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也坐了下來,按了按沙發,對姜德問道“小郎,你這椅子是如何做的?居然會如此鬆軟,坐上去讓人有騰雲駕霧之感,當真有些欲罷不能了。”
姜德笑道“太師要是喜歡,待會我讓人送一套到您府上便是。”
趙佶立刻眼巴巴的看着姜德,姜德再對趙佶拱手道“微臣早就覺得以官家身份,不應該睡那些凡間牀椅,如果官家喜歡,微臣也早已準備好了一套最好的牀椅,想送給官家。”
趙佶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說道“姜愛卿果然是忠君愛國!不錯不錯!”
說着,嶽亨已經在玻璃杯中倒了一杯加冰的雪碧給趙佶,趙佶接過一看,頓時感覺要被迷住了,他看着不斷冒着小氣泡的雪碧問道“姜小郎,這又是何物啊?”
姜德也接過嶽亨遞來的一杯說道“這個是微臣秘製的飲品,即使是微臣也只有一些慶典時期才捨得喝上一些呢,官家可以試試看。”說着,自己主動的喝了一口,以示安全。
趙佶試着喝了一口,一股冰爽酸甜涌入口中,無數的氣泡在嘴中爆炸開來,從來沒有過的刺激口感讓人沉迷於其中,趙佶閉着眼睛好好的感受了一會,才吐出一口濁氣嘆道“冰爽無比,人間極品啊...”
其他的奸臣們聽着,也對嶽亨要了一杯,喝了以後,也是各個讚歎,唯獨高俅說道“官家,這個雖好,卻是太甜了點,脂粉氣太重。”
趙佶笑着點點頭說道“卻是如此,相信宮中的那些貴人們必定會喜歡。”
姜德哪裡不知道這話的意思,立刻點頭說道“微臣明日便會把一半庫存送入宮中。”
趙佶滿意的點點頭,又看着邊上吧檯上放着的不同形狀的酒瓶,嘆道“姜小郎不愧是開酒樓的,看看,這酒可真多。”
姜德笑道“官家,這酒多可是有酒多的喝法,官家可想嘗試一下?”
“哦?”趙佶好奇的問道“什麼叫做酒多的喝法?”
姜德對嶽亨示意了一下,嶽亨走了出去,沒一會,一個青年人走了進來,來到吧檯上,看向姜德問道“東家需要什麼?”
姜德說道“來一杯彩虹吧。”
彩虹?這個也可以來?所有人好奇的看着吧檯,只想知道如何纔會有彩虹出來,只見那青年人點點頭,飛快的選出幾個瓶瓶罐罐,然後拿出一個高腳玻璃杯,只見他手上飛快,不停的有瓶瓶杯杯在飛轉,但那吧檯不知道爲什麼,燈光幽暗,根本看不太清楚,趙佶見對面節目還沒開始,乾脆走了過來,還沒走兩步,就聽到那青年說道“東家,藍焰彩虹好了,請慢用!”
說着,一道幽藍色的火焰冒了出來,衆人不由嚇了一跳,嶽亨用木板端着一杯酒走到趙佶面前。只見這救用利口杯盛着的,有七種顏色,杯口正慢慢的燃燒火焰。
趙佶的眼珠都快瞪出來了,他哪裡見過這樣的酒,杯口的火焰沒一會兒就熄滅了,姜德伸手說道“官家試試看。”
趙佶嚥了口口水,看着酒杯中的五彩十色說道“愛卿啊...你還真的把天上的彩虹幫朕拿下來了。”
蔡京等人也是看的目瞪口呆,高俅看着姜德對自己的微笑,不由的打了個寒顫,這小子太妖孽了,這彩虹都能取來,還有什麼做不到的?自己不過是會踢點球,但和他比起來,實在是不會玩,沒看到趙佶把玩那酒杯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在把玩什麼絕色美女呢。
姜德見趙佶看着雞尾酒看的沒完,便道“官家,快試一試吧,要不然就不好喝了。”
趙佶連忙哦了一聲,閉目喝了一口,嗯了一聲說道“這酒的味道卻是沒嘗過,果然與衆不同。”
再喝一口,又咦了一聲說道“這第二口,爲何又沒了什麼酒味,反而有了一股果味,當真神奇。”
第三口,趙佶笑道“此乃竹葉青,愛卿瞞不過我,原來如此,看來這七色是七種顏色的酒,故而能如此了,也不對...哦!明白了,剛剛那口是果漿,對否?”
姜德拜道“官家果然天人也,卻是瞞不住官家。”
趙佶微微一笑,心中大爲得意,同時也解了衆人之惑,這時,外面傳來陣陣的煙花聲,衆人知道是表演要開始了,姜德也坐到一個位置上,說道“諸位,位子旁邊的小茶几下面有望遠鏡,雖然沒有獻給官家的那個好,但也聊勝於無了。”
趙佶哈哈笑道“姜小郎卻是有趣啊,這第一個上場的卻是傀儡戲,這是何人啊?”
蔡京對趙佶說道“這人愛使金線,姓張,故而人都稱之位張金線。”
姜德看着這張金線表演,不得佩服其這些古代的藝術家們,他們沒有什麼後世的設備,更不可能有先錄後播的機會,一旦出了差錯,便是砸了飯碗。
傀儡戲後,又有舞蠻牌的,然後又有張山人說起了諢話,這諢話和後世的相聲有點像,但卻有另有一番滋味,終於,這些開場節目過去了,畢竟,這一夜的真正主角是那些姑娘的。
一個穿着紅色大襖的小娘子款款走到臺上,蔡絛立刻說道“官家,此女乃樊樓臺柱之一,名喚張七七。”
樊樓的臺柱?姜德換了一個姿勢,以便認真觀看,張七七的表演是唱歌,只看到張七七面帶微笑,唱起了柳永的《雨霖鈴》,衆人聽着,只覺得心中也生出一種離別的傷感之情,蔡京嘆道“張七七此曲已到化境,真的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啊。”
衆人紛紛迎合,姜德對自己邊上的許貫忠說道“樊樓能有今日成就,果然不簡單。”
張七七一首歌曲唱後,又一人登臺,卻是舞者,穿着鵝黃色衣服,姜德看向立在旁邊的木板,木板上寫着這個舞者的姓名,名喚作張真奴。
蔡絛對趙佶介紹道“張真奴最擅長舞旋,官家可慢觀。”
姜德聞言看那衣服,是裙子極大的留仙裙,一看便是爲了舞旋特地定製的。
音樂響起,張真奴開始旋轉了起來,巨大的裙子在向心力的作用向四面飛去,彷彿一朵大花一樣,鵝黃色的花朵甚爲好看,但也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
趙佶喝了口新配的雞尾酒說道“不過如此啊。”
話音未落,也不知道發生什麼,鵝黃色的衣服瞬間變成了紅色,這一手,頓時讓所有人歡呼了起來,還沒完,接着沒一會兒,又開始變綠,再一會,又開始變藍,姜德暗暗吃驚,這是在跳舞還是在變臉啊,當真是絕活啊。
一個又一個的佳麗上臺表演,衆人的歡呼聲也是一陣高過一陣,突然,一個讓姜德熟悉的名字轉入耳中。
趙元奴,在原著中和李師師齊名的名妓,也不知道是什麼模樣,想着,姜德便拿起望遠鏡看了起來,只看到一個看上去約莫不到二十模樣的小娘,梳着飛仙髻,穿着淡白對襟襦裙,再看長相,和李師師大不一樣,如果說李師師是清字,趙元奴便是一個媚字,眼神流轉之處便讓人覺得一陣酥軟。
姜德暗暗觀察趙佶,果然看到趙佶已經有些呆滯了,再看趙元奴,趙元奴的表演也是舞蹈,隨曲而舞的趙元奴也是媚意四射,每一個動作都彷彿在挑動人心,看的姜德都有些口乾舌燥,不禁暗道一聲妖精。
而趙佶更是已經有些坐立不安,一曲完畢,趙元奴在歡呼聲退了下去,終於,李師師和封宜奴上臺了。
“咦,這是怎麼回事?”趙佶好奇的看着李師師二人,姜德微微一笑,這可是他特地設計的呢。
只見李師師一身仙氣白衣,手握寶劍,封宜奴一身魅惑紫服,手持利刃,二人一副慌慌張張的樣子衝了出來,接着,後面四五個蒙面黑衣人衝了上臺,各個手拿刀劍,爲首一人指着李師師喝道“李師師!你乃名門正派之後,爲何要和魔女交往,快快殺了這妖女,我等便饒了你性命!”
李師師看向封宜奴笑道“魔女?我倒是想知道,爲何叫她魔女,是因爲殺了你們那魚肉百姓、強搶民女的少門主?還是她一個女子的武藝居然比你們這些廢物還好?我和宜奴雖出身不同,卻惺惺相惜,何況我等都已經決心退出江湖,你們卻苦苦相逼,當真我二人刀劍不利乎!”
“少廢話!上!”蒙面人一同上前,一時間,臺上刀光劍影,看的其他花船上的人和岸上的人都是目瞪口呆,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趙佶看向蔡京等人說道“官府的人呢?”
姜德連忙攔着說道“官家安心,這是表演,並非真的交戰。”
趙佶哦了一聲,再一看,笑道“果然如此,你看,這根本就沒捱到嘛。”
當第一個黑衣人被李師師踹翻在地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在演戲了,畢竟根本沒有打到啊,沒一會,所有蒙面人被打翻在地,封宜奴拍着掌,蹦蹦跳跳的說道“姐姐,當真痛快,日後名山大川,我們姐妹便可好好遊歷,再不管這江湖恩怨了。”
李師師淡淡一笑道“說的是啊,妹妹,可還記得那日我教你的曲子?”
封宜奴從懷中拿出竹簫問道“哪裡會忘,只是姐姐的琴卻不知是否在這。”
李師師呵呵一指說道“不就在哪兒嘛!”
衆人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一臺琴已經放在了一邊,李師師坐在地上,把琴放好,看了一眼封宜奴,二人對視一笑,一同起樂。
只聽到一陣陣如鳥鳴如海潮的聲音以舞臺爲中心四散開來,讓聽到的人,爲之一振。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
李師師開口開始唱了起來,只一句,就讓所有人心中更震,以往的評花榜上唱的都是煙柳之曲,哪裡有過這樣的豪邁之聲。
“浮沉隨浪只記今朝!
蒼天笑紛紛世上潮
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李師師和封宜奴二人忘我的彈着,唱着,彷彿整個天地間都只剩下了他們二人。
趙佶嘆道“古有韓娥因曼聲哀哭,一里老幼悲愁,垂涕相對,三日不食。原還不信,今才知古言不虛也。”
蔡京也讚道“小小女子,卻唱得出如此豪邁之曲,當真不凡,這曲並非大雅,但其中卻暗含灑脫,讓人心生豔羨啊。”
趙佶放下望遠鏡說道“那白衣女子可是李師師?”
姜德回道“正是李師師。”
趙佶點點頭說道“諸位可知她現在爲何家樓中女?”
蔡京看向姜德笑道“這個,卻是要問我們的姜小郎了。”
趙佶哦了一聲,看向姜德說道“怎麼?是你們瓊樓之人?”
姜德拱手道“如此女此次爲評花榜第一,便是我瓊樓中人了,這也是我和師師姑娘的一個賭約。”
趙佶笑道“你這可賺大便宜了,太師,我記得這評花榜比拼的方法是十貫一枝花對嗎?”
蔡京點頭說道“卻是這個規矩。”
評花榜,說到底,還是那些豪門權貴的遊戲,十貫買一枝花,按照得到的花多少來排高低。
趙佶對姜德說道“你既然日後要收人家入瓊樓,怎麼能不下點本錢,這樣,你最少各買一千朵給這兩個姑娘。”
姜德笑着說道“微臣領命。”
趙佶再對衆人說道“你們也是,欣賞了人家的表演,得意思意思,這樣,太師,你帶個頭,你說送多少吧?”
蔡京呵呵的說道“微臣願爲師師姑娘買一千朵!至於另外一位封姑娘,就八百朵吧。”
楊戩道“微臣也不敢落後,願和太師一樣。”
其他奸臣們,哪裡不知道趙佶的意思,這個一千,那個八百的買了起來。
趙佶點點頭說道“諸位都是有心人啊,那朕也不能落後諸位愛卿啊,就爲師師姑娘買兩千朵吧,對了,再買兩千多給那位趙元奴姑娘...另外去看看可有比兩千朵還多的,如果有,就再加一千朵!”
蔡京笑道“這件事情就讓老臣去辦吧。”
這不是去辦,是去付錢啊,趙佶點點頭說道“也好,那麼辛苦太師了。對了,記得名字寫商人趙乙!”
衆人對視一笑,知道趙佶又起了白龍魚服的心思,趙佶心中也在暗歎,幾年前看到李師師,爲何沒有這番感覺,今日再看,卻是覺得處處都和其他女子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