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殤月興致勃勃的帶着鳳千絮出遊,此行十分簡單,主僕一共四人,再加上一個隨行侍衛,行程也很簡單,就是白日裡在京中游玩,晚上便上城南的別苑下榻。
他們此行以夫妻相稱,對於鳳千絮來說這是莫大的歡喜。
“呵呵!出來透透氣真是輕鬆了許多。”鸞殤月摟着鳳千絮欣賞着外面的秋景。
“對於皇上來說一年之中莫過於這幾日最開心吧!不用上早朝,不用批摺子,不用理會宮中繁鎖俗事,偷得浮生半日閒,這份愜意太難得了。”鳳千絮微微一笑,將他的心思看了一個透。
“哈哈哈哈!知我者莫若絮兒也。”鸞殤月相當開心,也許是出宮,除去了一身的束縛,他倒是開朗了許多。
“皇上一向懶散,只怕不只是臣妾知你吧!”鳳千絮掩嘴輕笑拐彎抹腳的取笑他懶。
“這庸祿是一輩子,懶散亦是一輩子,朕可不相信爲皇真能萬歲萬歲萬萬歲。”鸞殤月感性出聲來,他只是慵懶一生。
“臣妾聽過一句話,聰明人累的是別人,得利的是自己,愚蠢的人累的是自己,得利的是別人。”鳳千絮清亮的眸子之中閃動着明明白白的祟拜之色。
“哈哈哈哈!絮兒,你這張嘴啊!真是叫朕又憐又愛。”鸞殤月大笑出聲來,偏頭便在她的脣上一吻。
“皇上開心就好。”鳳千絮順勢依到他的身側。
“朕當然開心,每年出遊朕就很開心,不過朕今年格外開心啊!”鸞殤月將她摟緊了幾分,恨不得希望這輛馬車再小一點也無所謂。
鳳千絮當然明白他意有所指,地是裝作不知故意問“喔,這是爲什麼呢?”
鸞殤月自然明白她的小女兒家心思,慵雅一笑“有女同車,顏如舜華,將翱將翔,佩玉瓊琚。彼美孟美,洵美且都。有女同行,顏如舜英,將翱將翔,佩玉將將。彼美孟美,德音不忘。”
鳳千絮一聽這是詩經裡的《有女同車》,說的是春秋齊僖公的次女文姜姿容絕代與鄭國世子締結夫妻,子民便作了這首《有女同車》來想象世子以車載美 人歸國時的情景,順便讚美她的美貌與德行,跟這個完全搭不上邊。
頓時笑得眼睛差點沒有掉出來“皇上,您這是什麼跟什麼啊!”
鸞殤月正經八百的望着她“若是就字面上的意思來解釋的話
,現在這首詩便是我的心情。”
“皇上您……呵呵呵呵……”鳳千絮一直知道他是一個知情懂趣之人,倒是沒有想到他還如此幽默呢。
“不是說好了以夫妻相稱的嗎?你怎麼又忘記了。”鸞殤月假裝不悅的瞪着她。
鳳千絮依入他的懷裡“呵呵呵呵!妾身突然間就忘記了,夫君莫怪,下次決不再犯。”
“犯錯了就要接受處罰,怎麼能說饒就饒了。”鸞殤月一邊搓着下顎,一邊思索着該如何懲罰她。
鳳千絮輕笑出聲來“呵呵呵呵!那麼夫君您打算怎樣懲罰妾身呢?”
“嗯……”鸞殤月思索了一下突然間開口“先喚一百聲夫君聽來看看……”
“夫君夫君夫君夫君……”鳳千絮樂得將脣湊到他的耳邊一聲接一聲的喚。
鸞殤月脣邊的笑意加深了幾許,笑意染得眸間一片慵雅得意“還得再親爲夫一百下才行。”
“呵呵!你倒臭美啊!”鳳千絮撲到他的懷裡便猛親他,順便惡作劇的親了他一臉的口水。
“停停停……”鸞殤月可是消受不起,這一臉的口水擦都擦不及呢。
“呵呵呵呵!夫君自己要停的,可不能再生妾身的氣。”鳳千絮拿起帕子溫柔的爲他拭去臉上的口水。
“你這個鬼精靈。”鸞殤月寵溺點了點她的脣。
這時一陣風掀起了車簾,鳳千絮看到外面秋收好不熱鬧“啊!皇上快看啊!外面秋收真熱鬧呢。”
鸞殤月感染了她的喜悅,湊過來,整個身子貼到她的後背上,將臉放到她的頸窩,看着外面風吹稻穀似翻雲涌浪,那樣壯觀的情景倒是頭一次見,百姓高興的割着稻穀,分享着豐收之喜。
鳳千絮突來興致忍不住引吭高歌起來:
有卷者阿,飄風自南。豈弟君子,來游來歌,以矢其音。
伴奐爾遊矣,優遊爾休矣。豈弟君子,俾爾彌爾性,似先公酋矣。
爾土宇皈章,亦孔之厚矣。豈弟君子,俾爾彌爾性,百神爾主矣。
爾受命長矣,茀祿爾康矣。豈弟君子,俾爾彌爾性,純嘏爾常矣。
有馮有翼,有孝有德,以引以翼。豈弟君子,四方爲則。
顒顒昂昂,如圭如璋,令聞令望。豈弟君子,四方爲綱。
鳳凰于飛,翽翽其羽
,亦集爰止。藹藹王多吉士,維君子使,媚於天子。
鳳凰于飛,翽翽其羽,亦傅於天。藹藹王多吉人,維君子命,媚於庶人。
鳳凰鳴矣,於彼高岡。梧桐生矣,於彼朝陽。菶菶萋萋,雍雍喈喈。
君子之車,既庶且多;君子之馬,既閒且馳。矢詩不多,維以遂歌。
這一歌唱得清婉動聽,似鳳鳴凰音一般,唱的居然是《詩經.大雅.卷阿》講的是周王出遊,詩人獻詩讚美德政祝其長命百歲與天同壽。
這詩經本就出自民間,後來被民間百姓編成俗歌來唱,如此輕風送曲,忙着秋收的百姓頓時一陣喜悅忙着附合一起唱來。
“呵呵呵呵……皇上百姓們都誇您是個好皇帝呢。”鳳千絮微微偏頭清目含情的凝着他。
“你這歌唱得朕倒是一陣心虛啊!”鸞殤月摸摸鼻子,他自認爲自己不是一個好皇帝。
“可不是朕這麼認爲呢?你看看外面的百姓都這樣唱呢。”鳳千絮微微讓開身,想讓他看個明白。
鸞殤月一時間心思百轉千回,如此玲瓏的人兒,真叫人又憐又愛啊!一陣心思翻轉間他低頭輕吻了吻她的脣“你呀!倒是在任何地方都能給朕以驚喜。”
“只要能讓夫君開心,臣妾會不遺餘力爲之。”鳳千絮清雅一笑,那一笑之中眼中清波流轉似媚十分美麗。
“爲夫開始覺得能得你是一生一大幸事。”鸞殤月感慨萬千啊!別的就不說,自從和她在一起,他倒是什麼酸甜苦味嚐盡,這宮中生活枯躁,她倒是將他完全顛覆了。
“噓……”鳳千絮突然間伸手點住他的話。
“鳳凰于飛,翽翽其羽……”輕風送曲,民歌唱盡歡悅。
“皇上,臣妾在向皇上示愛。”鳳千絮半羞半澀嬌然相望。
鸞殤月倒是微愣了一下,示愛……從何而來,莫不是外頭百姓所唱便是她的心意?
“臣妾對皇上的心思盡在這一歌之中。”鳳千絮微微送上香吻,溫柔纏綿的纏吻着她,綿綿密密的柔情織成了網。
陡然間鸞殤月明白了,這一詩兩解,按典故來說是讚美周王德政,但按字面上的意思來解,這鳳凰于飛是喻意鳳凰相偕而飛,對夫妻恩愛的美好期盼。
真沒有想到這小女子心思如此之多,卻也如此叫他眷戀不已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