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赤果果的威脅。水凝煙頓時咬牙切齒。她又不是廚子,幹嘛一個個還賴着她想來蹭飯吃。
“煙兒,有本太子幫你找尋神器就夠了。如此就不需要外人了吧。”司徒少恭瞪着段扶蘇的眸子充滿敵意。此刻他恨透了段扶蘇,好不容易今後多了機會和這個女人獨處,卻沒想到可惡的段扶蘇卻跑來攪局了。
看到水凝煙半晌都沒有出言拒絕,司徒少恭更加緊張,連忙道:“煙兒,你可要考慮好了,你怎麼能經常和仇人的哥哥來往?到時若被黛嵐公主知道了,還不知又要惹出什麼麻煩事兒。”
水凝煙一聽,頓時覺得司徒少恭說得有幾分道理。段扶蘇一見水凝煙被司徒少恭說得有些動容,急忙道:“水小姐放心,本太子今後保證黛嵐不會再做出傷害水小姐的事情。而且經歷這次,相信黛嵐也不敢再胡作非爲了。”
“但願如此吧。”水凝煙看到段扶蘇的臉上一派真誠,略一遲疑道:“好吧,既是如此,就準你偶爾來我這兒開小竈。”
此話一出,段扶蘇頓時大喜,“實在多謝水小姐了。”
段扶蘇的脣角漾起一抹燦若陽光的笑容,如玉的牙齒如編貝一樣好看,只要能夠時常見到眼前的女子他便心滿意足了。
此時有人歡喜有人怒。司徒少恭雙眸噴火,恨不得將眼前的段扶蘇燃燒殆盡。段扶蘇覺察到司徒少恭對他的強烈敵意,脣角的弧度越來越濃。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所以他願意與司徒少恭競爭抱得美人歸。
“煙兒,我要喝你釀製的桃花釀。”司徒少恭知道自己無權干涉水凝煙的決定,但是一想到段扶蘇今後會有更多的機會和水凝煙接觸,他的心裡就十分的不爽,於此同時充滿了危機感。
不是他對自己不自信,而是在水凝煙跟前打轉的優秀男子實在太多了。一時間他對着水凝煙有些撒嬌起來。
水凝煙聞言,頓時一頭黑線。上次莫如蓮、雲蓉,還有皇甫鈺幾乎已經將她的桃花釀分刮完了,她好不容易偷偷留下一瓶。這個男人現在竟然要喝桃花釀。可是誰能告訴他這個男人怎麼知道她有桃花釀?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隻剩下最後一瓶她不願割愛。
水凝煙剛要打算拒絕,誰知旁邊的何首歡喜道:“司徒太子,奴婢知道桃花釀放在哪裡,我這就去取。”話落,何首已經一溜煙沒了蹤影。
水凝煙見狀,頓時伸手撫了撫額頭,心裡哀嘆連連。現在她身邊的丫頭一個個都怎麼了,將司徒少恭根本不當外人,和司徒少恭比起來,她這個主子都沒有權威性了。
水凝煙正怨念叢生之際,何首很快便帶着一瓶桃花釀興沖沖地跑來,替司徒少恭、段扶蘇還有水凝煙滿上後,便退至一邊。
“哇,煙兒,你的制的桃花釀實在太好喝了,簡直堪比瓊漿玉液。”司徒少恭喝了一杯後,仍意猶未盡,於是便貪杯起來。
段扶蘇見狀,出手如電般想要奪過被司徒少恭霸佔的酒瓶,司徒少恭似早有防範一般,以更快的速度將酒瓶轉到了另一隻手上。段扶蘇卻不放棄,於是兩人你爭我奪,鬥得不亦樂乎。
水凝煙頓時沒了食慾,扔下筷子,怒視着對面鬥得正凶的兩人,聲音陰沉道:“你們兩人好好打,打輸的那個人到時留下來耍茅房。”司徒少恭和段扶蘇聞言,眼裡皆是閃過一抹亮光。
“煙兒,你放心,我一定將他打敗。”
“水小姐,本太子是不會輸的,你可看好了。”
司徒少恭和段扶蘇各不退讓,眼前桌上的湯湯菜菜都要難以倖免時,水凝煙霍地起身,怒吼道:“好好好,你們儘管打,本小姐話還沒有說完,打贏得那個馬上滾蛋,今後不準再踏進我這兒半步!”
此話一出,司徒少恭和段扶蘇都愣住了。這是什麼情況?打輸了要刷茅房,打贏了今後就不能來這兒了。算起來好像無論打輸打贏都打不到半點兒好處。
一念至此,司徒少恭和段扶蘇兩人已驚人的速度分開。司徒少恭眼見水凝煙氣得不輕,連忙討好道:“煙兒,本太子不是怕你吃飯悶嘛,所以就和扶蘇太子比劃比劃,給你助助興而已。”
段扶蘇也連忙附和道:“對呀,水小姐,本太子和少恭兄關係匪淺,怎麼會真的打架呢?我們不過是鬧着玩呢。”
水凝煙勾脣淺笑道:“我不管你們是真打還是假打,看你們現在就迫不及待地就活動筋骨,想來一定是吃飽沒事幹了,那就請兩位速速離開。何首,給我送客!”
“煙兒……”
“水小姐……”
水凝煙將頭轉到一邊,完全視兩人爲空氣。司徒少恭和段扶蘇彼此互視一眼,心裡都一切的過錯都歸咎在對方的身上。何首原本想幫着兩人在她家小姐跟前說兩句好話,但是看她家小姐氣得不輕,生怕自己受到牽連,於是苦着臉對兩人說道:“司徒太子、扶蘇太子,請吧。”
司徒少恭和段扶蘇見水凝煙確實生氣了,於是不敢再胡鬧,兩人從座位上起身。一步三回頭地看着水凝煙。
“煙兒,本太子改天再來看你。”司徒少恭訕訕地笑道。
水凝煙恍若未聞,如玉的面容依舊覆着一層寒霜。
段扶蘇略一遲疑道:“水小姐,那明早我派人來接水小姐去診斷黛嵐的症狀。”
水凝煙這才淡淡道:“扶蘇太子,小女子受傷較重,這兩日還不宜出遠門,所以等我恢復得差不多時,我自會爲黛嵐公主診斷的。”
明知水凝煙是有意想讓黛嵐公主多受些折磨,畢竟有求於人,段扶蘇也不好逼迫太緊,於是點頭道:“那就拜託水小姐了。”
隨後,何首將司徒少恭和段扶蘇送了出去。耳根子一下子清靜下來,水凝煙執起那瓶桃花釀,自斟自酌起來。忽然之間她想起自己忘了向司徒少恭詢問一件事。
上次小聖子告訴她上古神器中的軒轅劍就在司徒少恭的手中,不過小聖子告訴她軒轅劍對司徒少恭的意義比較特殊,所以司徒少恭是不會輕易交出來的。於是她問小聖子軒轅劍對司徒少恭究竟有何意義,可是小聖子笑得十分曖昧,就是不給她吐露半分,說讓她親自向司徒少恭詢問便可。
剛纔她被司徒少恭和段扶蘇已經氣得頭暈目眩了,如今等清靜下來纔想起忘了問。當下她打定主意改天再向司徒少恭問吧。
與此同時,移花宮的地牢裡,燈火通明。隨着“哐當”一聲,地牢的鐵門緩緩打開,紫衣瀲灩的慕傾歌緩緩步入。地牢裡,男子被牆上的鐵鏈束縛着手腳,長髮蓬亂,原本雪白的衣袍上面鮮血淋淋,破爛不堪,身上有好幾處猙獰的傷口,看得人觸目驚心。
此刻男子垂着頭,已經昏睡過去。近前看清那張俊逸的面容,不是崇山書院的院長莫如蓮又會是誰?
慕傾歌走下層層臺階,轉眸瞥了一眼莫如蓮,冷聲吩咐道:“讓他給本宮醒來。”
此話一出,立刻有人提來一桶冰水盡數潑到了莫如蓮的身上。旋即只聽莫如蓮嚶嚀一聲,緩緩睜開了眼。
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起來。眼前的男子妖冶的桃花眼深邃若潭水悠悠,一顰一笑間嫵媚入骨,紫色長衫掩飾不住修長偉岸的身材,青絲鬆鬆散散地用白玉簪挽起,光線從他的背後傾灑過來,像自畫中走出。
莫如蓮有片刻的失神,旋即鎮定下來,聲音微弱道:“傾歌,你究竟什麼時候放我離開?對了,現在凝煙怎樣了?”
慕傾歌聞言,原本淺笑的脣角瞬間抿成一條涼薄的弧度,聲音幽冷道:“莫如蓮,你已經自身難保了,竟然還有閒工夫關心別人。”
莫如蓮聽言,脣角勾起一抹淡笑,開口道:“身爲崇山書院的院長,在下關心一下學員,有錯嗎?”
慕傾歌一聽,原本嫵媚的雙眸因爲憤怒而變得猙獰怨毒。他狠狠道:“有錯,當然有錯,爲什麼你們所有人都要圍着水凝煙轉,關心着水凝煙,那個女人究竟有什麼好的!你是這樣,少恭也是這樣!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看到慕傾歌癡狂的模樣,莫如蓮的眼裡閃過一抹心疼,旋即嘆息道:“傾歌,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感情的事事不可以勉強的,而且感情的深淺並不是用相識的時間長短可以衡量。有些人即便相對一輩子也是形同陌路,而有些人即便初初相識,也會一見如故。所以,你還是放下吧。師弟,他……”
“閉嘴!”不等莫如蓮說完,慕傾歌便怒聲打斷道,“莫如蓮,別以爲你是少恭的師哥,我就不會殺了你!”
看着慕傾歌泛起猩紅的眸子,莫如蓮嘆息道:“傾歌,如果殺了我,能夠讓你放下心中的包袱,我願意死在你的手上。”
慕傾歌聞言,瞬間仰頭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