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墨川似乎被嚇到了,他猛地將那隻貓扔出去。
臉色灰白,渾身顫抖。
“喵。”那隻白貓似乎受了些驚嚇,衝着宇文墨川喵喵叫了兩聲。
那雙白色的眼睛裡似乎有些哀傷。
“喵?”白貓見宇文墨川反應冷漠,蹭到秦崇歌面前,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臉頰。
秦崇歌皺着眉頭,睜開眼睛的時候,恰好看到一張奇怪的貓臉。
那貓的眼睛是雪白的,身子也是雪白的,渾身上下竟無一點雜色。
“滾開。”他低沉着嗓子吼道。
“喵。”
那隻貓見秦崇歌語氣不善,長長地叫了一聲,往後退了兩步。
“這是什麼東西?”秦崇歌掙扎着站起來。
“喵嗚……”那隻白貓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身子緊緊地弓着,嘶叫一聲,向着樹林深處躥去。
“喂,你們兩個大男人把小貓給嚇跑了。”蘇鳳藻一臉黑線地看着他們。
“真是太過分了。”
秦崇歌動了動,這一動牽扯到了傷口,他疼得呲牙咧嘴的。
“你的傷口裂開了,別動。”蘇鳳藻一把將他按下。
秦崇歌輕輕咳嗽了兩聲,臉色蒼白,“你們沒事真的太好了。”
宇文墨川嘴角輕輕地笑着,笑得不明所以,“秦公子能及時醒來真的太好了。”
他把“及時”這兩個字咬得極重。
“恩人,原來你們在這裡。”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老夫給恩人磕頭了。”那年紀比較大的村長來到蘇鳳藻等人面前,撲通一聲跪下,狠狠地磕了三個響頭。
“若不是姑娘公子三人,我們整個村子可能都……”村長泣不成聲。
“老人家快快請起。”蘇鳳藻看了看宇文墨川。
宇文墨川不着痕跡地點點頭。
“沒有功夫,也沒有內力,應該就是村子裡的村民。”他用極小的聲音對蘇鳳藻說道。
蘇鳳藻點點頭,將老人攙扶起來。
“老人家無需多禮。”
“姑娘。”那老人見秦崇歌臉色蒼白地躺在地上,心中瞭然,“如果不嫌棄,請將這位公子擡到村子裡面的醫館吧?”
老人說道,“姑娘,別看我這樣,早些年我是個郎中,懂一些醫術,藥材還是有一些的。”
“那真的太好了。”蘇鳳藻忙點頭。
那老人招呼着幾個年輕人過來,宇文墨川砍斷了幾棵小樹做成了擔架。
幾個年輕人小心翼翼地將秦崇歌擡到村子的醫館裡。
他們所在的地方距離村子非常近。
因爲剛剛戰鬥過的原因,村子有些狼藉。
和剛纔不同的是,這村子雖然破舊了一些,家家戶戶已經點了燈。
和剛纔的死氣沉沉不一樣,此刻的村落有了些許溫馨了。
此時,已經過了子時。
蘇鳳藻等人來到村長家裡,正如村長說得,他家裡有些藥材。
秦崇歌的傷口已經完全裂開了。
傷口猙獰着,皮肉外翻,觸目驚心的。
“姑娘,這傷口驚人,怕是……”老村長眯着眼睛。
“老人家,我也是大夫。”蘇鳳藻將散亂的頭髮紮成馬尾。
她仔細搜尋着中藥裡止血的藥物。
老村長的醫術一般,所幸曾經是郎中,見過大世面。
“傷口裂開了,我需要幾面銅鏡和蠟燭。”蘇鳳藻說着,一個十六七歲,穿着粗布衣裳的小女孩含羞走進來。
“爹爹,水已經燒好了。”她的聲音異常嬌羞。
“這是小女雲兒。
”老村長捋着鬍子,“雲兒,快去將你娘留下的兩面銅鏡和過年時用的蠟燭拿來。”
“是,爹爹。”那叫雲兒的姑娘臉色通紅,低着頭,匆匆忙忙地從宇文墨川面前走過。
走過宇文墨川面前的時候,她嚶嚀一聲,臉更紅了。
蘇鳳藻撓了撓頭,似乎,這女的對宇文墨川一見鍾情了?
可真是狗血的橋段。
宇文墨川這個招桃花的小妖精!
她心裡有些醋意,又無處發泄,只能暗地裡狠掐宇文墨川腰間的軟肉。
宇文墨川疼得呲牙咧嘴,卻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她在生什麼氣。
沒過多久,雲兒姑娘便拿了兩面銅鏡還有幾根蠟燭過來。
蘇鳳藻來不及計較宇文墨川招桃花的事,點了蠟燭,又用開水燙了燙毛巾。
銀針在蠟燭上燒了一會之後,慢慢地扎到秦崇歌的穴位上。
“上蒼保佑。”蘇鳳藻心中有些忐忑。
鍼灸絕對不是她的強項,可是這種時候,中醫是最快捷,也是最見效。
做好了消毒工作之後,蘇鳳藻快速地穿針引線,將秦崇歌猙獰的傷口縫合住。
此時,雲兒已經將止血的藥物搗好。
蘇鳳藻將搗好的藥塗抹在秦崇歌身上,用消毒過的紗布裡裡外外纏了好幾層。
秦崇歌體內的毒還有些副作用,傷口裂開之後有些發炎。
他身體滾燙滾燙的。
蘇鳳藻將他的傷口處理好了之後,已經昏睡的他一直在說着胡話。
“一個個的,都那麼不省心。”
把秦崇歌的傷口處理好之後,還剩下一些止血藥。
“把衣服脫掉。”蘇鳳藻對着宇文墨川說道。
那叫雲兒的姑娘聽到蘇鳳藻的話,臉色騰一下變得通紅通紅。
她低下頭,眼角瞥過宇文墨川時,兩隻手用力揉搓着衣角。
“你的傷口也開裂了,我幫你上些藥。”蘇鳳藻想也沒想便將宇文墨川的上衣脫掉。
精壯的胸膛上,一條長長的傷口觸目驚心。
鮮血橫流,那傷口比秦崇歌的傷口相差無幾。
“我的沒事。”宇文墨川嘴上說着沒事,卻老老實實地張開手臂,任憑蘇鳳藻折騰。
那雲兒姑娘斜眼瞥見宇文墨川的胸膛,從臉紅到脖子。
雙手顫抖地揉搓着衣角。
她想擡頭看,卻又不敢擡頭看。
臉上嬌羞一片,站在門邊上小聲說着什麼。
“雲兒。”老村長突然叫了一聲。
“啊,爹爹。”雲兒似乎嚇了一跳,慌慌張張地擡起頭。
擡起頭的時候又看到了宇文墨川的胸膛。
她大叫一聲,捂住通紅通紅的臉,不顧禮儀地跑了出去。
“呃……”蘇鳳藻撓了撓頭。
剛纔一緊張,忘記這裡的女子是很少見到男子的。
在現代,大街上光膀子招搖過市的男子不計其數,所以男子脫上衣她沒覺得有什麼。
但是!
她剛剛好像犯了一個不得了的錯誤!
現在可不是開放的二十一世紀!
剛纔她守着別的女人脫宇文墨川衣服的行爲,實在太傻了。
蘇鳳藻暗暗罵了自己一句沒腦子,手上卻不含糊。
宇文墨川雖然沒中毒,身上的傷口也開裂得不行,若是不及時處理的話,後果可能比秦崇歌還要嚴重。
她將止血藥敷在猙獰的傷口上,裡裡外外包紮了三層才罷休。
老村長端了一些吃的過來。
蘇鳳藻喂着秦崇歌吃了一些東西之後,他的臉色恢復
了很多。
“多謝您了。”蘇鳳藻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老伯,這裡到底怎麼回事?”宇文墨川皺着眉頭問道。
“爲什麼會有人盯上這裡?”
“別提了。”老村長搖了搖頭,“這裡距離雲坤城非常近,雲坤城最近很不太平,也波及了我們。”
“實不相瞞,若不是公子和姑娘,今夜我們村的人可能全被滅口了。”老村長哀嘆了一口氣。
蘇鳳藻有些震驚。
“已經有好幾個村子被屠村了。”村長說道,“那人所到之處幾乎沒留下一個活口。”
他說着,蠟燭燒得太長,燭芯貼在蠟燭上,屋子裡昏暗下來。
他佝僂着身子站起來剪了剪蠟燭。
蠟燭跳躍了幾下之後恢復亮度。
只不過,那亮度相對黑暗來說如同滄海一粟。
簡陋的屋子裡光芒如星豆,只照亮一平米見方的距離。
“說起來,姑娘公子是要去雲坤城嗎?”老村長問道。
“如果你們也要去雲坤城的話,老朽勸你們放棄這個念頭吧。”他搖了搖頭。
蘇鳳藻看了看宇文墨川。
宇文墨川淡淡地開口,“老人家,那雲坤城可是出了什麼事?”
聽到宇文墨川的話,老村長臉色一變。
他慌慌張張地站起來,往外看了看。
又小心翼翼地把門關緊了。
四下確定沒有人之後,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公子有所不知,老朽聽說那雲坤城裡也有一個妖物。”他臉色極爲嚴肅地說道。
“妖物?”蘇鳳藻和宇文墨川面面相覷。
所謂的妖物,不過是人假扮的而已。
就像那個空空道人一般,仗着自己的能力招搖撞騙的。
老村長看出他們兩個臉上的疑惑,心中大急,“真的是妖物。”
他面色緊張地看了看周圍,“我聽聞,那妖物出現的時候總是會伴隨着一陣奇特的聲音。只要是聽到那種聲音就會死。”
“死亡之音?”蘇鳳藻一愣,這種天方夜譚的事情真的存在嗎?
“你可別不信。”老村長哀嘆一口氣,“說起來,老朽的大兒子和二兒子都死在那種聲音裡。”
“聽過那種聲音的,沒有一個人能活着。”他的身子有些顫抖,“比剛纔出現的妖物還要厲害。”
蘇鳳藻微微沉吟。
剛纔出現在這村落裡的是空空道人。
破曉十二人中,一般都是兩人一起出現的。
就像花無影和黑化陸羽。
像梅若和虞美人。
空空道人如果出現的話,必定還有另外一個破曉成員在。
蘇鳳藻這麼想着的時候,宇文墨川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很顯然,他也想到了那一層。
破曉十二人,遠比夜鶯組織要厲害的多。
夜鶯組織充其量算是一羣窮兇極惡的人聚集在一起的傭兵組織。
只有給錢纔會去做殺人勾當。
但破曉完全不一樣。
破曉是一個規則非常嚴禁的神秘組織。
蘇鳳藻一直相信,夜鶯是秦靈素仿照着破曉建立的傭兵殺手組織而已。
“是破曉另外一個人?”蘇鳳藻臉色有些複雜。
破曉十二人,哪一個都不好對付。
宇文墨川點點頭。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蘇鳳藻摸着胸口,心臟正砰砰地快速跳着。
“很不祥的預感。”
她摸着胸口的時候,胸口有一個發燙發硬的物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