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珊見母親臉色不太好,快步走到她身邊,關切地問道:“孃親,您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四姨太擡頭,強擠出一絲微笑來拍了拍上官婉珊的手,嘆了口氣說道:“我沒事。”
其實她本想告訴上官婉珊這一桌子好菜,全拜上官婉淳所賜。這是因爲她要推遲一天才能回來,而廚房裡擔心這些海鮮會壞掉,所以纔給每房都送了些去。可是四姨太一想到女兒知道後可能會不高興,便也就沒有說。
“好了,孃親,別不開心了,您看,我現在都餓得直不起腰來了,要不咱們先吃飯吧?”上官婉珊說着走到母親身邊,彎下腰去,親暱地摟住母親的脖子,撒嬌般地說道。
“好。”四姨太微笑着慈愛地拍了拍她的手面說道。
夜半時分,漆黑寂靜的官道上不斷有噠噠噠的馬蹄聲傳來。
馬車上的和豫也在不停地揮舞着手中的鞭子,催促着馬兒快些跑,他的身後還跟着幾匹快馬。
雖然此時正是人們最睏乏的時候,可是他們的眼睛裡卻是一點睏意也沒有,依舊是亮晶晶的。
而馬車裡的人兒卻是睡得香甜,一點也沒有被馬鞭聲吵到。
官道道路雖然平坦寬闊,但是地上也不乏會有些細石。這些細石受到馬車的擠壓就會發彈起來,從而砸到車廂上,若是快速行駛的馬車的話,反應就會越強烈。
突然,馬車猛地一顛,本就睡得不是很踏實的唐純雅被顛醒了。
“籲……”和豫接着拉住繮繩,迫使馬車停下,並快速跳下車來。
而還沒有坐穩的唐純雅在車子停下的瞬間便向後倒去,頭部撞到了車廂上,發出了砰的一聲。
和豫聽到車廂裡的聲音,忙問道:“四小姐,您沒事吧?”
“我沒事,外面怎麼了?”唐純雅揉了揉微微發疼的後腦說道。
“沒事,剛纔車子可能壓到地上的石子了。”和豫邊檢查着車子邊回到。
和泰快馬跑過來,停下,擡
眼看到車廂上的石子印,一下子便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對着和豫點了點頭,說道:“小心點,沒事的話,就上車趕路吧。”
“是,放心吧。”和豫擡起頭來嘿嘿笑道。
這時坐在車廂裡的唐純雅起身,掀開簾子,探出頭來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自從上一個鎮子出來,他們便沒有停歇過,一直在快馬加鞭的趕路。
和泰看了看天空回到:“應該到丑時了。”
唐純雅在心裡換算了一下古今的時間,知道是晚上一點到三點之間,接着她又看了看天色,說道:“嗯,將車子停在路邊,找個地方休息休息,等天亮點了再趕路吧。”
和泰本想說什麼的,可是看到其他人的臉上也已經顯露出了一點疲憊之色,便點頭答應了。
說罷,和豫將馬車停在路邊靠裡一點,其他人也將馬兒栓在路邊的樹上,紛紛走到樹根前坐下,靠着樹閉目休息,唐純雅則依舊是躺在舒適的馬車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漸漸亮了起來,西邊的太陽也在慢慢升起,映紅了大半個天空,煞是好看。
或許是睡得不踏實,唐純雅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等她反應過來,才感覺到車子在緩緩地向前移動着,不用想也知道,和豫他們已經在趕路了。
她掀開窗戶上的簾子,正好看到西邊升起的太陽。她長這麼大,除了小時候跟着哥哥唐飛羽偷跑上山去看日出以外,這是她第二次看日出,而且還是平原上的日出。
沒想到不管是在哪裡看到的日出,都是這麼的美,這麼地迷人!哥,你在那邊過得可好?可見過這麼美麗的日出?唐純雅心裡不禁問道,一時間看着不遠處的天邊發起呆來。
唐純雅放下簾子,重新躺回榻上,卻怎麼也睡不着了,滿腦子裡想的都是前世的事情,從小到大的點點滴滴都一一在腦海裡迴盪,那滿心的仇恨也如潮水般不斷涌上來,拍打着她的心臟。
“哥,我終究還是沒能親手殺了他給你報仇,不
知道現在,隊友們是否知道我已經離開人世了?可否將那叛徒殺死?”只見一滴眼淚從她的眼角流過,這是她十幾年來第二次流眼淚。
“四小姐,您醒了嗎?”車廂外傳來了和泰的聲音。剛纔和泰無意間看到唐純雅掀起了車廂的窗簾,便加快了速度追上來問道。
唐純雅擦掉眼角處的淚珠,吸了吸鼻子,過了一小會,帶着些微的鼻音答道:“嗯,醒了。”
和泰聽出了唐純雅聲音裡的不對勁,皺了皺眉頭,關心地問道:“四小姐,您身體不舒服嗎?”
唐純雅解釋道:“沒有,可能是早上剛剛醒過來的原因吧。”
“嗯,四小姐,我們很快就會到下一個鎮子了,您要是身體有什麼不適的話,我們就直接去醫館。”正在趕車的和豫也插嘴說道。
“不用了,我沒事的,謝謝。”唐純雅掀開車廂的簾子探出頭來微笑着說道,不管和泰他們是出於真心還是因爲她丞相府嫡女的身份,對於他們的關心她的心裡也是有些感動……
丞相府,紫沐軒--
正堂的佛像前,一位面容有些憔悴的中年女子,雙手合十,跪坐在墊子上,眼睛微閉,嘴巴一張一和,神情很是虔誠的頌讀着經文。
門外,一年輕男子,身着白色衣衫,頭戴白玉簪,面若幽蘭,神色憂慮地向這邊走來,手裡還託着裝着食物的托盤。
突然他停下腳步,站在一丫鬟面前。而那位丫鬟坐在石階上,雙手抱膝,頭窩在膝蓋上小憩。他一向厚待體恤下人,這陣子母親生病,也的確累壞了她們。所以對於這個小丫鬟當值偷懶睡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只見他彎下腰輕輕地推了推她的胳膊,小聲地問道:“喂,醒一醒,母親起牀了嗎?”那位小丫鬟正睡得迷迷糊糊,根本就沒有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麼,並且還以爲這是其他的下人在說話,所以態度十分惡劣,頭連擡對沒有擡起來,趴在膝蓋上張口就來,說道:“不知道,你自己去看。”語氣裡也盡是不耐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