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睡着的女子,不是蘇梅,又會是何人呢?
坐在一旁的白衣男子,見蘇梅那皺着的眉頭,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地撫上她的面頰,右手食指在她的眉心處輕輕一按,那眉頭便舒展了開來,可是等着他拿起右手,那舒展開的眉頭,卻又重新皺了起來。
見此情景,他微微一笑,便也閉目養神起來。
一個時辰之後,一輛普通的馬車漸漸停在了永親王府門口,凌雲從馬車上一躍而下,走進了王府。
“王爺,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凌雲恭敬地說道。
“嗯,將這些放到馬車裡,半個時辰之後出發。”角景曜指着桌子上的物品說道。
“是。”
“凌海,隨本王去郡主府。”
“是。”
說着角景曜擡步向郡主府走去。
只是當角景曜踏進郡主府的大門之後,不知爲何,一種不安的感覺突然襲上他的心頭,而他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覺得今日的郡主府與以往似乎有些不同,但是至於是哪裡不同,他卻也說不出來。
角景曜來到後院,卻發現後院的房門緊閉,一點生氣也沒有。
角景曜微眯起眼眸,沉思一下,道:“凌海,去敲敲房門。”
“是。”
凌海來到房門前,輕輕地叩響房門:一下,兩下,三下。
三聲叩響之後,仍然是半點動靜也沒有。
凌海轉身疑惑地看向角景曜,第六感告訴他,房間裡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他卻不能貿然進去,他必須要等着角景曜點頭,只要他的主子點頭,他立刻便會衝進去。
角景曜此刻眉頭緊皺,二話不說,直接走過來。
凌海見他走過來,恭敬地側開身子,退到了一邊。
只聽砰地一聲響,房門便被一股強風給推開了。緊接着便是一股淡淡地香氣撲鼻而來,這香氣似麝非麝,是一種很普遍的迷香,卻可以在不織布局中,滲透進房間裡,讓人沉睡不醒。
“王爺,小心!”凌海立刻站到角景曜身前,手持長劍,側身擠進了房間裡。
這香氣他可是最熟悉不過,這可是民間最常用的迷香之一,也是最廉價的。
角景曜何嘗不知道這些,他滿心滿腦子都是蘇梅,他推開凌海,繞過前廳走進夾室,毫無意外地看到了躺在牀榻上熟睡着的紫嫣。
角景曜暗叫不妙,立刻快步走向內室,卻是發現內室裡空空如也,窗戶半開着,微風透過窗戶吹了進來,而牀幔在小風的吹拂下輕輕搖曳着動人的身姿,與房間裡壓抑地氣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凌海知道這迷香只有一種解法,那便是用涼水潑醒。
“王爺!”凌海見角景曜從內室走出來,臉色也是鐵青的可怕。
“將紫嫣喚醒。”角景曜冷聲說道,語氣裡不帶有一絲溫度。
“是。”凌海說着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倒上一杯涼開水,對着紫嫣的面頰便潑了過去。
正在睡夢中的紫嫣在涼水的刺激下,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緩緩睜開眼睛,在看到角景曜還有一位陌生男子之後,一個激靈便從牀上坐了起來。
紫嫣意識到自己還沒有起牀,急忙將薄被拉到胸前,忘記了行禮問安,大腦也停止了一切運轉,顫抖着聲音,緊張不安地說道:“王,王爺?”
角景曜見紫嫣那漲紅的面頰,還有不斷
顫抖着的身子,什麼也不說,轉身便走了出去。
等紫嫣反應過來的時候,房間裡便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我,我這是怎麼了?怎麼睡了那麼久?”紫嫣嗅到了空氣裡不一樣的味道,奇怪地說道:“好熟悉的香味啊?好像在哪裡聞到過?”
紫嫣起身,卻發覺自己有些使不上力氣,險些摔倒在地。她急忙扶住牀沿,甩了甩腦袋,猛然間記起剛纔有兩個大男人待在她的房間。她驚訝地睜大起眼眸,一種說不清的情緒涌上她的心頭。
“王爺怎麼會在這裡?爲什麼小姐沒有跟王爺在一起?”
思及此,紫嫣快步走向內室,牀邊除了蘇梅平日裡穿着的鞋子之外,再無其他。
“小姐怎麼沒有穿鞋子便出去了呢?”紫嫣呆呆地嘟囔着說道。
紫嫣心中很是疑惑,不禁向門外走去,正巧聽到了他們倆人的談話。
“可發現什麼可疑之處?”角景曜淡定地問道。
“只有這個。”說着凌拿出了剛纔在門口發現的迷香殘留物。
角景曜接過來,仔細地查看起來。
“王爺,這是最普通的迷香,只要在集市便可買到。”
“嗯,立刻通知凌雲,堵住城內所有關卡,並派人沿路追查,一定要找到郡主的下落!”
“是!”
“小姐被人劫走了?”紫嫣聞言忙捂住嘴巴驚呼道。如果不是髮絲上還滴着水的話,她一定還以爲是她自己在夢遊!
紫嫣顧不得什麼禮儀,快步跑到角景曜身邊,焦急地問道:“王爺,小姐真的被人劫走了嗎?”
角景曜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問道:“昨晚與平時可有什麼不同?”
“不同?”紫嫣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忽然她腦中閃過一絲零散地片段,她焦急地說道:“王爺,昨晚半夜,奴婢睡得朦朦朧朧地,好似看到了一個人的身影,奴婢還以是自己做的夢,奴婢還聞到了一股淡淡地花香,接着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紫嫣說的於角景曜來說,不能說半點用處也無,但也確定了他的猜想,蘇梅的確是被人劫走的,而且那劫走蘇梅之人必定還是一位熟悉之人。
角景曜沉吟片刻,冷聲說道:“通知凌雲,即刻封鎖城門,嚴密守住各路關卡,凡是可疑之人,一定要仔細盤查,順便查看今早上是否有人出城,若是有人出城,立刻派人去追!”
角景曜相信,那個劫走蘇梅的人,是決計不可能昨晚半夜就會出城的,他們必定會早上出城,而且還是乘坐的馬車。
“是,王爺。”說着凌海就要轉身離開。
“等等。”角景曜喊住凌海,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得,說道:“通知凌藍,去驛館看看,可有什麼使節離開。”
“是。”
“去吧。”角景曜對他擺了擺手,他知道,驛館內,除了商凰國的齊王商俊遠之外,其他的使節都已經陸續離開了,而倘若商俊遠不在驛館內的話,那麼蘇梅極有可能是他劫走的。
“王爺。”紫嫣看着角景曜變得越來越嚴肅的冷顏,弱弱地說道:“王爺,奴婢能做些什麼?”
角景曜看向紫嫣,那冰冷的眸子讓紫嫣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紫嫣猛地跪倒在地上,道:“奴婢該死,請王爺責罰,若不是奴婢沒有照顧好小姐,小姐不會被人劫走的,請王爺責罰!”說着紫嫣雙手伏地,磕下了頭去。
角景曜攥着的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他心中說不氣憤是不可能的,可是他也不能真的就責罰紫嫣,那樣的話與殘暴又有什麼區別呢?這不是他的風格!
他低嘆了口氣,說道:“起來吧,你留在郡主府,等郡主回來就行。”說着角景曜擡步向院門外走去。
“王爺!”紫嫣擡起頭對着角景曜的背影喊道。
而角景曜也果真停下了腳步,他彷彿知道紫嫣要說什麼似的,不待紫嫣開口,角景曜便說道:“待需要你的時候,本王自會讓你去。”
語罷,角景曜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空蕩蕩地院子裡只餘紫嫣一人跪在地上。
而角景曜從郡主府出來之後,並沒有回王府,而是徑直去了驛館。他心裡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這一切都是預謀好了的似得。
思及此,他不覺加快了前進的步伐。
驛館。
商俊遠端坐在正堂的椅子上,神情很是肅穆,不苟言笑,眼睛平視着前方,好像前面有什麼要緊的事物似的。
站在一旁的暗風見到他這副神情,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而且還有越笑越大的趨勢。
“哈哈”暗風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
坐在椅子上的商俊遠聞聲,皺起眉頭看向暗風,暗啞着嗓音說道:“別笑了!”語氣雖不似從前那般冰冷,可也是能讓人禁不住着那雙寒顫的。
暗風立刻止住了小聲,道:“我說暗明,你這演得也太逼真了,不過主子可不像你那般古板。”暗風說着走過來輕輕地拍了拍“商俊遠”的肩膀,接着說道:“不如我們出去逛逛,也好緩解一下你這緊張的情緒,如何?”
暗明用眼角的餘光瞥向暗風,什麼也沒有說,而是不着痕跡地挪開了暗風放在他肩膀上的右手,眼睛繼續看向前方。小心謹慎一直都是暗明的座右銘,而且他也都是這樣做的。
暗風見暗明無動於衷,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玩笑開一次也就夠了,他也須得謹慎一些。
這留下來扮演王爺,看上去雖然很是簡單,可實際上卻是一份苦差事,一點紕漏都不能出,他們須得謹慎小心,以免被人看出破綻,或許沉默便是最好的選擇,而只要熬過了這一天,他們也就圓滿完成了任務。思及此,他無奈地聳了聳肩膀,老老實實地站到了一邊,時刻而就在這時,忽然院子裡傳來了些許細微的響動,若是換做普通人是決計聽不出來的,可是他們倆人可是一頂一的高手,只要一丁點響動便可聽得清清楚楚。
倆人互看一眼,心知必定是有人闖入了這院子裡,眼神碰撞間,便有了計策。
“小風,陪本王到院子裡走走。”商俊遠起身,故意大聲冷淡地說道。
“是。”暗風恭敬地應道。
他們知道會有人來驛館暗訪,但是卻不曾想不到他們會來得如此之快,若不是他們有所防備的話,恐怕就真的要露餡了。
而隱藏在角落裡的凌藍聽到聲音,知道齊王商俊遠並沒有離開,他趁着倆人不注意的時候,立刻飛身飛出了院子。只是凌藍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轉身離開的時候,正好被房間裡的商俊遠和暗風看到。
“要不要追過去看看?”暗風摩拳擦掌興致勃勃地說道,彷彿下一秒鐘,他便可以跟那位男子痛痛快快地打一場似的。
“不必,主子只讓我們守在驛館,只需靜觀其變便好。”商俊遠凝眉,淡淡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