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 值了
所有的東西都已提前準備好,所有的路子陸一行都已經打通。
寧玉槿捧着皇家禁衛軍軍服的時候,不由勾脣道:“這世上還有陸一行做不到的事情嗎?”
“有啊,他不能做皇帝啊。”三寶在一旁接話道。
寧玉槿不可置否地一撇嘴:“這是出生問題,不是能力問題。”
如果讓她說,若是陸一行是太子的話,鐵定比那墨燁不知道好到哪裡去。
這樣荒唐的想法也不過閃過一瞬,寧玉槿將思緒拉了回來,連忙地開始解身上的衣服。
三寶在一旁看着,慌忙地就伸出手來捂住了眼睛:“小祖宗你別這樣,我可是正經人!”
“正經人就給我滾出去趕車!”寧玉槿伸腳踹了三寶一下,三寶也順勢地出了馬車,和那車伕一同趕車去了。
寧玉槿一人在馬車之中,趕忙地將那軍服穿上,而後束好頭髮,戴上頭盔,瞬間又由賣菜的老婦變成了英姿煞爽的花木蘭。
搖搖晃晃大半個時辰,搖得寧玉槿快吐了,總算是到了皇家演武場。
三寶扶着寧玉槿下了馬車,對她道:“小祖宗你從西側門進去,將腰牌給那守城的看一眼就可以了,陸大哥安排了人在裡面接應你的。”
寧玉槿整理了一下身上厚重的盔甲,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還有……”三寶目光復雜地望着寧玉槿,說話的聲音不由得小了下來。
寧玉槿還以爲他有什麼要交待,開口問道:“還有什麼?”
“還有就是,小祖宗小心。”
寧玉槿愣了一下,回過頭來看着三寶,不禁抿脣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我會小心的,你趕快回去吧。你這樣子,招狼。”
“小祖宗!”
三寶一臉瀑布汗地望着寧玉槿,真真是拿她一點法子都沒有了。
寧玉槿咧脣樂了一下,旋即收了情緒,目光看着那修着高大城牆的皇家演武場,深呼吸一口氣,徑直地朝着西側門走了去。
因爲陸一行的提前打點,一切都進行得十分順利。
寧玉槿拿着腰牌給人看了之後,就被人領着直接走了進去,插隊進入了警衛演武場的禁衛軍隊伍。
剛剛站好,就有人來將隊伍帶了出去,可憐寧玉槿一個小女子,穿着厚重的鎧甲還得跟男人一樣小跑着到演武場。
這會兒她倒是無比慶幸墨敬驍一直讓她蹲馬步吊沙包了,沒那點底子在,這會兒她鐵定都累趴下了。
一隊人在演武場的周圍停了下來,而後一個個地跑到自己堅守的崗位上去站好立正。
寧玉槿不由得慶幸自己站的位置十分地好,差不多是在看臺的右側面。這樣既可以清楚地看到演武場裡面比武的場景,而且看臺上有什麼人,她也能一目瞭然。
就這麼站了一會兒,就在她覺得自己要暈要暈的時候,比武的選手總算是陸陸續續地上場。
能夠參與競選鎮東軍主帥位置的人,那都不是一般的武夫,而是早已經在戰場上千錘百鍊、屢立奇功的那些將軍們。他們走到演武場周圍的看臺上坐了下來,誰的身邊都圍了一大堆的人,好在比武的時候爲其搖旗吶喊,守陣助威。
唯有狄長風那裡,只有慕容玄一個人陪着,孤零零地佔着一方看臺。
這還是寧玉槿自那次狄長風發狂以後,第一次見到他。
那個當時差不多快要崩潰的少年,好像在這幾個月中成長了不少,雖然看不清他的面容情緒,可是就那麼遠遠地隔着,也能感覺到他身上越發沉斂的力量,和那顆經歷莫大悲痛之後強大的內心。
慕容玄正在和他說着什麼,他也時不時地應上一兩句,話卻不多。
遙想起當時他那一點就炸的毛躁脾氣,現在的狄長風,好像已經變得不像以前的狄長風了。
寧玉槿親眼看見一個少年的蛻變,心裡猶如打翻了五味瓶,心情頗爲複雜。可是不等她回味一下,就聽場面有些騷亂起來,她擡頭去看,原來是景陽王府的人出來了。
他們是所有選手中最後出來的,殷源武被人簇擁在中央,好像已經是勝利的王者了,一步一步地從衆人面前走過,慢騰騰地走向自己的位置。
說實話,在場人當中,能夠真正與殷源武有的一拼的,還真沒幾個,也莫怪他會露出這樣的姿態。
殷源武被人伺候着坐下之後,擡起頭來掃看了狄長風方向一眼,露出一個輕蔑的笑意。
寧玉槿將他那表情看在眼裡,不由得寒了眼。
她差點還忘記了,如今太子和景陽王殷濤將墨敬驍控制在手裡,只怕他不是很有把握獲勝,而是根本就是內定的人選了。
至於狄長風,他們有墨敬驍在手,還會怕他翻出天來?
寧玉槿袖下五指緊緊蜷握成全,恨不得將這些得志的小人都狠狠地揍一頓。可是有那個心沒那個力,這纔是這時間最讓人無奈的事。
選手到齊,然後就是看臺上那一排觀禮的了。
寧玉槿剛想着,就聽一公鴨嗓子的太監揚着聲音高呼:“太子殿下駕到!”
太子來了!
寧玉槿連忙擡頭去看,那看臺之上,一身明黃面冠如玉的男子走在隊伍的最前面,那面貌,不是當日在百膳齋與他們同分一個房的葉墨是誰?
這可真是孽緣,當日要早知道會有今天這一幕,她就不該讓出半間臨淵閣來,直接將他趕出百膳齋去!
心裡想着就有氣,可是一看到緊跟在後面的來人,她滿腹怨氣頓時全消。
“定王殿下到!”
“興王殿下到!”
“景陽王到!”
那公鴨嗓子仍舊在一個一個地通報着,在場的所有人都跪着沒有起來,等着那些貴人們一個個的落座。
寧玉槿卻好像聾了一般,什麼也聽不見,只聽見那一聲“定王殿下”。
她也好像是瞎了一般,誰也看不見,只看見那挺拔如鬆的一抹墨影。
這一望,望得她心也熱眼也熱,只覺得費盡心思跑出來這麼一趟,真真是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