨!”?
那些殺手只是躬了躬身子,便依命而行。?
在他們眼中,這些士兵活的時候只是會走路的一塊肉而已,現在死了,不過是一塊死肉。?
螻蟻一般。?
很快,屍體被搬走,院中被清理乾淨,兩名殺手分別在前後門放哨。?
“唔,這地方不錯,等天一黑,我們就行動!”?
乙組三號似乎非常滿意,點點頭吩咐道:“不要發出任何聲音,如果有人來,只管騙進屋子來幹掉。”?
那些殺手拱手領命,與此同時,甲組八號已經悄悄溜下樹去,靈活的好像狸貓一般,連樹葉都沒有晃動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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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就是這樣。”?
甲組八號出現在那間屋子裡,憑記憶畫出草圖:“前後門各有一個放哨的,交給我們兩個;要多調人把整個屋子圍住,多派弓箭手!”?
“那多麻煩啊。”船火兒張橫把手一攤:“讓士兵衝進去廝殺不就行了麼?就算這些人再扎手,也架不住人多吧?”?
“這些都是原先的乙組察子精英,一個個身手了得,逃走一個,便是禍害。”甲組二十六號冷冷道:“可不能讓西門大人有半點風險。”?
“那怎麼辦?”浪裡白條張順撓撓頭髮:“總得有人進去抓捕不是?”?
“我們不用進去。”甲組二十六號冷冷一笑:“要想辦法把他們逼出來。”?
“好!我吩咐士兵都聽二位的,時間緊迫,一定要行動迅速!”張橫拳頭在桌面上一砸:“不能放走一個!”?
甲組八號情緒不見任何波動:“放心,這十三個殺手已經是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