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的臉說有多青就有多青,簡直跟她頭髮一個色了。
楚黛琳又吮了口水蜜桃,嘿嘿的笑了起來:“王后惜舞,不跳就不跳了,反正我有時也不會聽領主的話,不好好讀書。”其實可以說得更胡鬧些,畢竟在這裡,她的資質是最少的,應該也是最年輕的。
敖瀚卻興致上來了,一個勁慫恿着敖灝讓王后跳舞。敖灝面子可能拉不下來了,於是俊臉帶着笑,直視着青鸞,聲音有點微沉:“王后如何,不能駁了大家的雅興吧?”
語氣一下就變了,有點警告的意味。青鸞猶豫了一下後,站起身,從高臺上一躍而下,如同一隻蝴蝶翩翩落在了剮龍臺上,雙臂微舉,做了個跳舞的起姿勢。
楚黛琳暗暗嘆氣,到底是凰,自己再如何變,始終只是個人,凰的美姿不是一朝一夕得來的。
正在感嘆着,青鸞悠聲道:“無樂實在難起舞,要不我舞,神女歌一首如何?”
這下楚黛琳傻眼了,還唱歌,她又不是百靈,樂器也不會,猛然發現她簡直一無是處,除了侍寢之外,什麼都不會
敖灝微微一笑,對着龜丞相道:“取一支笛子來。”
青鸞在剮龍臺上轉了個圈,裙襬飄飄,如同霞雲,又換了個起舞的姿勢:“絲竹之音哪比得上神女歌喉,今日難得,龍王也不要掃了大家的雅興了。”
敖灝一根眉毛挑了起來,明眸微斜地瞟着楚黛琳,不再說話,好似就等着她的反應。
這青鸞二年多時間,倒是性格一點都沒變,還是喜歡爲難人。讓她唱歌,不是存心爲難她嘛。
楚黛琳立馬站起迴應:“龍王知道我原本非此地,歌曲、談吐、風俗習慣都不同。唱歌沒問題,就是唱出來的,未必能舞得起來。”
青鸞不溫不火,此時的冷靜和優雅顯得那麼的虛僞:“只要神女能唱,本宮自然會跳”
好,這可是你說的
火氣一大,楚黛琳清了清嗓子後,立即唱了起來。唱得還是好幾年前,耳熟能詳的勁歌:“咱老百姓,今兒我是真呀真高興(吼) 。咱老百姓,今兒我是真呀真高興(嘿) 。咱老百姓,今兒我是真呀真高興(吼)。咱老百姓,高興,高興,今兒我是真呀真高興(吼)。。。”
敖瀚立即拍掌大笑。敖灝也忍不住笑了出來,麒寒苦笑。而青鸞直接傻了眼
“哈~”死躺在下面的赤龍也笑了,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能笑得出來,有氣無力地戲謔道:“那隻凰王后,你倒是跳呀”
“這。。。怎麼舞?”青鸞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歌,不發愣纔怪。
“怎麼不能跳?”楚黛琳煞有其事地道:“這是我們世界的歌,當然也是能跳的。”
青鸞有點氣惱地道:“那麼請神女賜教。”
不跳不行了,否則脣槍舌劍,又要死許多腦細胞
這次丟人一定會丟,不可能逃得掉了。索性速戰速決,她轉身就往高臺下走:“既然如此我就邊唱邊跳,也讓王后看看我們那裡的舞蹈。”
她站到剮龍臺前,沒有上去,直接站在下面,站穩後大聲道:“預備,開始咱老百姓,今兒我是真呀真高興。。。”手舞足蹈起來。
跳得就是記憶中春節聯歡晚會的樣子,然後還帶上迪斯科、健美操,廣播體操也上去了。反正只要夠勁就行,舞姿不足,就圖個樂呵。
頓時上下笑成了一片,麒寒原本的苦笑也被她給逗樂了。
“哈哈哈,咳咳”赤龍簡直是邊吐着血邊笑着,語不成調地道:“還是別跳了,否則沒上剮龍臺,我先笑死了。這是我這輩子看到的最難看的舞了”
楚黛琳停了下來,微微喘着氣:“不好意思,見笑了”重新走上高臺,坐了下來。臉皮子再厚,還是微微發燒着。
“陛下,笛子”龜丞相將一支翠綠的玉笛恭敬地呈給了敖灝。
敖灝接過,將笛子吹孔處擱在了脣下,立即悠揚的笛聲委婉悠長地徐徐傳出。
青鸞雙臂又舉起,開始在剮龍臺上舞起。一抹亮色在白玉無瑕的剮龍臺上,時而旋轉、時而如飛天騰起。
楚黛琳心雖有不甘,但還是深刻地體會到,什麼是長袖善舞。青鸞身材修長清麗,寬大的衣袖、層層的裙襬隨着她舞姿飛揚起,如同蝴蝶展翅、如同牡丹盛開。
“別跳了”一聲不和諧的聲音,打斷了此番美景。是赤龍,他喘着氣恨恨道:“這就是最爲善舞的凰?跳得俗不可耐。快點從剮龍臺上下來,別弄髒了我要死的地方”
青鸞愣住了,停了舞,站在臺上不知所措。
敖瀚怒聲而言:“大膽逆臣,膽敢胡批王后之舞。”
“別,讓他說下去,我很想聽聽他有什麼見解。”敖灝卻還是臉上帶着微笑,和藹可親又不失威嚴。
赤龍毫不客氣地道:“鳳凰善舞,舞姿無人可及。重在的是飄逸、脫俗。王后舞姿雖美,但一身的俗物已減去舞本身的仙韻,再加上她涵着心事,舞中隱藏不了妒忌時的賣弄,一點都不隨心而舞。她只是龍族的王后,已經不是凰了。這種舞蹈,隨便那隻身材細長點的飛禽都能跳出,龍宮中蚌娘只要舞姿高一點,忍痛脫去蚌殼,也能跳出來。這種舞,我可不要看,還是讓神女上去跳一曲,看得還有趣點我就不信,當時她就是跳這舞,讓老龍王迷了心竅的。”
一番刻薄的話說得青鸞臉色又難看了,這次簡直難看到了極點。她對着敖灝欠了欠身:“臣妾身體不適,故不能舞好,掃了大家的興。幸好今日不是專看臣妾舞的,否則臣妾豈不是罪過。”
“是呀,王后辛苦了請上來就坐,看如何懲治惡龍的吧。”敖灝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句話就扳回了青鸞的臉面。嘴巴再厲害,也馬上要死了。
青鸞看都沒看赤龍,飛身上了高臺,從容不迫的坐下了。
暫時的安靜,氣氛卻一下緊張了起來。
一卷用黃綢書寫的罪狀,呈上了敖灝的桌前。敖灝打開後,朗聲問:“赤龍,你弒父挖心吞食,認不認罪?”
“認罪”赤龍好似滿不在乎地回答道:“是我乾的。”
敖灝又問:“荼毒生靈,殺死一萬多隻飛禽走獸,造成百里無生靈,是否認罪?”
“這。。。”赤龍卻猶豫了,喃喃自語般的反問:“有那麼多嗎?我就滅了兩個山頭的種羣,怎麼會有一萬多隻?”
敖灝放下黃綢,瞪目而視:“原本我也不信,但是派出的蝦兵蟹將輕點過,一共是七次屠殺,共滅飛禽走獸,凡有遺骸的一共一萬零七十二具,無遺骸的已忽略不計。”
“是嗎?”赤龍好似在犯嘀咕,眉目之間彷彿有點困惑。
“不安本份、弒父挖心吞食成爲四爪,設計陷害北海龍王,試圖挑起飛禽走獸與龍族敵對,此罪當上剮龍臺,颳去龍鱗後砍下首級,屍首立即焚燒。”敖灝站起,走到臺邊緣,低頭俯視:“可否服?”
“隨便吧”赤龍冷笑一聲:“我早就知道有今日,只是我怎麼算,也好象沒殺了那麼多,一共兩次,哪來七次?”
敖灝幽聲道:“也許蛇蜥得到你命,隨意屠殺你並不知。”
敖灝又渡步回到了坐位上,一旁的敖瀚討好而言:“龍王陛下做事雷厲風行,令人信服。赤龍可惡,殺死無辜禽和獸,麒領主正好在,索性就讓麒領主說一聲,該如何處置這惡龍。。。”
他看了看麒寒後,又含笑道:“赤龍無論如何都是龍族後裔,除了血肉之軀不能給,要殺要剮隨便,也可以告那些枉死的冤魂。”
“也可”敖灝聽後認同了,扭頭對着麒寒道:“麒領主,如果覺得我們判罰過輕,儘可以提出有何其他方法,這是龍族虧欠你們的,儘管會滿足。”
楚黛琳簡直要呸了,就是說,除了不能吃龍,什麼狠招儘管用上,不要緊。賠償也不要說了,讓你手刃惡龍,夠意思了吧。
而臺下觀看的飛禽走獸則議論了起來,有的已經喊着颳去龍鱗後再剜下雙眼。有的說拔去龍牙,割去舌頭。
楚黛琳冷笑一聲:“麒領主爲靈獸,慈悲治理天下,怎麼說得出如何行刑。”
敖灝立即裝出恍然大悟,抱歉的道:“是我疏忽,請麒領主恕罪。”
麒寒不做聲,繼續保持石化,來個老僧定佛狀態。
楚黛琳眼珠子一轉,於是道:“麒領主狠不了心,我可以代勞。但是我說如何懲治就如何懲治,不得更改。”
敖灝和敖瀚相互看了眼後,敖瀚對着敖灝邊使眼色,邊笑道:“既然神女能代勞也好。”
敖灝也笑了起來:“行,全依神女的了”
“說好全依我的噢,別到時又不肯。”楚黛琳嘻嘻哈哈着。
“當然,當然。”敖瀚也哈哈笑了起來:“我們龍族均是一言九鼎,豈會出爾反爾?如果反覆,就化成一隻大龜,整日爬。”
龜丞相在旁邊陪笑着:“又拿老奴來調侃了,老奴還真是福氣,經常在龍嘴裡冒出呀。”
此話一出,引起衆笑。
好,事情可以辦了楚黛琳臉一煞,走到臺邊,也不走樓梯了,直接翻身躍下。
跳到赤龍跟前,上下打量這赤龍,也不說話,就上下細細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