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陣眩暈,楚黛琳有點找不到北了。心中體內的慾望燃燒起,燒得恨不得立即答應。但理智讓她努力的保持這冷靜,深呼吸着。臨威好似不急着催她,就是抱着她靜靜的等着。
過了許久,內心的慾望終於壓制了下去,她能夠保持冷靜的輕聲道:“很抱歉,我不能。。。不是你很差,相反的,你很優秀。”
“那是爲什麼?”臨威脣又輕柔地貼在脖頸處,熱氣微呼着:“我已暗示過麒領主,詢問你是否有侍寢。他沒有表示出不準。他不是象那些少有的小氣領主,獨霸着神女。”
楚黛琳氣又粗急了,深吸了幾口氣後,又一次努力忍下了從身體內浮出的燥熱:“是我的原因。請再給我一些時間,讓我慢慢適應這裡,等完全明白和確認了,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才做決定。請原諒我的猶豫,這是因爲。。。我的職責。。。”
神女基本職責是取悅兩位領主;好的神女能調和兩位領主之間的關係、協助領主決斷;最好的神女就是天兆神女,她的決定能讓生靈得益、能讓統領所有飛禽走獸的領主遵命。
臨威坐起身,放開了她。對着她柔聲而語:“我會等着,你慢慢看書,我去門口守衛。”說完站起走到門口,打開門走了出去。
他將門開着,蹲坐在了門邊,好似剛纔什麼都未發生過一般,冷靜而睿智,就象潛藏在樹上時般安靜。
楚黛琳從軟榻上坐起,餘息未平的喘着氣。等氣息調勻後,她從旁邊已經放有書籍的小桌,隨手拿了本,裝作看書。不知道爲什麼,心中開始懊惱自己的怯懦。這個世界並不在乎,自己爲什麼還要如此?
拒絕就拒絕吧,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她不知不覺書遮住了臉,偷偷笑了起來。
正偷笑着,她猛地收起笑容。這怎麼回事?從小外婆的隔代教育,讓她比較保守,形成了非常傳統的觀念。剛纔的念頭從來都不敢有過,有也會打消掉,好似自己不是自己一般。
也許是不同世界產生不同的觀點,雪刃被攝魂珠震懾着,應該不會出來受苦。想了想,又放心了點,她靜下心開始看書。
書房旁邊書庫裡,有個官員往深處走,心想着也許在偏僻的地方有要找的書。但還未到,就愣住了,因爲兩位領主,正臉靠在最裡面的牆上,豎起耳朵貼着牆壁聽着。
這兩個領主在幹什麼呢?牆那邊就是書房呀。。。算了,還是讓開點,領主的事,當屬下的還是不要管的好。
於是官員裝作什麼都沒看到,轉身離開了。
聽完了,鳳焰從牆壁上離開,看着也站直了的麒寒:“黛琳確實好象有點古怪。”
麒寒微微嘆了口氣:“但是她暫時還是有能力的。走吧,應該給她應該有的。”
楚黛琳慢慢地翻着書,麒寒和鳳焰從門外走了進來。
“黛琳,過來”麒寒站在門口,對她伸出了手。
難道有事?她放下了書,有點茫然地走了過去。
高大的麒寒握着她的手,低頭深深地看着她許久,直把她看得心中發毛時,才牽着她的手,轉身走出了書房。
一出書房,她愣住了。只見神殿上下圍廊上站滿了官員,禽類首領都在。他們肅靜地挺身站着,表情嚴肅,感覺神殿上下又多了一圈柱子。
他們都是什麼時候站在那裡的?都怪自己耳朵不靈敏,所以什麼都沒察覺。
麒寒牽着她的手,走到圍廊的欄杆處,大聲宣佈着:“這是神女楚黛琳,以後所有獸類以黛琳稱呼她,將她作爲神女供奉”
麒寒的聲音在神殿裡迴響,楚黛琳愣住了,這是宣佈她爲神女嗎?
鳳焰也走到她的右側,握住了她的右手,同樣大聲而莊重的道:“所有禽類也必須以黛琳稱呼她,作爲神女供奉。”
“呼啦~”一聲,所有上下官員幾乎是整齊劃一的單腿跪下,無論是猛獸還是猛禽,大到大象,小到老鼠都低下了頭,就連拖着傷腿的戈弘,均跪拜新一代神女。他們嘴中都呼着:“恭迎神女”
捷敏和雲雕叩拜完後站起,對着所有飛禽走獸大聲喊道:“一月之後朝聖”
立即一些朝聖官拖去了長袍,變身爲禽,朝各個方向飛去,將新一代神女的消息傳播到這個世界個各個地方。讓所有生靈都爲之歡悅,並準備一個月後到神殿來朝聖。
意外讓楚黛琳愕然,直到麒寒和鳳焰牽着她的手,回到了書房後纔回過了神。
她咬了咬嘴脣,微微低着頭:“爲什麼要承認我是神女?我什麼都不懂。以後萬一。。。”
麒寒笑着搖了搖頭,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你已經懂了很多了,知道慎重選擇。從現在開始可以學習和努力當一個真正的神女,爲蒼生造福。”
鳳焰顯然也很高興,笑着道:“你一定行,我相信你”
楚黛琳擡起了頭,點了點頭。跟剛纔的異樣安靜不同,門外有些喧囂,很多官員回去工作了,但不少還留在圍廊那裡興致勃勃地討論新一代神女。神女是另一個世界的人類,而且是有史以來唯一一個真正稱得上是‘女人’的神女。
又是一日的清晨,在麒領主的臥房,楚黛琳醒了過來,坐起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昨晚作爲宣佈爲神女的第一天,吃完晚飯,麒寒就牽着她的手回臥房。但並沒有碰她,只跟她聊天,聊了很晚。
門推開了,戈弘端着洗漱用具,臨威端着早餐走了進來。
進來後,他們單腿跪下請安:“神女早。”
這下將楚黛琳嚇了一跳,打哈欠的嘴巴成了個‘O’型,差點合不攏:“你們這是幹什麼?”
戈弘端着水盆小心翼翼的站起,受傷的小腿,繃帶和木板雖然拿去了,但還不敢使勁:“這是規矩,見到領主和神女必須跪拜。現在的兩位領主很和善,只要求當天第一次見時跪拜,並且過了中午就不用在跪拜。”
看着戈弘傷還未全好,就過來照顧自己,楚黛琳心裡很是過意不去。她刷了刷牙漱口後,接過戈弘遞來的溼熱毛巾,擦了擦臉,又還給了戈弘,忍不住問:“我能不能要求不跪?”
戈弘接過毛巾到一旁清理,不免奇怪:“當然可以,只是爲什麼不要呢?”
一旁早已等候的臨威將菜盤放到了她的大腿上:“跪拜可以顯示出飛禽走獸的臣服,對你的尊重,也可以震懾對你不軌的雄性。”
楚黛琳拿着勺吃了幾口,彰固走了進來,跪拜後問:“一個月後要朝聖,神女要坐在兩位領主中間,面見所有來朝聖的飛禽走獸。神女打算穿什麼?”
楚黛琳不知道該穿什麼,於是問:“以前神女穿什麼?”
“穿什麼都有。”戈弘嘿嘿笑了起來:“有一成的神女還不穿。”
“呸~”她紅着臉輕啐了一聲。
臨威卻證實了戈弘的說法不是調侃,也不是空穴來風:“確實有神女什麼都不穿”
楚黛琳想了想後問彰固:“前神女朝聖時穿什麼?”
彰固略微思索後,很嚴謹的回答道:“朝聖每三年一次,這次是例外,可以說是爲了讓蒼生目睹神女風采而特設。前神女總共參加四次,據史料記載,每次衣服都不同,先是由前神女提出要求,然後做出四套以供挑選。均是用金銀線編織而成,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謝謝,知道了”楚黛琳眉頭微皺,打斷了彰固的話後吐出了一口氣:“什麼新衣服都不要做,就幫我準備一套平時穿的衣服就行”
彰固又問:“那麼是穿禽類的白色長袍,還是獸類的土黃色長袍。”
楚黛琳一下愣住了,怎麼沒想到這一層?無論穿哪種,都不大合適。在那天,她是作爲神女,不應該身穿禽類或者獸類某一族羣的衣服,讓前來朝拜的生靈錯覺她可能偏袒或者偏向哪一類。
穿套衣服都那麼麻煩,楚黛琳無奈的笑了笑:“看來確實要做新衣服了。要不問一下兩位領主的意思,或是另選顏色,或能不能就從前神女的衣服裡挑出幾條縫製在一起,過得過去就行了”彰固點頭稱是後離開。
楚黛琳吃完後,起牀。一想到出門又要碰上許多朝下跪下的,她含着懦弱輕聲道:“能不能幫我取消跪拜。。。飛禽走獸他們跪拜不是因爲臣服我,而是因爲兩位領主。如果一清早見我就跪拜,我會不知道該如何去做。看大家都很忙,能免就免了吧。”
戈弘大驚小怪起來了:“想好了呀,多少獸都打得頭破血流,就是爲了證實自己、得到更高的地位。別白白浪費了”
想起以前曾說過雪刃讓所有飛禽走獸見到她一次,就雙膝跪下跪拜,楚黛琳決定了,她看着戈弘,自信的微笑道:“去說吧,取消跪拜。以後所有生靈看到我,都不必跪拜”
見戈弘愣着,臨威推了推他:“哎,去說呀算了,還是我去說吧,你腿不方便。”剛說完,就一眨眼的功夫,從房裡衝到了外面。
“慢點,再商量一下”戈弘急忙邊喊邊追,怎麼可能跟得上,剛到門口,打開門,臨威就消失了。只能轉身回來,眼巴巴地替楚黛琳不值:“好不容易得到了,結果第一天就不要了。你還真是大方。”
書房內,麒寒聽到臨威的稟告,點了點頭:“去告訴捷敏吧,讓他轉告雲雕,並且通知下去。”
臨威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一旁躺在軟榻上的鳳焰捏着書,不由的笑了起來:“這作風象是黛琳的,看來黛琳還是黛琳,她能控制自己。”
麒寒卻長長的嘆了口氣:“希望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