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場面勾起了前世一些記憶,那時她好幾次被仇人圍剿,亦如現在整個人都像是在血裡滾爬出來的一樣。
視線所及,全部都是十分恐怖的零散的血肉,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令人幾欲作嘔,一寸一寸侵入心底,雖然前世的她見慣了血腥,可是這具身體竟然潛意識地產生的驚恐,此刻她覺得自己的五臟肺腑都在輕顫,鮮紅的顏色掩不住她臉色的蒼白。
“十五……十六……十七……十八……”
當水凝煙數到二十二的時候,她手中的大刀被殺手震落,她感到虎口欲裂,整個人渾身的力氣猶如被抽乾了一樣,她一時站立不穩癱倒在地。以這具身體的素養能夠殺死二十二個頂尖殺手,水凝煙很清楚已經達到了這具身體的極限。於是她悽然一笑,認命地閉起了眼眸,心中苦笑不已。沒想到她水凝煙剛剛來到這個異世,便這麼快要消失了,簡直是上天捉弄啊。
水凝煙胡思亂想了半晌,可是卻沒有等到大刀刺入身體的痛感,反而聽到身邊傳來一聲聲的哀嚎。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她急忙睜開眼,不知何時竟有白衣男子和這些殺手廝殺在一起。那男子身着一襲雲錦白衣,乾淨出塵,身姿頎長,猶如一片九天流雲傾瀉在人間。男子的臉上戴了一幅青面獠牙的面具,將他原來的面容遮住了,只留出一雙水光瀲灩的桃花眼,還有一張性感銳薄的脣。
他手中並無一刀一劍,但水凝煙竟然可以清楚地看到從他得手上發出一道紫色光柱,那些殺手被紫色光柱擊中,頓時斃命。血雨飛濺,在他潔白如雪的長袍上烙下一朵朵紅梅,妖冶豔絕,煞是好看。
水凝煙從地上緩緩起身,望着鬼麪人若有所思。這個鬼麪人正是剛在湖心亭時在一艘畫舫上見到的,她確定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之前並未見過這個鬼麪人,兩人更別說兩人相識了。那麼這個鬼麪人究竟出於什麼目的救她?難道也是因爲她身上的龍紋胎記?究竟她身上的龍紋胎記蘊藏着什麼秘密?
水凝煙冷言旁觀着鬼麪人和殺手的拼殺,鬼麪人武功深不可測,往往是一招斃命,殺手們眼裡的驚恐越來越盛,最終不敢再出手,紛紛持刀後退。
“想要活命就速速離開!”鬼麪人收起掌上的真力,冷聲斥道。
那些僥倖未死的殺手聞言,眼裡閃過一抹不甘,但是也知自己的實力和鬼麪人相差甚遠,於是也只好收手。他們向着鬼麪人行了一禮,目露尊畏,下一刻轉身狼狽而去。
“你沒事吧?”鬼麪人走近水凝煙,輕笑道,“剛纔都提醒讓你快些離開了,你倒好不怕死。”
“你和那些殺手是一夥的!你究竟是什麼人?”水凝煙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把大刀,趁其不備架在了鬼麪人的脖子上。鋒利的刀刃泛着森寒的冷芒,與水凝煙眼中的厲聲交相輝映。
“你這女人,本王好心救你一命,你竟然恩將仇報。”鬼麪人好笑地說道,一雙如珍珠般耀眼的桃花眼十分興味地打量着水凝煙,就像是在觀賞一件珍奇異寶。
水凝煙十分不滿鬼麪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她低哼一聲將手中的刀扔掉。雖然暫時不知這個鬼麪人的身份,但如對方所言剛纔她的這條命是人家救的,鬼麪人要想殺她的話根本不用之前暗中提醒之後又出手相救。
“難道你不知我的身份?”鬼麪人先是眼帶疑惑,隨即又透出一絲挫敗。
水凝煙走出幾步,一臉沒好氣道:“本小姐爲何要知道你的身份,難道你很出名不成?”
以前的水凝煙整個心思都撲在皇甫辰身上,所以對其他異性從來都不關心,所以水凝煙說自己不知也屬正常。
鬼麪人撇撇脣,回答道:“這雲天大陸最惡名昭著的除了東璃國的水凝煙,你說另一個是何人呢?”
水凝煙脫口便道:“冥月國司徒少恭。”
東璃國的水凝煙以面目醜陋、囂張跋扈、一無是處著稱,而冥月國太子的司徒少恭則以暴虐無能而出名。據說司徒少恭因爲其醜無比,所以終日便以面具示人。
水凝煙心中一動,後知後覺道:“你就是司徒少恭?”
“如假包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