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瑤華依在門口處,心口提着,擔憂玄溟的安全,還來不及詢問他是怎麼來的!
“竟然是你?”玄溟指間一把飛刀閃着幽冷的光,他隨手將飛刀擲開,開口問道,“司馬成君,你竟然敢公然來鳳府行刺?你好大的膽子!”
“玄溟,果然不出本座的預料,那日街上一見,本座便知道你不是個普通人,竟是太子殿下啊!我這一路尾隨你,想必你早就發現了吧!”
司馬成君的面容妖孽,是與玄溟截然不同的類型,他打量了玄溟幾眼,突然笑道:“早就聽聞紫玄國太子殿下生的俊美無雙,龍章鳳姿,沒想到果然不出所料。”
玄溟眉目挑動,司馬成君座下的紅蓮教一直以來以邪魅稱霸江湖,紅蓮教的基地地處隱秘,任憑玄溟手下如何搜查,都一直沒能查到紅蓮教的具體所在,而這個江湖中傳言的蓮花宮主司馬成君更是行蹤飄忽,無人知其師承來歷,簡直就是一個謎。
鳳瑤華沒來由惱怒道:“大膽!竟然直喚太子殿下名諱,來人吶!有刺客!”
可惜採微院離正府距離太遠,其它人全部被點了睡穴,任她叫破嗓子,整個鳳府也是一片寂靜,竟沒有一個人進來,鳳瑤華微微緊張,望着這個邪魅如妖的男人,假如玄溟不是他的對手,不知道他會幹些什麼事出來!
司馬成君淺淺一笑,嫋娜鳳流的眸中帶着戲謔,說道:“鳳家千金,你不必叫了,你也不想想,有誰能是本座的對手?”
他故意退讓到一邊,讓身後的一切都讓鳳瑤華看見。
鳳瑤華一眼掃過去,這才滿臉驚訝地發現,不光是倒了一地的奴僕們,就連院牆外的府內總管也被來人拿下,不知是生是死。
她不禁駭然變色,來人是什麼來頭?竟然可以一人將鳳府裡的所有高手統統放倒,生死不知,這等身手也多虧了玄溟的武藝高超,否則,不一定能逃此劫。
“放心,這些人只不過是中了本座的迷魂大法,不會死的,本座不愛跟很多人說話,鳳家小姐,如果你接着喋喋不休,說個沒完沒了,本座也會同樣將你變成他們其中的一員。”
司馬成君朝鳳瑤華拋了個媚眼,風流萬千。
玄溟怒道:“閉嘴!”
鳳瑤華也不動怒,手捂住口,假裝害怕的樣子,不敢再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
鳳瑤華撮眉朝玄溟望去,見他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司馬成君,玄溟,你不能怪我啊,這種情況下,我需要保護自己,萬一他發現我並不像一般女子那麼文弱害怕,對我起了什麼心思,你還要分神照顧我,我就不給你添麻煩了。
“司馬成君,你夜入鳳府,便是爲了刺殺我?”玄溟已經可以判斷出司馬成君此次前來鳳府並非真的行刺,而是似乎在探查些什麼?於是他玩味地與他對視。
司馬成君勾脣輕笑,說道:“本座天不能拘地不能束,這天下,想去哪兒便去哪兒?想刺殺誰便刺殺誰?你能奈我何?”他眼神輕佻至極,口氣囂張至極,挑釁一般地望向玄溟,卻見後者不動聲色。
玄溟只是靜靜打量他幾眼,緩緩道:“紫玄國沒有你想要的東西,司馬成君,既然你無意與朝廷爲敵,我也不跟你計較,不過,這是第一次,若有下次,我不會再放過你。”
他口氣中已隱然帶了霸氣,那與生俱來的威嚴,使得月華略暗,鳳府之中,隱有萬千氣象,隱隱龍威……
司馬成君不爲所動,見玄溟指間保持着拈刀的姿勢,仍未放下,卻是面容平靜,更顯得風流俊美,姿容妍秀,不由笑道:“本座十分不解,玄溟你明明有着極高明的功夫,爲何還要需要那些影衛呢?”
若是他沒有看錯,玄溟這一個起手勢,乃是江湖上極高明的一種手法,叫做攝龍指,乃是失傳之藝,玄溟身爲紫玄國太子,竟然會這等奇功,他的武功自然是很高明。
“司馬成君你已擁有紅蓮教教主之位,稱霸江湖,爲何還要覬覦天下呢?”玄溟意有所指的反問道。
“好!玄溟,你是本座有生以來,第一個覺得很有意思的人。”司馬成君的臉被月華籠罩,妖嬈的五官竟有着奇異的純淨。
他一身紅衣,月色下邪異妖魅,如妖如仙,聽到他口中依然直喚玄溟的大名,並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彷彿名字起了就是給人叫的,那麼他稱他的名姓有何不妥?
鳳瑤華只覺得不喜歡,她不喜歡任何人直喚玄溟的名字,可是礙於他武藝高強,此刻他們畢竟孤身與他對恃,不是她貶低玄溟,萬一有何不測,那國家可就危矣。
月色下,兩個俊美的男人氣質出乎意料地相互襯托,夜色更加深沉了,司馬成君與玄溟再無言語,只是彼此冷冷地打量着對方,彼此都在估量,這樣的高手對恃,只要一絲一毫間便能左右勝負,相差的有時只是一個毫顛。
鳳瑤華只盼着有人能知道這兒的情況,可是她從大喊大叫後,隔了只見這麼久,遲遲無人前來採微院,心中將那些沒用的鳳府暗衛詛咒個了遍。
可是任她心急如焚,時間卻分分秒秒地過去,一會兒只見月上中庭,月色益發皎潔,而司馬成君與玄溟兩人像是被鐵鑄着一般,彼此對望。
鳳瑤華知道這是二人在暗暗較勁,表面上看上去沒有任何異樣,可是隻怕暗潮洶涌,比表面上的動手更驚心動魄吧!
她只好在心中暗暗祈禱:以往這個時候白姨娘也該起牀如廁,今日卻睡到這種時候也沒有反應,她要是出現一下,偷偷摸摸地告知人來也好啊。
彷彿是應了她的召喚,遠遠提着鳳府內燈盞的一襲人正逶迤而來,爲首的那個女子鳳目神彩橫溢,月色彷彿倒映在她的瞳仁中,明亮清晰,美妙得不似凡人。
竟是皇后駕到鳳府嗎!
鳳瑤華大喜,直欲呼喚出聲,玄溟自是看到了她眼中的狂喜,緩緩地移動了身子,結束了與司馬成君的對恃。
而司馬成君也遠遠見到了鳳瑤華的喜色,回望一眼,便知鳳府內來了貴人,脣角微勾,似笑非笑,突然拔身而起,一躍便躍上了採微院外那參天的高樹上,半空中拋下一句話來:“玄溟,看好這個鳳家小姐,本座下次再來之時,便是帶走她之時。”
玄溟薄脣未抿,說話間幾個轉折已越窗而出,轉眼間又上了鳳府門外大牆,轉而消失不見。
這樣快如鬼魅的輕功,這樣詭異邪孽的男人。
玄溟墨眸黯沉,不發一言。
那一襲人來得很快,轉眼便離採微院很近,前面的太監李公公正好看到司馬成君離開時的情景,驚得大張着嘴巴好久,一直都沒有回過神來。
“參見皇后娘娘!”鳳瑤華回過身來,那遠遠而來的裹在那襲鳳袍下的玲瓏女子已經近在身畔,她立刻跪了下去,恭身請安。
玄溟一雙銳利的眼神仍留在司馬成君消失的地方。
“皇兒這兒真是熱鬧,有密報說,皇兒在鳳府遇刺,本宮不放心,特地命人開禁夜出宮令,這裡是發生了什麼事麼?”
皇后已近至身前,目光瞥到了一抹紅影,她眼光銳利,剛剛已經看到了司馬成君的臉,立刻認出了他,是那個男人!
一年前替她殺了仇人的那個妖嬈得雌雄莫辨的男人司馬成君,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玄溟原本凝重的臉色因爲孃親的出現立刻舒展開來,心中竟有着小小的雀躍感。
她是因爲他今日未能如平日一樣去紫鳳殿給她請安而特意趕來看他的麼?
玄溟自小親近生母,見她竟然因爲沒能及時看到他請安,便命人開禁夜宮門,親自來鳳府。
皇后這一駕到,整個鳳府都驚動了,鳳青霖衣冠不整,慌慌張張的趕來見鳳駕。
皇后倒不把她們放在眼裡,只是淡淡說了一句:“皇兒下次進鳳府,還是走大門吧!”
玄溟一陣臉紅,鳳瑤華也微微有些羞澀,皇后這話說的意思分明是覺得他倆有私情嘛!
鳳青霖聽着皇后口裡沒有半點責怪的意思,心裡當然樂開了花。
柳姨娘和鳳疏影遠遠跟來,也恰好聽到了皇后的話,柳姨娘心裡醋到不行,更醋的是鳳疏影,玄溟月華下卓然而立,鳳瑤華在他身邊,二人風姿綽約如仙,引得鳳疏影心裡像根針一樣在扎。
爲什麼站在太子殿下身邊的人不是我鳳疏影,而是鳳瑤華那個孽種?
鳳疏影牙都要咬斷!心裡將鳳瑤華詛咒了成千上萬遍。
“皇兒,既然這兒沒什麼事了,那便隨本宮回去吧!這人家的府坻啊,進進出出的不可如此隨便,皇家氣度你還有沒有?”皇后嗔了玄溟一句,眼裡滿含親切,餘光瞥過鳳瑤華,依然是帶着熱切。
白姨娘說過,當今皇后是血鳳凰首領之女,面容與她一模一樣,鳳瑤華那日在朝堂上已經見過,如今對面互視,更加驚訝的難以形容。
果然好像!
連鳳青霖都恍惚了!
他很多年沒有見過皇后的真實面容,都是隔着珠簾隱約,而今,他突然注意到,鳳瑤華,竟然與皇后有七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