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一切是親身經歷的一般,楚黛琳彷彿能看得到所有一切。
冥想分兩種,一種是從內心回想,一種是借他人的記憶進去當時場景。麒寒有點驚訝:‘沒想到你看到的是這,我是要讓你看另一處,而你卻自己進入了這裡。看來這幾日,又有所提升。‘
天天的泡池水,再加上失去的血液慢慢生成。體力恢復,精神當然也能更加集中。
楚黛琳感到呼吸難以順暢,心中很壓抑。有着那麼多的事,是她以前不知的。上一代,青黃聚集有着種種弊端,難成大器。
聽着麒寒慢慢述說着以前的事,往事如抽絲剝繭一般展開在眼前。
上一代神女已年老,而且天性較弱又潛質差,所以息事寧人,只求無錯。鴻鵠正好盛年,很寵愛年輕的青鸞,可以說是唯命是從。
一日青鸞和鴻鵠外出,見海邊不遠地方有一處水秀之處,青鸞固執己見要沐浴遊玩,而被正巧遊過的前龍王垂涎。結果青鸞幾句話挑唆,鴻鵠就以死相拼,當場與前龍王同歸於盡。龍族豈能善罷甘休,爲爭龍王之位豎立威信,其餘三海龍王圍困神殿。前麟也是奮力抵禦龍族時而死。三海龍王,死一傷二,最終以主和的前龍王之子,小白龍遊說各龍,才平息了一場惡鬥,也成爲新龍王。
鳳焰爲前神女撫養,性格隨和。即將成年之際,前神女圓寂。他異常傷心,對待雪刃非常疼愛有加,從不捨得用體罰,事情常常包容。
一切事情都有緣由,有因必有果。算算日子,與龍族惡鬥應該在七八十年前,當時一下死了一鳳一麟,神女年老,青鸞又難擔大任,也只有麒寒頂起幾乎所有職責。可以感覺到,當鳳焰成年,雪刃和白麟來到身邊,麒寒會是多麼的欣喜和充滿希望。但命運又開了次玩笑。。。
心中惆悵若失,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纏繞,楚黛琳輕聲問:“剛纔我沒見白麟,她當時在什麼地方?”
“白麟愛書,不在寢室就是在書房,常常爲一卷中意的書卷,挑燈看上整夜。”麒寒手臂輕彎,將她摟近,下顎枕在她頭頂:“她太愛看書,以至於不會處世之道,我時常以她告誡雪刃要多讀書。到她對雪刃幾句冷言,讓雪刃都無法辯駁,最後落下殺身之禍。夜色已晚,閉上眼快點睡。”
又似命令的話語,此時溫和絲水,含着絲絲暖意。
坐在桌邊,吃着早飯,雲雕坐在桌子另一邊,笑呵呵地看着她,好似比他吃還高興。
楚黛琳瞥了眼,漫不經意的隨口寒暄:“這幾天是不是很忙?好象見到你的機會越來越少了。”
“真的嗎?”雲雕金眸閃動,漣漪盪漾,很是興奮和激動:“你真的那麼想見我嗎?太好了,你終於知道我對你情。”
要知道不說了,弄得這頓飯吃得都不太平,現在不知道是矢口否認還是裝做沒聽到繼續吃完飯,雲雕那雙燦燦堪比黃金純潔耀目的金眸,還滿是期待地看着她。
“嗯,嗯”打發一般的發出兩聲鼻音,趕緊的低下頭,來個埋頭猛吃。
見她不冷不熱的裝傻,雲雕有點泄氣,但還是說出這幾日的近況:“正和彰固一起處理禽類官員日食起居事務,從神山搬來,很多禽類住慣了山洞,對於在神殿裡要一直穿衣服而不是軟甲也不習慣。他們的要求層出不窮,如果不去解決,怎麼有精力去好好做事?”
楚黛琳不時的嗯嗯幾聲,算做回答了。
捷敏走了進來,今天還多一個跟着,是戈弘。
獸類的癒合能力很強,再重的皮外傷,服下藥丸後,往往也就一日結疤,二日就落痂。戈弘身上的繃帶已去除,柺杖也扔了,只有腳還微微瘸着。
“作爲總管,又是麒領主派下的任務,不得不親自過來。”捷敏的雙眼一直往上的,到現在他還是沒有對她體內被封印的雪刃釋懷,而將仇恨轉加到了她的頭上。但比較剛開始時,一見不是磨爪霍霍,就是齜牙咧嘴,恨不得立即置於死地的態度強了許多。
“不願意過來就別過來,沒人逼你”雲雕插進沒個好氣的話,讓捷敏差點噎住。
捷敏努力地嚥下一口氣,繼續微帶架子的說明來意:“戈弘現爲黛琳的貼身侍衛。。。”
“昨天就知道了”雲雕白了一眼,那隻嘴咧開,對着楚黛琳哈哈喘着氣直樂呵的大灰狼:“他昨天拄着柺杖,見一個就說一個,一直說到半夜。半夜三更一身繃帶到處逛,聽說將半夜去上茅房的羚羊都嚇得半死。現在你去問問,神殿裡哪一個不知道?”
楚黛琳吃着飯,關注着。心想平日裡雲雕和捷敏兩個碰一起經常鬥嘴,一個說一句,另一個不爽的話立即還兩句。辯論起來,又半斤八兩,現在禽獸一家親,身爲總管又要以身作則。捷敏想必不會打。
果然捷敏沒有叫囂着要出去單挑,而是閉眼深呼吸着,好似忍得非常辛苦。一個身形直挺地站着吸氣,一副努力保持冷靜狀;而他旁邊的戈弘,卻咧開着嘴哈虎哈虎的哈氣,一冷一熱很有喜感。她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
戈弘以爲是對他笑,嘴巴咧得更大了。那樣子極像條見到主人的狗狗,如果變身的話,大尾巴一定會搖得象扇子一般。此時英俊的臉龐,被扭成了有趣的小丑模樣。
稍微忍住氣後,捷敏也長話短說:“反正該做的都吩咐他了,現在就上任,犯了事再來找我。”
話一出,戈弘就一溜煙的跑到她的身邊,蹲下笑看着她:“黛琳,黛黛,琳琳,還是黛琳好聽。以後我就天天陪在你身邊了”
柔情萬丈的話,說得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快出來了。
雲雕好似羨慕,帶着挑釁對着她:“黛琳,等幾日我忙完了,也會在你身邊當貼身侍衛的。”
“嗯嗯。”楚黛琳將桌上的飯菜往旁邊推了推,這隻大灰狼噴出的氣直吹向飯菜,叫她怎麼吃呀。
看着戈弘蹲在旁邊都快搖尾的樣子,應該轉移他的注意力,於是問:“貼身侍衛是幹什麼的?”
戈弘樂呵呵的回答:“保護呀,還有要做什麼事儘管吩咐,我都會做的。什麼穿衣、吃飯、洗澡擦身都可以。”
“大約大花貓說的時候,你最聽得進的就是洗澡擦身了。”雲雕譏諷着,但戈弘卻毫不理睬,只管對着楚黛琳笑。
“什麼都可以嗎?”見戈弘的模樣,極象學校旁邊的那隻見了主人的大狼狗,楚黛琳也有了壞念,於是命令道:“坐下”
在雲雕的目瞪口呆下,戈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臂彎曲舉在胸前。
太好玩了,楚黛琳笑着又命道:“舉手握個”
戈弘居然真的將一隻爪子遞了過去,樂呵呵地讓楚黛琳握了握。
“叫一聲”楚黛琳覺得太有趣了。
“汪~”戈弘想都沒想的吐口而出。
“好乖呀”楚黛琳大樂了起來,伸出手摸着坐在地上的戈弘腦袋,青灰色的及腰長髮還真是順滑。
戈弘好似很享受這種待遇,微眯着眼,隨便楚黛琳撫摸着他的腦袋,嘴裡還發出表示舒服的‘呼呼’聲。
“天啊,戈弘首領,有點骨氣好嗎?”就連雲雕都看不過去了,捂着眼睛不敢在看眼前可以說是尊嚴盡滅、慘不忍睹的一切,提醒着,試圖喚起狼族雄風:“你是狼,不是狗”
“要你多管只要黛琳開心就行。”戈弘對着雲雕一齜牙,青綠眼眸頓時如閃電劈過,讓人不寒而慄。但轉向楚黛琳又咧嘴傻笑,冷酷的青綠帶着別樣的溫情,絲秋波盪漾,還溫柔地一聲喊:“黛琳,汪~”
雲雕抱頭哀嘆,強中更有強中說,他徹底被打敗,完全輸給了這隻大灰狼。
有了戈弘當貼身侍衛,經常能聽到頂層有吵鬧聲,很是熱鬧。
“離我遠點,我會穿的”楚黛琳披着大大的厚毛巾,剛泡完澡,要去房內換衣服,但戈弘攔着。
戈弘雙手舉着長袍,腰有點彎,鼻子都快湊到跟前了,眼睛笑得幾乎都快看不到,一看就知道狼心險惡:“就在這裡換吧,久了會着涼的。”
以前在外面換是身體動不了,沒辦法。那種長期養成不露身體的習慣,不是說改就能改得掉的,楚黛琳氣呼呼的扭身要走。
“別走呀”戈弘急了,伸出一隻狼爪子,捏住了她遮擋身體的毛巾一端。這樣一拉,將毛巾扯了下來。
長袍還溼着,半透明的黏在了嬌小玲瓏的身軀上,那兩座高峰上的櫻桃都看得清晰,盈盈一握的腰肢。。。戈弘眼眸一下睜大了,瞪着個眼,視線慢慢往下移,最後停在了身體顏色最深處的三角地帶,嘴巴都合不攏了。
神殿所有官員正在忙碌,就聽到一聲淒厲而誇張的慘叫。
‘呀~‘門外一個人影從上往下掉落。他們側頭望了眼後,繼續象沒事一般忙碌着手上的事。
還能怎麼了,那個貼身侍衛又被侍寢打飛了。
楚黛琳在寢室裡換好衣服,就聽到旁邊有聲音:“看到了,看到了”
她尋着聲音走過去,戈弘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了回來,正站在屏風後面樂滋滋的回味。
“啊~”一聲慘叫,官員們扭頭看了看門外,戈弘正好掉下,靈敏的視覺還看得到,戈弘邊往下掉邊對着他們做了個鬼臉。
他們微微搖頭,轉過頭繼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