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公子,今日宮中因爲有妖邪作祟,所以導致德妃娘娘一直纏綿病榻,白馬寺的天明大師特意前來做法,降妖除魔,還請水公子能夠配合,行個方便!”墨霜領着一干人進入殿中,似笑非笑地說道,語氣之中說不出的得意和張狂。
站在水凝煙身邊的何首頓時大怒,“混賬東西,我們家主子是什麼人,你們膽敢亂闖鴻逸殿,膽子可不小啊,等王上回來,到時有你們好看!”
此話一出,墨霜等人眼裡閃過一抹懼色,不過下一刻臉上神色如常。
衆人心裡暗想:雖然王上對眼前的這個小子關係不一般,但若是趕在王上回宮之前解決了這個小子,那就另當別論了。
想到這裡,墨霜頓時冷笑一聲道:“水公子,德妃娘娘鳳體違和,她又懷着龍嗣,若是出了什麼差池,可不是我們做奴才的擔待的起的,想來水公子也一樣,所以還請水公子行個方便。”
何首還想說什麼,水凝煙衝着她使了個眼色,旋即目光落在墨霜的身上,原本頭顱仰得高高的墨霜頓時覺得被刀鋒般凌厲的目光刺中,嚇得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原本囂張的氣焰霎時矮了不少。
水凝煙眼裡閃過一抹鄙夷,旋即看向墨霜身邊的天明大師。天明大師猝不及防間迎上水凝煙的目光,只覺得那雙比墨玉還黑還亮的眸子裡似乎蘊藏着千年玄冰,只一眼便讓人心膽俱寒。
“阿彌陀佛,水公子,正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水公子不如行個方便?”天明大師咬了咬牙,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打了個佛禮說道。水凝煙看到眼前大師賊眉鼠眼的模樣,脣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既然大師都這麼開口了,若是我在阻攔,豈不是太不近人情了?”水凝煙神色淡然,波瀾不驚地說道。
墨霜、天明大師一聽,心中竊喜,眼裡快速地閃過一抹精光。這鴻逸殿早已經做了手腳,待會只需走個形式,人贓並獲,看眼前這個臭小子還能神氣什麼。
“水公子,得罪了。”墨霜微微一頓,轉頭對旁邊的天明大師說道,“大師,您可以做法了。”
“好,好。”天明大師應聲,眼裡閃過一抹詭異的微光。
水凝煙看在眼裡,脣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旋即她優雅地坐在那兒喝起茶來。天明大師旋即開始在殿內唸唸有詞起來,只見他雙目微闔,眉頭緊鎖,看起來倒真有幾分得道高僧的氣質。
水凝煙完全不爲所動,將眼前的一幕當成了空氣,依舊閒適無比地喝着茶水。
墨霜暗中觀察着水凝煙的舉動,見狀忍不住心裡冷哼。別看這個野小子現在快活,待會兒只怕想哭都來不及了。
一盞茶的工夫後,天明大師睜開眼睛,停止唸誦。墨霜趕緊湊上去詢問:“大師,怎麼樣?”
天明大師朝着水凝煙的方向瞥了一眼,見水凝煙波瀾不驚,不知爲何,他的心裡竟然掠過一抹不安。
墨霜見他有些失神,不由得狠狠瞪了一眼天明大師,大聲道:“天明大師,這裡究竟乾不乾淨?”
回過神的天明大師連忙揮去心頭的不安,故意麪色凝重道:“不好,貧僧算出宮中的妖邪之氣正是從這裡出去的。”
天明大師說完,見水凝煙依舊不以爲意,不知爲何,天明大師心中更加不安。可是他已經收下了德妃的銀子,若是如今再改變主意,德妃那邊也不會饒過他的。
更何況眼前這個男子無權無勢,如今又沒有王上撐腰,想來一定是他多心了。天明大師當下把心一橫,不去糾結心中莫名的不安。
墨墨霜等人頓時臉色一變,驚呼道:“大師,您的意思是這殿內藏有妖邪之物?”
“阿彌陀佛,的確如此。”天明大師打了個佛禮,點頭道。
“水公子,既然天明大師已經算出妖邪之物就藏在這鴻逸殿,此事關乎德妃娘娘和龍嗣的性命,想來你不介意搜殿吧?”墨霜說完,並不等水凝煙開口,轉頭便向帶來的宮女太監吩咐道,“你們幾個去這邊搜,你們去那邊,記住,一定要仔仔細細搜查,掘地三尺也要找出那妖邪之物!”
“是,墨霜姑姑。”墨霜帶來的那些宮女太監早就躍躍欲試,如今聽言急不可耐地就往裡間衝去。
“慢着!”便在這時,水凝煙猛然將擲到桌上,冷喝一聲道。
那些宮女太監嚇得身子一抖,頓住腳步,回頭看到水凝煙臉色冷若冰霜,嚇得衆人再不敢有絲毫動作。
墨霜也是被水凝煙渾身散發出來的冰寒之氣駭得不輕,但她在德妃身邊當差多年,經歷不少風雨,當下狠下心說道:“水公子,如今不讓搜查,難道是做賊心虛嗎?若是如此,看來這妖邪之物莫不是水公子所爲?”
“住口!我家主子是你一個宮女就能隨意污衊的!”
墨霜幾次三番對水凝煙言語無禮,何首早就看不下去了,當下她從腰間抽出龍鞭,唰的一下子朝着墨霜所站的方向甩了過去。
“啊……”墨霜嚇得花容失色,一時間連躲閃都忘記了,雙腳像被訂在了那裡,根本無法移動半分。
伴隨着墨霜的尖叫聲是木頭碎裂的清脆聲音。只見何首那一鞭子下去,瞬間擊碎了墨霜旁邊的一個紫檀木雕花高几,連帶着上面的碧玉花瓶也一下子落地摔成碎片。
“這一次本小姐就給你一個警告,若是再敢對我家主子言語不敬的話,後果自負!”何首話落,收回鞭子,冷聲說道。
墨霜帶來的那些宮女太監瞬間被何首的舉動嚇得渾身瑟瑟發抖,連大氣都不敢出,更別說是四下搜查了。
過了許久,墨霜才緩過神來,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住心中的恐嚇和膽怯,嘴脣發顫道:“水公子,今日無論如何奴婢也要搜查鴻逸殿,事關德妃娘娘的安慰,奴婢擔待不起。”
此刻,墨霜心中暗自在想:娘娘對這個野小子恨之入骨,若是這一次將事情辦砸的話,以娘娘狠辣的性子她必然不會有好果子吃,反正橫豎都是死,倒不如放手一搏,若是能將這個野小子解決的話,那絕對是立了大功,娘娘一定會重賞她的。想到這裡,墨霜決定放手一搏。
水凝煙沒有想到這個墨霜膽子不小,凝視墨霜的眸子不由得掠過一絲欣賞。
“好,本公子就給你一個機會。若想搜殿不是不可以。”水凝煙話落臉上浮現出高深莫測的表情。
墨霜眼睛一亮急忙道:“敢問水公子有何要求?”水凝煙徐徐起身,含笑道:“眼下這裡都是德妃的人,萬一在本公子這兒什麼都搜不到,到時栽贓陷害本公子,那本公子豈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那水公子覺得應該如何做?”
墨霜剛纔聽了水凝煙的話,頓時明瞭,心道:看來這個野小子是打算找個證人啊!雖然有些小聰明,可惜那又如何?娘娘已經將安排妥當,這個野小子是難逃娘娘的手掌心。
“本公子聽聞白馬寺的惠悟方丈慈悲爲懷,佛法高深,威望極好,恰逢惠悟方丈今日剛來這裡看望本公子,那不如就讓惠悟方丈做個見證人如何?”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皆是臉色一變。惠悟方丈那是何等人啊,眼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野小子竟然能勞得惠悟方丈來看他?
不過見水凝煙臉上神色坦然,不像說謊,衆人驚愕之餘,也覺得水凝煙騙人的可能性不大。
“惠悟方丈在這兒?”
“什麼,你說我師兄下山了?”
此時,墨霜和天明大師的臉色都十分難看,眼裡的神色不斷變幻,像是在畏懼着什麼。
“是呀。”水凝煙看到兩人的神色,脣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哦,本公子都忘了,惠悟方丈是天明大師的師兄,想來兩師兄見面必然有許多話要說。”
此話一出,天明大師的臉色更加難看,只聽水凝煙說道:“何首,還不快點兒將惠悟方丈接過來。”
“是,主子。”何首脆生生地應道,旋即瞥了一眼臉色十分難看的墨霜、天明大師,這才走了出去。
水凝煙雙手環胸,安靜地玉立在原地。墨霜和天明大師則一臉愁容,額頭上不斷冒着細汗。
水凝煙將一切看在眼裡,忍不住戲謔道:“咦,兩位這是怎麼回事?看起來似乎很不歡迎惠悟方丈哦?”
墨霜、天明大師聞言,神色更加緊張。天明大師連忙道:“怎麼會!貧僧只是詫異師兄一向不肯下山,怎麼突然之間來到了王宮,而且還和水公子相識。”
水凝煙聞言,淡然一笑道:“天明大師有什麼疑問,待會盡管問惠悟方丈便可。”
天明大師聽後,敢怒而不敢言,師兄對他一向嚴格,不准他攪和宮中之事,待會見到師兄他都不知該如何解釋他怎麼出現在這兒,那還敢過問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