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瀚雖然說得極爲好了,而且是將蚌娘送來提供給神殿,但兩位領主並不是龍族,他們微微皺眉的樣子表明了態度。
敖灝察覺出來了,笑着道:“不急不急,有的是其他辦法。”
其他侍寢也在想辦法,黑鷹拉了拉雲雕的袖子,使了個眼色。於是雲雕走到一旁,黑鷹在他手心了寫了一個字,雲雕頓時笑了起來,點了點頭。
黑鷹立即在臨威耳邊輕語幾句,臨威二話沒說,快得象閃電一般的一晃就人影往膳房去了。
此時敖字贍鄣納音響起了:“我說你這個冒牌的神女呀,就別裝下去了。裝下去有什麼好處嗎?就算你心計再深,早晚會露出馬腳的,要知道兩位領主都是懂得心語的。現在你說明了,就放了你,再裝下去,就對你不客氣了!”
此雌性依舊不溫不火地道:“是不是神女我不知道,就請各位鑑別。”
嘿,厲害。來了個不知道!
龍族都在懷疑了,捷敏也覺得不大妙,於是問:“那你說說你是什麼?”
此雌性悠悠的回答:“是獸類,但小時候眼睛就瞎了,被父母遺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
此時臨威來了,帶來了東西。雲雕嘴角微露笑容,對着此雌性冷笑了起來:“既然你是獸類,應該不怕一樣東西吧。”
大家一看,臨威手中拿着的是膳房裡用的鹽罐頭。
敖自緹捅歡サ媚棧鵒耍一把搶過土陶鹽罐:“跟她廢話什麼,去死吧!”說完就抓起裡面的一把鹽,就向這個試圖魚目混珠的東西灑了上去。
鹽落到了這雌性的身上,這雌性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用手捻了下,鹽被搓開,在潤澤的皮膚上形成了更大範圍的細細一層。她慢慢地感到有點不對勁,好象皮膚被縮緊了。隨後開始火辣辣的疼。
“這是什麼,不!”她尖叫了起來,隨後在地上翻來覆去起來。身上的皮膚越來越緊,就象被曬乾的醃肉,原本的嫩白變成了醬紅色。
敖灝微微一笑,對着敖自鴯制鵠矗骸澳閭心急了,幸好是河蚌,如果是海里的。根本就不怕鹽。”
“就算是海里的,早晚也會被認出來。這樣可能危害龍族和神殿關係的禍害,不能留下,去死!”敖捉罐子裡的鹽一股腦地全都撒在了正在地面上疼得翻來覆去的蚌娘身上。
“別!”兩位領主來不及阻止,只見這個蚌娘慘叫聲更烈。
敖骺醋爬淅淶潰骸笆裁詞焙蟶衽中有水族了?給你機會卻不說實話,現在什麼都晚了!”
見太慘了些。麒領主微微嘆了口氣:“去打水來。”
敖茲蠢湫ψ諾潰骸耙丫來不及了,打水來也沒用。怪不得都說兩位領主好心腸,這種都要害到你們頭上的東西還有好生之德。”
看着敖子鋅贍芮喑鮎誒抖勝於藍,鳳領主不禁皺眉:“你母后就沒教你對任何生靈要仁慈些?”
“教了!母后和父王的處事方法完全兩樣,剛開始時我迷糊着。花了好久纔將這南轅北轍的話給想明白了。”敖裝浩鵒送罰言辭咄咄,斬釘截鐵:“那就是對待朋友和毫無抵抗能力的生靈應該仁慈,以仁治天下,螻蟻也不傷;而對待敵人。比如說這妖物,就應該見一個殺一個,不留後患,也讓那些去了殼僥倖活下來的東西知道,龍族眼中容不得沙子。”
“嗯,好呀,這纔是龍族最好的爲王之道!”敖瀚簡直要拍手叫好了,也不管敖灝投來了責備的目光。
敖灝雖然表示出生氣,但滿心地歡喜。長長嘆氣:“我這犬女。這叫我怎麼辦纔好?”
“父王說錯了!”敖卓剎桓噝似鵠矗骸壩紙形胰,犬就是狗。也沒帶這樣貶低自己的女兒的。虎父無犬子,難道你比老虎還不如嗎?”
引得大家忍俊不禁起來,此時冒充的神女早已斷氣,在草地上,一套衣服內包裹着一個微微幹縮發黃的大片軟肉。
敖鞣治雋艘幌攏骸八應該是被什麼動物叼出水面後,肉被取了出來時暈了過去。後來不知道爲什麼,殺她的動物或許碰到天敵走了,留下她在河岸邊。蚌娘不能長期在太陽下,被太陽曬得眼睛瞎了。沒想到她還是活了下來,爬回了河裡,一直到被人發現以爲是神女。她也就開始冒充神女。”
但龍族的舉動表明了他們沒有干係,而當上古遺書給那母猩猩看,母猩猩不認識,這就代表着神女還是沒有找到。
百官又開始犯愁起來,這神女沒找到,該怎麼纔好。
楚黛琳在行宮裡,又是一番煎熬。想去看看,但又不敢去看。她明白,如果去了,當看到新的神女被確定下來,她說不定剋制不住自己,會失態。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痛哭流涕,只會讓龍族丟臉,讓兩位領主更不好受。
不一會兒,蚌娘進來稟告,說是神殿那裡將她的那份晚宴送來了,並且帶來一封信。
上回的新給攔截了,這回敖灝也不敢再攔,敖灝非常的在乎她,時時刻刻在乎她的感受,生怕她生氣。
她打開了信看了起來,上面寫着在四海龍王和長公主的幫助下,確定來的雌性是冒充的河蚌。
看完後,她破涕而笑,用袖子擦乾了眼淚。這就是她不敢去的原因,沒人的地方都哭得滿臉都是淚。
一盤盤菜呈上來了,一道道都是黑鷹精心製作的;隨後就是點心,一個蒸籠四個,每個都不同,一共二十個蒸籠就是八十種不同口味的。但旭躍已經能做到五個龍族面前的二十個蒸籠,一共四百個點心,個個不同。引得龍王們都一個個伸長脖子,看着其他人桌面上的點心有沒有自己中意的,來回交換着吃,讓宴席間增添了許多熱鬧和樂趣。
用完餐後,她走出了行宮,坐上了輦:“隨便逛逛。”
牽引輦的幾條河豚立即拉着輦往河裡去。夕陽已落,月兔升上。河水很暗,輦前的明珠也照亮不了多少地方,於是她命令到岸邊去。
到了岸邊,坐在輦中,看着千米之遙的神殿。那裡燈籠火把已燃起,將整個新神殿照得燈火通明。四位龍王一定在那裡用餐,吃完後如果興致高,還在那裡下棋聊天一番。
這種習以爲常的事情,如果放在十年前,是根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也別說神殿裡的人可以到龍族宮殿裡小住。機緣讓這一切事實現了,天下真正做到了一家親。
楚黛琳忍不住在想,如果她死後,這種情況還能不能繼續下去。但不一會兒,她就自嘲的笑了,她可以活好久好久,二千多年後的事,現在不用去考慮。
孤零零呆在行宮沒意思,又不想去神殿破壞可能不錯的氣氛。她想了想後道:“我出去吹吹風,你們不用陪着了!”
說完一躍而起,如燕子一般滑出輦。身邊跟着的蚌娘擡頭看去,只見王后正飛翔在月夜當空,不由苦笑了起來,她們又不會飛,想跟也跟不上呀。
楚黛琳在夜空中飛行着,讓風吹過自己的臉,將長長的黑髮揚起。她看着身下那廣闊的草地,一片片小樹林點綴期間。還有一條蜿蜒、時不時分叉而流的河,因銀白色的月光照耀其上,潺潺的河水波光粼粼,就象魚鱗上的光芒。
她飛了好久好久,飛到有點累了,才停了下來。回頭一看,才發現她一直繞着神殿在飛,那麼一大圈下來,其實離神殿不足五里。
此時月亮已經升到半空,明亮而圓潤,就象一顆巨大的珍珠。神殿那裡的燈火也已熄滅大半,只留下星星點點作爲照明所需。
四周不時發出蟲子的鳴叫和夜狩野獸的低吼聲。大部分的飛禽走獸已安睡,等待着新的一天來臨。
她左右看了看,一邊是行宮,一邊是神殿,最後她忍不住往神殿那裡飛去。
神殿的守衛在巡邏着,獅子走到了一個篝火旁:“在烤肉呢?”
鬣狗將一根剛烤好的肉遞了過去:“明知故問,給,吃吧!”
獅子笑了笑,接過了肉,吃了起來。獅子和鬣狗是天生的敵人,經常是你搶我的食物,我咬死你的幼崽,一找到機會就明爭暗鬥。
鬣狗也拿着一塊肉吃了起來,咬了幾口後,長長嘆了口氣:“神女還沒找到,這可怎麼辦?”
“會找到的。”獅子吃的速度也非常的快。
鬣狗還想說什麼時,突然瞪着眼睛看着天空那個模糊的人影,隨即象掉進沸水的青蛙一般跳了起來,大聲喊:“有。。。”
還沒喊出來,就被獅子攔住了。獅子扔下手中的肉,就捂着他的嘴,輕聲呵斥着:“亂喊什麼,你這個和狼一樣瞎眼的東西,能飛在天上的人性,除了兩位領主就是神女。”
不光是鬣狗和獅子,其他守衛也看得真切。一個個都繼續忙自己的去,沒有發出任何警報。
在神殿前當守衛的戈弘當然也看到了,他興奮不已地仰頭,但看到人影一直飛到了神殿的走廊上,隨即停在了鳳領主的房間前。
他想喊,但立即停了下來。楚黛琳已經是龍女了,她這次來是看鳳領主的。戈弘想了想,又趴下了,耳朵貼着地面,閉着眼睛假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