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換上軍裝,看着肩上黃橙橙的軍銜,自己笑一個,這小半年真是荒謬啊。大風起兮雲飛揚,端坐城樓我細端詳……
劉政委接了電話,馬上說:“老弟,你在哪裡,我派車去接你。”我笑了笑說:“不用麻煩,就在附近,到了你就知道了。”可不是附近嗎,就在一個院子裡。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一個上尉敢勞動少將去接?拳頭大,在哪裡都是吃得開的。古今中外,概莫如是。
我直接找到劉政委辦公室,喊了聲報告進去。劉政委有點疑惑的樣子,沒有說話。我給他敬了個軍禮,接着又拱了拱手,說:“基礎部軌道三組工程師上尉於家傲見過政委!”
劉政委這下子認出來了,但還是有點回不過神來:“你小子!你小子……於亥大師?!”我笑着說:“於亥是曾用名,大師不敢當,嘿嘿。”劉政委站起來,伸手就要打。
我連忙按住,陪着笑:“不可動怒,不可動武,要文鬥不要武鬥。”劉政委也樂了:“二不可,改約法三章了?”我嘿嘿下說:“還是二不可,只要不打我小子,其他人都是隨便打的。”
劉政委當即打電話要車,非拉我出去喝幾杯不可。我沒有辦法,只好先讓車去接了靈兒來。李楠不放心靈兒讓陌生的軍車拉走,就跟着一起來了。她知道,靈素大師出了事可不是玩的,我非吃了她不可。
很快到了一個三星級酒店,幹事點好菜,就帶着司機到另一個房間去了。沒有了外人,我對劉政委說:“政委,上次在下多有冒犯,您大人有大量,在下自罰一杯,嘿嘿。”劉政委端起杯子意思了一下,說:“小子,有什麼話,現在說罷!”
我喝完了杯中酒,直接了當的說:“政委恕在下直言,西安非您福地。有兩個去處,不但對政委身體滋潤,且可上一個臺階。”劉政委“哦”了一聲,說:“怎麼講?”我說:“東方屬木,萬物滋長。中原屬土,木克之。克我者官鬼,我克者妻財。”
劉政委把酒杯晃來晃去的,眼睛盯着杯子裡的酒,大概是在尋思我說的位置在哪裡,忽然問了句:“北京?”我點頭:“然也。”過了一會兒,他又問:“鄭州?”我點頭:“然也。”又問:“洛陽可否?”我繼續點頭:“亦然。” 劉政委不說話,房間裡的人也不說話。我好整以暇的自行夾菜喝酒。
這支部隊的組織系統,我很清楚。去北京估計就休閒了,退下來以前,當然可以升一級。去洛陽雖是平級,但是可以轉做司令,權限也是不一樣的。而一直呆在西安呢,就是等退休了。但西安是家鄉,經營多年,又豈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人生就是一種抉擇。有選擇,雖然煩惱,卻也是一種幸福。
良久,劉政委的臉色明顯活泛起來,爽朗的笑了一下,說:“小子,再跟老子這麼說話,打斷你的狗腿!”我知道劉政委已經有了答案,心裡也替這個相對年輕的少將高興。我笑着說:“政委手下留情,小子還要靠這兩條腿走南闖北呢。”
趁熱打鐵,我把申請轉業的事情給劉政委說了。劉政委卻是一臉陰笑:“你說我會答應嗎?”我的腳後跟都涼了,着了這老傢伙的道了。劉政委繼續:“跟我走吧,中原大地。靈兒也來!”暈,自己沒出去,靈兒也給饒了進來。
老傢伙就不是蓋的,靈素大師也升級爲靈兒了。他還意猶未盡:“這個,李楠是吧?去河南開個分店。開不了也沒關係,我先給你們分個師職樓怎麼樣?於家傲這小子,雖然有點陰陽怪氣的,人還是蠻不錯的。”
外人面前,李楠還是很配合的,稍微有點臉紅,說:“劉政委,不是那樣的,我們不是——”結果卻被劉政委爽朗的笑聲打斷了。
軍隊的政工幹部都有當媒人的嗜好,看來將軍也不能免俗。而且,自己認爲人家合適就是合適了,簡直是千方百計,樂此不疲,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難道都是經過萬里長征出來的不成?
我連忙轉移話題:“政委,我真是上班上夠了,也符合轉業條件,您不會強人所難吧。”劉政委哈哈大笑:“我有說過你必須上班嗎?”喝完了杯子裡的酒,劉政委心滿意足的走了,一副吃定了你的表情,笑得我心裡直髮麻。
走廊裡傳來了跑板走調的秦腔:“我一生只靠兩隻手,終日打獵在山林。爲娶你,我曾借人賬債,把多年的辛苦都交給了人!”完了,受苦受難的祥林嫂都出來了。這個賀老六!
一會兒,剛纔點菜的那個幹事敲門進來,對我說:“於工你好,我是幹部處王幹事,於公叫我王勇就好。政委讓我負責處理於小靈同志的參軍和轉幹手續。如果於工方便的話,下午就可以去幹部處填個表格。”軍隊工作,效率高啊!
給靈兒填履歷的時候,有一項是學歷。靈兒是風水師,算箇中專吧。我就給她填上了地理專業中專。這算客氣的了,沒聽說哪個大學開了這個專業的本科。
我自己的事情也理清了。隨劉政委安排,不轉業但是長期病休。也就是不用上班,隨便去哪裡,只要和王勇保持聯繫就行了,關鍵的時候要能讓劉政委派上用場就行。
於小靈則成了少尉技術員,待遇和我一樣。兩個尉官風水大師正式誕生了。下面的人隨便給鼓個掌吧。
我還是敲詐了一下劉政委,跟他要了兩把手槍,並辦好了持槍證。我對自己的道行還是不放心,上次在窯洞裡,要是有把手槍就不用那麼被動了,說不定什麼時候會遇見更邪門的東西。我本來是要三把的,李楠不是軍人,沒法辦,只好眼饞了。
隔天拿到手,六四式,新傢伙,烏溜溜泛着藍光,沉甸甸的拿在手裡很實在,還有黃橙橙的一盒子彈。我都讓靈兒收到袖裡空間裡去了。
參軍需要到老家派出所提戶口,還要到當地人武部去蓋章。我和靈兒正好出個差,回老家辦手續。更重要的是看望一下灰木老道,也許從他那裡可以得到更多的線索。這些日子,我讓這兩塊獸皮差不多搞瘋了。
我越來越覺得,灰木並非一個邋遢老道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