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將水族弄傻了,楚黛琳自傲之餘卻心中不安起來,這一切的所作所爲根本不象是她,爲麒寒爭得臉面雖然是好事,但凡事要低調些纔好,畢竟現在是去做客,不是去討伐的。
見船跟着海龜身後飛快的往前行,楚黛琳心情很複雜,那種不對勁感覺又油然而生。
身邊的麒寒摟着她肩膀的手,微微按重了一下,與她心語:“不要太擔心,有我在。”
側頭仰望着身邊高大偉岸的麒寒,她會心地一笑,將頭靠在了麒寒的胸口處。
綠綠蔥蔥的,呈品之型並有長長廊橋相連的三個島,慢慢地映入了眼簾。
心中的雪刃好似在氣惱沒有一套好點的衣服,喋喋不休地開始說,與其穿着那麼難看的土黃色長袍,還不如光着。
這讓楚黛琳更是惱怒,心底裡大吼一聲:“土黃色有什麼不好?泥土的顏色,沒有地,哪有你和獸類?既然你不喜歡,有本事滾出我的身體,光着見龍族去”
這下雪刃纔沒了聲音,安分守己了許多。
海面上不時有美人魚跳躍而出,抖動着高聳的**,對着船上的獸類嬌笑着:“歡迎你們,貴客們”
嬌美的面容,火辣的作風,讓許多獸類都有點心惶惶的。
飛在空中的飛禽已經足夠了,雲雕收起翅膀,輕輕地掉在了甲板上。站穩時,已是人型。彰固將他的軟甲遞了過去,他說了聲謝謝,穿戴了起來。
“帥哥,上了島後不要忘了來找我們呀。”“看看那肌肉,好厚實,我最喜歡了。”美人魚越發的口無遮攔了。
雲雕也沒過去,站在圍在欄杆前,看着海中的美豔都快流口水的獸羣后面,冷冷道:“現在因爲東海龍王命令,她們不敢把你們怎麼樣。美人魚是用歌聲迷惑獸類,讓他們自己走進海里淹死的。如果活得不耐煩的話,待會兒儘管去開小差,離開領主去赴約。”
獸類官員們頓時愕然,其中還有不解的:“不會吧?難道龍王下命不準傷我們,她們還要想淹死我們嗎?”
彰固卻點了點頭:“龍王大約只是下命不準傷害跟隨麒領主的官員,至於自己擅自跑到海邊,誤聽美人魚歌聲的獸類,當然就屬於不忠的臣子,死了也就死了。”
雲雕欣賞地看了彰固一眼,不用說,彰固是獸中比較聰明的一種,很多事一點就通。
當然很多事,麒寒也不方便下命,畢竟他管的是獸,對於飛禽,就算有鳳焰給予的處置權,也是儘量在關鍵的時期用。
楚黛琳想了想後,對着正前方拉着繮繩的飛禽、以及在船上的獸類命道:“等上了島後,每隻禽必須有一隻獸,兩者結爲搭檔。如果無論飛禽走獸,如果有擅自離開,折返海中的話,回去後立即取消神殿官員職位。上島後,如果發現有水族雌性誘惑獸類官員,禽類官員立即可以將她殺了吃,生的烤的隨便,我會去跟東海龍王說的。”
她對着海里的美人魚冷冷一笑,聲音中帶着陰鷙:“這裡許多飛禽官員可是非常喜歡吃魚和河海鮮的,不要讓他們今天飽餐一頓,嚐嚐難得碰到的好肉。”
美人魚們有的默默潛入海水中,有些則臨走前不忘翻個白眼。
獸類們的表情雖然表示出有些遺憾,但也心有餘悸。原來這些美人魚確實想“吃”了他們,直接淹死後吞進肚子裡。
麒寒讚賞加寵愛地,摸了摸楚黛琳的頭,目光繼續看着越來越近的島嶼,已看得到島上藏在樹木後面的白色宮殿了。
船到了滿是貝殼的海灘上,這裡的海沒有漲潮和落潮,所以海底的貝殼不會沖刷到海岸上,如果有,也是人工的。這裡三個島,無論大小,海灘上都用各色貝殼、平列整齊地嵌入了海灘的泥中。
船剛觸及海灘,立即有九個蝦兵蟹將用力推着一卷紅色的地毯,從樹林裡的宮殿裡,一直推到了船上岸隔板的前。而一條用紅毯鋪成的路,也出現在眼前。
在兩旁拿着籃子的八個蚌娘,立即抓起籃子裡剛採摘的鮮花,邊在前面帶路,邊一路撒着花瓣。
這是屬於非常隆重的歡迎,以示對客人的尊重。飛禽走獸兩三個一組的跟在後面,議論紛紛,都說龍王好氣派。但麒寒微微皺眉,顯然不喜歡。
彰固回首微微嘆了口氣,輕聲道:“一路撒過去,不知要用多少鮮花。”麒寒聽後,眉頭微展。
頓時一大半的官員住了嘴,只有少數官員還有點拎不清。戈弘就是其中一個,他還是興奮異常的左右看着:“這樣纔夠氣派,以後朝聖時。。。”
他也住了嘴,察覺了不對。兩位領主是靈獸、又是以仁慈治理疆域,除了吃喝所需,從不輕易去摘下一草一木一朵花,現在用了那麼多的鮮花,只是爲了鋪路,放在腳底下踩踏,顯然是不符合領主道義的。
還以後朝聖。。。他恨不得打自己一下嘴巴,幸好沒有全部說出來,否則扇自己兩嘴巴都不夠。
楚黛琳看在眼裡,記在心中。繼續緊跟着麒寒,往裡走。
宮殿還是以前那三層宮殿,花園還是打點着精緻典雅,只是花園中間的噴水池裡已經沒有了美人魚。
在花園裡,已經開闢出一處空地,上面擺放着一塊足有半個籃球場般大的巨大白玉。整塊白玉晶瑩無一雜質,更奇怪的是,白玉左右兩排上面,留有許多鐵環,上面有着胳膊般粗的鐵鏈,看上去有點怪異和滲人。
只聽到一聲鏗鏘有力的喊:“東海龍王、北海龍王駕到。”
這顯然就是故意的,楚黛琳眉毛一揚,但立即又給壓了下去。別人確實是龍王,水族愛喊就喊,管她什麼事?如果她也裝腔作勢,讓飛禽走獸喊一聲,那纔是愚蠢。
過了會兒,等到快不耐煩時,敖灝和敖瀚才走出宮殿,他們的俊臉上都掛着有些虛僞的笑容,而且幾乎是並肩走出來的,但敖瀚還是刻意地走慢了半步。
大約剛纔在裡面,這兩條龍相互客道地讓來讓去,讓對方先走吧。
楚黛琳暗暗好笑,龍族和人類的秉性還真有點象。她在餐館裡打工收桌子時,經常看到另一桌剛來的客人,你歉讓我,我讓着你,彷彿這位置上有毒蛇猛獸,非要對方先入主座才行。
但最後,官大的還是會入主座,並且還謙虛一番,連聲說着:“大家都太客氣了。”
客人扯皮越久,翻檯的速度就會放慢,那麼生意就可能一晚上少做一筆。
其實對付這樣的客人很簡單,領班自有一套,生意少了一筆,這就有可能獎金也少了。他會柔聲提醒道:“各位快點入座吧,算算椅子是否夠,如果椅子不夠,今天客人又多,還不知道能不能湊得到。”
此時無論是大官還是小職員,都不讓了,立即坐上去,或者手扶着椅子靠背先佔個地,數數椅子是否夠數。一場鬧劇也立即收場了,再鬧坐位的事,就沒什麼意思。
“麒領主,久仰久仰”敖灝邊走邊抱拳笑言,一點都沒見着急,步伐穩重,就差沒邁八字官步了。
麒寒也客道地回了一句:“客氣,我也久仰東海龍王大名。”
有了龍頭在,敖瀚並沒有說話,只是跟着敖灝抱拳。
敖灝走進,大約離七步之遠停足,又對向了楚黛琳,意味深長道:“快三年不見,神女可否安好?聽說神女自從入神殿,兩位領主如同神助,天下風調雨順,真是天下之福呀”
入神殿還不是逼到無奈才如此,該死的青鸞,簡直就不是東西。。。楚黛琳明明知道青鸞也有着她的理由,但還是忍不住怨恨起連眼淚都不肯流一滴、跑到龍族當王后的凰。
但風度還是要擺出來的,不能讓龍族看笑話,於是楚黛琳學着麒寒,先是微微一笑,客氣但也語氣平常地道:“多謝敖灝龍王吉言,願天下從此平安無事,萬物休養生息,連綿不絕。”
敖灝立即就聽出了弦外之音,也不避諱的自嘲了起來:“我也希望天下太平,但龍族天性就是沒事找事。看看,這次又捅出那麼大個亂子,怎麼跟兩位領主交代呀”
他身後的敖瀚一聽,立即帶着幾分討好的道:“幸好惡龍伏法,也虧有麒領主深明大義。。。鳳領主幕後支持以及神女的協助,才讓事情得以有個結果。今日請麒領主和神女過來,也是看看龍族絕不姑息惡龍。”
其實赤龍是他的同父異母胞弟,兩條龍都相煎太急。一個殺了父親取心,另一個爲了贏,挖出祖墳吞下腐爛的心。一個比一個厲害
“正是”敖灝微微高傲地問着在不遠處候着的龜丞相:“時候不早了,龜丞相,事情安排妥當了嗎?”
龜丞相點着帶着綠官帽的小腦袋,諂媚地道:“當然,當然,龍王吩咐的事,奴才怎麼敢不盡心?請龍王入座、請北海龍王入座、請。。。”
敖灝略顯不耐煩地打斷了:“行了,不要多客氣,帶客人入座就行。王后不喜歡陽光,太陽太大的話,王后就會頭疼的。”
“是,是。。。”龜丞相忙不迭的點頭,緊張萬分的樣子很搞笑,簡直都快成磕頭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