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叫他是雪雁的爹呢?沐風免不了又和宏珞天君客套了一番。沐風心裡微有些着急,這趟前來春唔神殿,一則探聽祖師爺的消息,二來想見雪雁,如今,宏珞卻藉口不提半點雪雁的事情,也不知他是否又把雪雁關起來了。沐風身爲順天神盟的盟主,怎好當着這些老傢伙們問兒女私情,只得轉頭給花非花使了個眼神,兄弟,這事你總得支個招吧。
花非花坐在寬大的椅子上,兩隻腳還一晃一晃地懸在空中,他見沐風對他眨眼,心裡頓時明白過來,連忙把身體從椅子上直起來,奶聲奶氣地問道:“天君,我們還有件要事想找雪雁談談,可否請她出來一見?”
宏珞轉頭也看了一眼邪神,回頭叫辰空和另外四位王臣退下,心道:這小子名不正言不順就把我女兒拐走了,雖然他現在身份特殊,但以我在神界的地位,怎麼能讓女兒這樣便宜給他?
沐風擔心這老傢伙開口便拒絕了自己,那時再向他求見雪雁,只怕不易,心念電轉,忽然想到一個辦法,這兩個老傢伙欺負我臉皮薄,或許又因爲自己不曾答應和神界正統結盟,趁機阻攔自己和雪雁既成的好事,不如索性對他們來個出其不意。於是沐風道:“當日我們在罰神異域,一住數年,以爲再也無法重見天日,回到神界更無可能,因此我和雪雁私定了媒妁,實非迫不得已,此事還望天君成全。”
邪神的目光從沐風臉上一直滑到宏珞天君眼中,露出一個詭秘的笑容。
宏珞天君怔了一會兒,這小子已經把事情挑明瞭,如果自己再不答應,還顯得有些小氣,心想,他雖然暫時沒有答應結盟之事,但他一旦做了我的女婿,逆天神盟那邊定然也不能再找他商議結盟之事,如此算來,他終究還是爲我所用,心下大暢,表面卻假意嘆了口氣道:“女大不由父啊!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也不好多去過問,本君只有這麼一個女兒,雖然任性了點,不過,既然沐盟主有此心意,那可得多讓着她一點。”
沐風大喜,慌忙拱手施了個禮:“多謝天君成全。沐風定會好好照顧她。”
邪神促狹地看了宏珞天君一眼,似乎在說,早就提醒過你,這不,還是被這小子把女兒騙去了吧。
沐風轉頭對邪神正色道:“老邪,我此番前來,還有一事需要得到你的明示,還望不吝告知。”
邪神笑道:“小子,你現在翅膀硬了,盟下高人輩出,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幫得上你什麼忙,你儘管開口吧。”
沐風平靜地問道:“老邪,我祖師爺轉世後叫什麼名字,去了哪裡?現在何處?”
邪神瞅着花非花,一時沒有開口。
花非花冷笑,這些老傢伙真他孃的老奸巨滑,老子既已誠心加入順天神盟,自然忠臣不事二主,用得着你懷疑嗎?
沐風淡道:“花非花和我在罰神異域中已是同甘共苦的兄弟,不是外人,老邪,你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宏珞天君道:“老邪,你告訴他們吧。”
邪神低頭想了想,擡眼平靜地望着沐風道:“清神,也就是你在凡間混元門的祖師爺,他當日轉世後,同你一起,落到了凡間的天南國,他在凡間的名字叫汪蘭方……”
“汪蘭方!!”沐風驚得目瞪口呆,只覺得腦門轟的一聲悶響,一時腦中混亂得如一團亂麻,“這怎麼可能?老邪,你~~你不會騙我吧!”殺害養父母的仇人轉眼間變成了祖師爺,這個事實無論如何也讓沐風難以接受。
宏珞天君詫異地看着沐風,心道,原來你們早已經見過面了,爲何這般激動?不就是你祖師爺嗎?下來得問問老邪,莫非這小子還有來頭?
當年邪神和清神抱着沐風去投胎,本是暗中進行,知道的人並不多,連宏珞天君也被蒙在了鼓裡。
邪神似乎知曉沐風和汪蘭方的過節,他突然正經起來,提高聲音道:“凡事都有因有果,小子,別讓仇恨矇蔽了你的良心,你仔細想想吧。”
邪神一句話落在沐風耳中,無疑於醍醐灌頂,是啊,當初祖師爺爲了幫我投胎,而差點魂飛魄散,最後勉強轉世到凡間,導致心性大變,此一報還一報,罪魁禍首卻是那些爲禍蒼生的神魔,該記恨的卻是他們!
沐風強忍悲痛,殺害養父母的仇人竟是自己尊崇萬分的祖師爺,這世界對他太殘忍了!沐風心中升起一股悲憤,當初自己牽連到了祖師爺,大恩大德,無以爲報,而他不僅殺害了自己愛戴的養父母,還三番五次差點傷害到他最愛的嫣然,是個男人,就應當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但現在,恩也報不了,仇更報不了!沐風忽然立起身體,渾身突然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殺意,身週一團猛烈的金光往四周撐開,無形中帶起轟轟隆隆的雷鳴聲,身下的椅子“嚓嚓”連響,頓時化爲了灰燼~~~~
離得最近的花非花驚駭地彈起身體,猛然撐開一個淡金色的防護球,吃驚地看着幾乎就要失控的沐風。
宏珞天君身外同樣條件反射地撐起了防護,邪神慌忙一聲斷喝:“小子!到底是九界蒼生重要,還是個人恩怨更重要?!”
沐風黯然神傷,重重地跌坐到地上,殺意頓時又消失無蹤。花非花連忙伸手想把沐風扶起,沐風擺了擺手,緩緩立起身體,仰天長嘆了口氣。
正在這時,殿內瞬間衝進來一個人影,高聲喊道:“沐風!”
衆人回頭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