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這件事情我自會查明。”不等上官和說完,管家和叔便走了進來,說道:“老爺,有貴客來訪。”
“嗯,我知道了。”上官和回道,接着便轉頭對上官婉珊說道:“珊兒,從現在起你不準踏出院門一步,在事情沒有查清楚前,你們誰都不準再生是非,來人,將五小姐送回珊靈院。”說着上官和起身離開了。
“哼!”上官婉珊冷哼一聲,甩着胳膊大搖大擺地走出了淳雅居。
“煙翠怎麼樣了?”待倆人都走之後,上官婉淳快步來到偏廳,正好看到銀面男收針,不禁輕問出聲。
“命是撿回來了,只是身體很虛弱,一時半會醒不過來。”銀面男淡淡地說道。
“謝謝你。”上官婉淳說着坐到了牀邊,手輕輕地拂過煙翠的面頰,眼睛裡的擔憂盡顯。
“不客氣。”說着銀面男站起身,走到書桌前,提筆寫下了藥方。
“上官小姐,這是藥方,在下還有事情,便先回去了。”說着銀面男將藥方放到桌子上,便轉身離開了。
等上官婉淳反應過來之後,哪裡還能見到他的影子。
“煙翠,你一定要醒過來啊!”上官婉淳湊到煙翠的耳邊輕聲說道,然後便握住了煙翠的手。
不知道過了多久,躺在牀上的人兒的眼睫毛微微顫動了幾下,上官婉淳以爲自己看花了,可是在真實地感受到握在手裡的手指動了之後,立刻輕聲喚道:“煙翠!煙翠!”
只見煙翠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朦朧間看到上官婉淳之後,激動地說道:“小姐。”
“別動,小心碰到傷口。”上官婉淳見煙翠想要坐起身來,急忙按住她關心地說道。
“小姐,奴婢謝小姐的救命之恩,只是奴婢對不起小姐,奴婢沒臉見小姐。”說着煙翠喉嚨哽咽,神情悲傷,眼見就要掉下淚來。
“煙翠,先別激動,一切都等傷好了再說,你再休息會,我去看看藥熬好了沒?”上官婉淳早就已經猜到煙翠要說什麼,只是現在煙翠的身體還很虛弱,不適宜情緒波動過大。
“嗯,謝謝小姐!”煙翠含淚點頭應道。
或許是失血過多,再加上太過疲憊,在喝過藥之後沒多久,煙翠便又沉沉地睡了過去,這一睡,便是到晚上才醒過來,但是精神卻好了許多。
看着上官婉淳趴在牀頭上的睡顏,煙翠心裡很是感動,她沒想到上官婉淳作爲主子,竟然會如此屈尊來照顧她。
“你醒了?”
“小姐。”煙翠聲音沙啞地說道。
“怎麼了?是不是口渴想喝水?”
“不,奴婢不渴。”煙翠見上官婉淳要起身,急忙拉住她的胳膊,搖頭說道。
“小姐,奴婢有話要說。”
“煙翠,等你傷好了再說,你現在身體太虛弱了。”上官婉淳勸道。
“不,小姐,求您讓奴婢把話說完。”說着煙翠就要坐起身來。
“慢點。”上官婉淳急忙扶着她坐起身,對她微微一笑。
“小姐,奴婢對不起您。”說着煙翠坐着給上官婉淳深深地鞠了一躬。
“煙翠,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上官婉淳皺起眉頭,關心地呵斥道。
“小姐,是我害了您,是我該死。”煙翠哭着說道,接着便將她如何做了上官婉珊的眼線,如何將消息傳給上官婉珊,還有那天藏在假山後跟蹤她們的人,她都一
五一十一字不漏地全部都說了出來。
上官婉淳越聽臉色越難看,她沒有想到煙翠竟然做了這麼多,過了一小會,上官婉淳纔開口說道:“煙翠,我一向待你不薄,也從來沒有爲難過你,爲何你會這樣做?”上官婉淳搜遍了記憶,也不記得曾經做過什麼打罵煙翠的事情,所以她的心裡很是疑惑。
“小姐,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利慾薰心,受了五小姐的迷惑,才釀下大錯,奴婢不敢奢求小姐原諒,是奴婢對不起您。”煙翠哭着說道。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爲她做事的?”
“在您落崖之前,確切的說是在確定您爲和親人選之後。”煙翠想了下說道。
“爲什麼?”
“小姐,您之前性子過於軟弱,奴婢也常常受到其他下人的欺負,是五小姐幫奴婢出頭,奴婢的日子纔好過了許多,但是五小姐並沒有讓奴婢爲她做事,只是說在需要奴婢的時候,奴婢絕對不能推辭,必須要按照她吩咐的去做。而且當時五小姐也說絕對不會讓奴婢做任何對不起小姐的事情,奴婢纔會答應的。”
“這麼說,那些殺手是上官婉珊派來的?”上官婉淳想了下說道。
下午,溫度驟降,寒風忽起。
打發煙翠睡着之後,上官婉淳便起身離開了。
“嘶,好冷。”上官婉淳說着裹了裹披在身上的裘皮,擡頭望了望天空,“這是要下雪的節奏嗎?”接着見她快步向房間走去。
回到房間,上官婉淳坐到梳妝檯前,靜靜地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彷彿昔日煙翠爲她綰髮的場景還在眼前,她無法想象那張純淨如水般單純可愛的面龐之下,竟然也會被利益衝昏了頭腦。
上官婉淳,你之前真的那麼軟弱無能被人欺負嗎?若是換做是你的話,你會原諒煙翠嗎?上官婉淳心裡問道,不禁想起了煙翠之前說的話。
“小姐,您還記得,您落崖之前讓奴婢回去給您拿披風嗎?其實奴婢很快就回來了,只不過在半路上遇到了五小姐,她便說與您有事相商,我等奴婢不便在場,讓奴婢暫且迴避,所以奴婢纔回的淳雅居。只是奴婢等了很久都不見您回來,纔到花園找您,之後便聽到了您落崖的消息。小姐,您回來後,性情大變,當天就懲戒了五小姐,五小姐心裡自然是記恨着您的,所以她再次找到奴婢,讓奴婢做她的眼線,奴婢開始時不願意的,可是她卻威脅奴婢,說如果奴婢不做的話,便會對外宣稱是奴婢將小姐推下懸崖的,可是奴婢根本就沒有將小姐推下去,奴婢爲了活下去,想着不過就是將小姐的飲食起居告訴她,並沒有什麼大礙,便照樣做了,可是卻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奴婢不敢奢求小姐的原諒,奴婢只願一死,來報答小姐的知遇之恩!”說着煙翠的額頭便要往牀棱上撞去,還好上官婉淳眼疾手快,制止了煙翠。
“煙翠,我不怪你,你不用如此。”你只不過是姐妹相鬥裡的犧牲品而已,上官婉淳後一句在心裡說道。
“小姐!”煙翠愣愣地看着上官婉淳,神情很是激動,不知道該說什麼來表達她心裡的愧疚和感激。
上官婉淳回過神來,自言自語地說道:“煙翠,我雖然理解你,可是卻不認同你的做法,你完全可以將事情的始末告訴我的。”
上官婉淳心裡嘆了口氣,接着拉開了梳妝檯的抽屜,一隻金黃色的鳳凰金釵展現在眼前。她知道,這是母親唐蘭慧的髮簪。
這隻發
簪還是當日在谷底之時,暗衛交給她的,回來後她便將它放到了抽屜裡,一直沒有拿出來過。想着明日便是母親唐蘭慧的三十八歲生辰了,唐蘭慧雖然對這隻髮簪隻字未提過,但是也是時候將它物歸原主了,說不定這隻髮簪還會有什麼不一樣的故事呢。
她將金釵包好之後,便起身向牀邊走去。
一夜寒風起,皚皚白雪至。
不過一晚的時間,地上便已經披上了一層厚厚的雪衣,枝杈上、房頂上全部都有雪兒的身影,整個一銀裝素裹的世界。
當上官婉淳起身打開房門的瞬間,一粒粒雪白的雪花頑皮地跑到了她的面頰上,微笑着送上了早安祝福。
“下雪了。”上官婉淳不禁伸出手去,滿面笑容地看着手心裡的雪花瓣感嘆道,一瞬間的怔愣之後,便見她回身關上房門,向煙翠的房間走去。
“你醒了?”上官婉淳一進門,便見到煙翠半躺在牀上,眼睛無神地看着門外。
“小姐。”煙翠見上官婉淳進來,眼睛裡立刻恢復了光彩,微笑着說道。
“今日感覺可好些了?”上官婉淳來到牀邊坐下關心地問道。
“謝謝小姐關心,奴婢好多了。”
“那就好,一會我會讓人給你送早飯過來,你再睡會。”上官婉淳說着幫她掖了掖被角。
“小姐,是不是下雪了?”煙翠問道。其實在上官婉淳開門的時候,煙翠便透過門縫瞥見了飄落的雪花。
“是啊。”上官婉淳淡笑着回道,“等你病好了,咱們一起出去打雪仗。”
“嗯嗯。”煙翠眼含淚花激動地重重點了點頭。
可是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上官婉淳一皺眉,淡淡說道。
“小姐,大少爺過來了,現在正在前廳等您。”丫鬟煙花走進來恭敬地說道。
“嗯,知道了,我一會就過去。”
“是,奴婢先告退了。”
“嗯。”接着上官婉淳對煙翠說道:“你好好養傷,什麼都別想,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先出去了。”
“小姐慢走。”煙翠恭敬地說道。
上官婉淳淡淡一笑,接着便起身向門口走去。
“小姐?”煙翠望着上官婉淳的身影不禁激動地喊道。
“嗯?怎麼了?”上官婉淳聽到聲音疑惑地回頭。
“沒,沒什麼,道路溼滑,小姐小心些。”煙翠扯出一絲微笑來說道。
“謝謝,我會小心的。”上官婉淳微笑着回道。
“小姐,奴婢的這一條命是您給的,從此以後這條命也就是小姐您的,以後就算是拼上性命,奴婢也在所不惜!”望着門口消失的身影,煙翠在心裡說道。她沒想到在她做錯事情之後,上官婉淳依然會對她這麼好,心中感激之餘更多的是悔恨。
淳雅居前廳。
“淳兒,大哥前幾天跟隨太子外出狩獵了,剛回來便聽說你前幾天遇刺,還受了傷,怎麼樣,現在可好些了?”上官高陽見上官婉淳走進客廳,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快步走到她身邊,關切地問道。
“大哥放心,我只是受了些皮外傷,不打緊的,養些時日便會痊癒,你看,我這不好好的麼。”上官婉淳微笑着看着上官高陽。
“嗯,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上官高陽微笑着應道。
“大哥請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