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威速度極快的,用她吃粥的碗,倒了一碗水端了過來。
“交給黛琳。”麒寒嘴角掛着微笑,聲音柔和道:“捧着水,想辦法一邊抵禦這裡的風,一方面將這碗水變成熱水。如果不行,不要着急,回去再慢慢練。”
捧着碗,看着水,心中一個勁的犯嘀咕。那麼試着做吧
不是靈氣一分神,就感到風迎面吹過來;就是隻顧着抵禦風,沒再想着把水弄熱,這樣很消耗靈氣。過了會兒麒寒又走了過來,手指伸進去試了試水溫,笑了起來。
她也試了試,水一點都沒變暖,於是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因是順風,飛船前行得快,好似比去神山的速度快上三成。原本打算夜晚前到,但下午時,麒寒還是命先停下,休整一晚再趕路。
連續趕路會讓飛禽勞累,這次去東海,是正事,任何飛禽走獸儘量不能露出倦乏的樣子。
這裡的魚類多、獵物也多,好似能逃得了的生靈都往這裡躲避了。
肉在火上烤得嗞嗞冒油,黑鷹則是生了個小爐竈,蹲在那裡細細熬着粥。
楚黛琳見了難免感到過意不去,輕聲對黑鷹道:“其實不用那麼麻煩,我跟大家吃得一樣就行了。”
黑鷹卻是頭都沒有回,淡淡地回答:“神女最重要的職責是侍奉好領主,我最重要的職責是讓神女和領主吃得好。”
“黛琳,你就讓他去吧”趁着麒領主不在,出去吃草了,戈弘也敢嘻嘻哈哈的開起玩笑來:“別說是一碗粥,就算想吃龍肉,說不定明天黑鷹當場幫你做現成的。”
一提到赤龍,心情不知道爲什麼很沉重。聽着雲雕和戈弘這兩個話最多的,你一言我一語,口口聲聲說着龍族會將赤龍如何如何的,什麼扒皮抽筋,反正所有聽說過的,以及自己想象出來的都唾沫橫飛地說得熱鬧,感覺就越發的鬱悶。
彰固察覺她不對勁,將烤肉往戈弘手中一放,往她身邊走來。
戈弘還不知不覺的看了看肉,喊了起來:“還沒烤熟呢”
“沒烤熟就自己再烤,愛吃幾分熟就烤幾分的。”彰固沒好氣地回了一聲,坐到了她身邊,輕聲安慰着:“龍族之所以刑罰厲害,也是因他們的秉性。沒有嚴苛的刑罰,就不足以威懾。”
戈弘癟了癟嘴,真的自己去烤了。
楚黛琳長長嘆了口氣:“但明明知道會有那麼重的刑罰,還是以身試法。”
彰固看着篝火,細細品味了一下,就知道了她心中所想:“你是不是認爲赤龍因爲受到不公待遇,所以纔會寧可受到嚴懲,也要爬上龍位?你。。。是不是有點可憐赤龍?”
臨威冷哼了一聲:“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好精闢的一句話,自然就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微微一笑,又陷入了沉思中。不在壓迫中沉默,就在壓迫中爆發。赤龍選擇了反抗,想扭轉已經註定的命運,但他失敗了。
他做出的事,簡直令人髮指,還試圖要殺死自己,但爲什麼還要可憐他?再次想想,其實也不是可憐,而是有點佩服,她不敢做到的事,赤龍卻敢做,哪怕能力可能不行,可能捨了一身的肉,也要翻天覆地一場。
狠狠地晃了晃頭,他可是殺生不眨眼的惡龍呀,漫山遍野的屍首就是他的傑作,而且是好幾次的屠殺,絕不能饒。
此時黑鷹將小鐵鍋裡,熬得粘稠的菜肉粥倒進了碗裡,小心端了過來:“黛琳,喝粥了。這次我粥裡還放了山藥,這可是難得的好東西,是山裡的獸類上供的,一定要喝完。”
“好”她思緒又回來了,接過小碗,對着裡面一點菸都不冒,但顯然非常燙的粥吹了又吹。
晚上洗了把澡後,楚黛琳就早早睡下來。這幾天的擔心受怕,只有麒寒在身邊時稍微還睡得好點。昨晚因爲赤龍夜襲的事,又沒睡好,原本以爲可以睡好的,但翻來覆去好久才入眠。
第二天早早的出發了,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飛船就快到東海海岸邊。
飛禽走獸已經早早的得到了消息,站在離海大約千米地方候着,想親眼目睹麒寒和神女的風采。裡面大多是難以爬上神殿或者長時間飛在上空,參加朝聖的小型類。
當他們見到飛船被羣禽牽引而來時,頓時一片歡呼。當有獸類下跪時,禽類也跟着一起下跪,從原來的震耳欲聾嚎叫歡迎聲,又變成了鴉雀無聲及鄭重。
楚黛琳跟着麒寒站在船頭,目睹着底下萬生,這一路上雖然不時會有好奇的獸類跟在飛船後面跑、有飛禽怯生生地飛近一探究竟,但面對着如同儀式般,不亞於朝聖的迎接,還是讓她心緒難以平靜,朝聖時的一股自傲又油然而生,她努力剋制着,卻還是忍不住頭微微上擡,藐瞰着底下所跪的百種、上萬只生靈,這些生靈都是兩位領主的臣民,而她因爲侍奉領主,得到同樣的尊重。
飛船在海岸邊停下,因爲畏懼龍族,飛禽走獸只要不是靠海吃海的,一般都不會靠近這無邊無底、深不可測的大海。此時有了麒領主在,他們也只敢又走進了七八百米,走到快到泥灘時停了下來,躲在了紅樹林裡。他們大部分的視力,也足夠遙看清麒領主和神女的樣子了。
牽拉飛船的飛禽紛紛落下,隨行的飛禽也已落足,他們身上的走獸站在了他們身邊,均停在海邊泥灘上待命,麒寒和楚黛琳依舊站在船頭。
舊地重遊,不少感慨。第一次到這裡時,她踩在鬆軟的泥灘上,還從蟹洞中挖出一隻大螃蟹。那時的她,還是那麼稚嫩,什麼都不知道,甚至很傻。
過了沒多久,平靜得象面藍色鏡子的海面翻起了波浪,就象海底火山噴發般,不斷的**向天空,從波浪中出現了幾排水族,前面是蝦兵、中間爲蟹將,最後爲蚌娘,前紅中青後面五色斑斕,還真是好看。
它們踏着浪而來,不久就踏上了岸,均對着作揖:“拜見麒領主,拜見神女。請各位官員安”
站在最旁邊的龜丞相,兩隻前爪如同拜年一樣,一隻相互抱着:“麒領主、神女,我家東海龍王已將王后寢宮,臨時設置爲逆龍行刑之地。”
此時一頭巨大的海龜從海中浮起,並慢慢靠近。好大的龜,雖然沒有龜類的祖宗玄武那麼大,但後背大約足有三四十平方米。
“知麒領主所帶的走獸不會飛。”龜丞相指着這頭海龜道:“所以我家龍王派了此龜來運送,麒領主的隨從,均可以去。”
還未等麒寒開口,她就忍不住冷冷道:“不用,多謝東海龍王美意,我們有船”也許是雪刃聽到是去青鸞的行宮,心裡泛着酸。
她心裡想,這樣也好,坐了龜,萬一這龜在半路上沉入海水中,到時那麼多的走獸,救救要好半天。雖然獸類天生都會刨幾下水,一時半會兒淹不死,但這不是給了龍族看笑話的機會了嗎?
麒寒黑眸微斜,窺了她幾眼,就知道她的心思。於是客氣的也回絕了:“多謝東海龍王美意,我們正好有船可駛,請在前面帶路,如果不行,再請丞相接應。”
龜丞相點頭時就象在縮腦袋,頭頂的小官帽居然還是綠色的,官帽兩邊的金錢圖案的帽翅,上下晃着,說不出的滑稽:“兩位尊客所言極是,這龜哪及得上船氣派,剛纔一路飛來時,老朽還以爲自己老眼昏花了。來呀,在前面帶路,不要太急,讓遠道而來的客人也可以欣賞一下東海的風光。客人說快的時候,再快。”
說得也討巧,大約也只有這種馬屁哄哄外加諂媚之類,最合龍族的胃口吧。
楚黛琳微微一笑,轉身對着雲雕喊道:“獸類全部上船。”並勾了勾手指。
雲雕一躍跳上了飛船,楚黛琳耳語了幾句,雲雕點頭後又躍下。
水族轉身進入海中,慢慢前行。龜丞相則爬到了大海龜的背上,轉身作揖,請他們跟着。眼睛看着飛禽們,等着飛禽們起飛,將飛船再次扯起。
獸類全部上船了,船也足夠大,能夠裝下。龜丞相好似有點迷糊,那麼多的獸上了船,那麼需要更多的飛禽牽引,也沒見多拋出幾十根牽引纜繩呀。
雲雕大聲喊道:“囑咐的事不要忘了,現在起飛”
身上沒有獸的飛禽輕鬆飛起,而拉船的飛禽隨後也起飛了。
纜繩漸漸被拉起,最後緊繃。。。但這次與平時不同,船不是上升,而是往前滑。
船底的幾個巨大的木輪子,開始咕嚕嚕往前開始轉動起來,在泥灘上流下了深深的輪印,最後滑入了大海。
船在飛禽的牽引下,飛快地往前衝去。
這船小寶設計時就是三用的,又能天上飛、又能陸地滑、還能水中開。在草原上沒用滑的,是避免驚擾地面上的獸類,現在正好顯示一下作用。
船很快地超過了大海龜,楚黛琳在船上,斜眼藐看着海龜上的龜丞相,故意悠悠道:“慢一點,正好欣賞一下東海的風光。”
龜丞相微帶尷尬地嘿嘿笑了起來:“沒想到這船在水裡,居然比飛在天上還快,老朽真是開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