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術?”蘇鳳藻哭笑不得。
“你們這樣吵鬧下去,她可能真的要死了。”她冷笑着,收回拳頭,“我不僅僅會妖術,我還是醫生。”
“醫生?”
“就是大夫。我是東晨國的大夫。”蘇鳳藻一把抓住阿南的手,“小哥,給我描述一下圖姑的症狀。”
“啊?我……圖……圖姑……”冷不丁地被蘇鳳藻抓住手,阿南臉一紅,說話聲有些結巴。
“這個妖孽會害死圖姑的,我們不能相信她!”人羣中一個人突然站出來說道。
“哦?這麼說,你要害死圖姑了?”蘇鳳藻冷笑一聲,“我雖然眼睛看不見了,但自認比你們醫術強一點。你們若是還想救圖姑的命,就老老實實聽我的。”
“除了阿南之外,其他人都給我站到一邊。”她冷聲呵斥着,“阿南,描述圖姑的症狀,快。”
“我們憑什麼要站到一邊?莫不是你要趁機加害圖姑吧……”
“加害?”蘇鳳藻真要被這羣人蠢哭了,“她這種馬上要死的樣子,我還用得着加害她?”
“你們都給我讓開,記住,我這不是徵求你們意見,而是命令。如果敢違抗我的命令,後果就如那石桌一般!”
那些人聽到蘇鳳藻的話,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的語氣中帶着一種極致的威嚴,那種威嚴令他們無法抵抗。
“圖姑正在大口喘氣,嘴巴有些發紫,臉上漲得通紅,說不話來,怕是……怕是要不行了……”阿南描述着,聲音有些顫抖。
“你們有誰知道圖姑在來這裡之前吃過什麼東西,或者喝過什麼東西,或者以前犯過這種病嗎?”蘇鳳藻問道。
衆人面面相覷。
一個怯怯地聲音開口,“圖姑平日裡從來沒有犯過這種病。如果是吃什麼東西的話,在聽到安慶叔的話之後,圖姑相當激動,那時候她正在吃着烤魚,飯也顧不得吃便召集大傢伙來這裡了……”
“那就是了。”蘇鳳藻打了個響指,“可能是魚骨卡到喉嚨裡面了。她剛纔猛烈咳嗽想要將魚骨嚥下去卻適得其反,魚骨卡在了比較深的地方,時間長了的話會窒息而死。”
“小哥,聽我指揮。”她皺着眉頭,“事不宜遲,一定要快。”
“你站到圖姑背後,用兩手臂環繞圖姑的腰部,然後一手握拳,將拳頭的拇指一側放在圖姑腹部。再用另一手抓住拳頭、快速向上重擊壓迫圖姑的腹部……”
“圖姑,你說不出話來,但一定能聽懂我的話吧?如果想活命的話,就按照我的要求去做。”
“將嘴巴張開,頭往下低。”
“嘔……”
圖姑發出一陣乾嘔聲,卻沒有任何好轉。
阿南的臉色漲得通紅,“小鳳姑娘……”
“繼續重複以上手法,不要停下來。”
蘇鳳藻看不見,不知道阿南的手法是否正確,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賭一把了。
按照蘇鳳藻的方法,阿南重複三次之後,突然之間,一塊魚骨從圖姑嘴裡吐出來。
那塊魚骨足足有棗核那麼大,她噴出的魚骨像箭一般飛出去,落到石頭上
發出清脆的聲響。
圖姑憋得青紫的面孔頓時變得紅潤。
“呼……”
吐出魚骨的圖姑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姑……姑娘……”
和剛纔的態度判若兩人,圖姑看向蘇鳳藻的時候滿是感激,“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圖姑,圖姑你沒事吧?”衆人紛紛圍上來,七嘴八舌地說着。
圖姑做了一個噤聲的表情,慢慢地的從地上站起來,走到蘇鳳藻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老嫗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姑娘,還望姑娘多多恕罪。”
“不必太放在心上,我是大夫,不管換了是誰,我都會救的。”蘇鳳藻表情淡然地說道。
“姑娘,老嫗不才,也是略懂一些醫術的。可是,姑娘使用的方法見所未見,可否請姑娘詳細爲老嫗解釋解釋,以便遇到危險的時候可以救人?”圖姑的聲音異常誠懇。
“一般魚刺卡住,吞嚥食物會吞下去,如果無法吞嚥便喝一些醋將魚骨融化。這種程度是不會危及性命的。”
“但可怕的是你剛剛遇到的那種情況,魚骨或者其他東西卡進了喉嚨裡,如果時間長了會窒息而亡。這個時候若是採用拍打病人背部,或將手指伸進口腔咽喉去取的辦法排除異物,其結果不僅無效反而使異物更深入呼吸道。是萬萬不可的。”
“所以,一旦小孩或者老人吃東西卡住時,在就醫之前先利用海姆立克急救法救命。也就是我剛纔救你的方法。”
圖姑只聽懂了一半,心中卻對蘇鳳藻暗暗佩服。
“只是一個急救法而已。”蘇鳳藻蹙着眉,在這裡推廣海姆立克急救法雖然有些奇怪,但圖姑說得對,若是再有人遇到了這種情況,或許還能用這種方法救命。
海姆立克急救法是現代醫學中應用最廣泛的急救方法,一旦小孩或者老人喉嚨裡卡了異物,在就醫之前,這個方法可能會救命。
“這個方法很簡單。按照我剛纔教給阿南小哥的方法做就可以了。如果是小孩的話,就用雙手推後背,直到異物吐出來。”蘇鳳藻說完,身子微微晃動,頭暈目眩的。
“姑娘?”圖姑見狀,忙命阿南攙扶住蘇鳳藻。
“阿彌陀佛,我們這是遇見救世的菩薩了。鄉親們,今日天色已晚,我們都散了吧。”圖姑將衆人遣散之後,跟着阿南進入房間裡。
她爲蘇鳳藻把了脈之後,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這姑娘是中了毒,又受了重傷,真難爲她能活下來了。”圖姑撥開蘇鳳藻的眼瞼看了看,“眼睛受了傷,我們這裡的藥物怕是治不好這姑娘的。”
“圖姑,小鳳姑娘不會有事吧?”阿南有些擔憂。
“應該無礙。這姑娘的體質非常特殊。”圖姑說着,雙手合十,“阿南,這姑娘就先留在你們家裡,等明日一早我帶一些藥材過來,休息幾日應該是無礙的。”
她說完,在蘇鳳藻面前深深地鞠躬,之後轉身離開。
等到圖姑走後,阿南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小鳳姑娘可真是吉人天相。從前圖姑是絕對不會留宿外人的,姑娘
還是第一個。”他端了一些水過來,“小鳳姑娘家是哪裡的?”
“是柳冶的。”蘇鳳藻喝過水之後躺下,這幾天經歷的事情太多太複雜,導致她身心疲乏。
尤其是白天時經過強烈的爆炸,身體似乎受了很重的傷,又經歷過大風浪,能活下來真是奇蹟。
“姑娘家裡還有什麼人嗎?”阿南繼續問道。
“已經沒有什麼人了。”蘇鳳藻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着,“家裡只剩下我一個了。”
“那姑娘是爲了何事出海呢?”阿南依然鍥而不捨地問。
“是與朋友一起出海尋寶的,中途發生了很多事情,一句兩句是說不完的。”蘇鳳藻閉上眼睛,被梅若傷過的眼睛依然有些疼痛。
“對了,小哥,你曾經說過你這裡是屬於南嶽國。小哥你可否去過南嶽國的都城?”
“姑娘是說雨城嗎?”阿南撓了撓頭,聲音有些赧然,“曾經跟着圖姑去過一次,那氣派,那高樓,見所未見,雖然未曾見過女皇陛下,但我想女皇陛下一定是個極美極美的人兒。”
“是,是嗎?”蘇鳳藻心中腹誹,南嶽國閉關鎖國,所有的消息都不曾往外傳遞,就連都城在哪裡,叫什麼名字都沒人知曉。
這小哥說得雨城,恐怕也不是真的。
“姑娘手上的戒指可真漂亮啊。”阿南突然轉移了話題,“戒指裡面有一朵很漂亮的,緋紅色的花,真是巧奪天工。”
“什……什麼?”蘇鳳藻一下子坐起來。
摸了摸手上,果然,手指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枚戒指。
那枚戒指是一枚鑽戒。
她摩挲着,感覺到碩大的鑽戒正發出冷豔的光芒。
那冷豔的光芒裡帶着緋色之花。這枚戒指的名字她永遠不會忘記,緋色花月,是產生幻覺回到現代的時候陸久送給她的。
可是……
她手上明明沒有戒指的,爲什麼會突然多出一枚戒指?
這枚戒指還如同幻覺中看到的戒指一模一樣?
蘇鳳藻突然有些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幻覺了。
“能擁有這樣一枚戒指的人,姑娘的身份必定不是普通人吧?”阿南的聲音微微變冷。
“那麼,姑娘到底是什麼人呢?”
“我只是住在柳冶的一個普通居民。這枚戒指我也不知從何而來,我想,大概是混亂中有人戴到我手上的吧。”蘇鳳藻蹙着眉,用力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這枚戒指到底是怎麼來的。
阿南見詢問不出什麼來,有些悻悻的。
“姑娘你先好生休息着,有什麼事情喊我便可,我就在旁邊。”他說完這句話,輕手輕腳地走出門去。
門外面,圖姑正將耳朵緊貼在窗戶上。
“可是打聽出了什麼?”圖姑臉色冷然地問道。
阿南搖搖頭,“雖然很可疑,卻抓不到什麼破綻。圖姑,你儘量這姑娘的事情飛鴿傳書給那位大人……”
“不必了,明日一早,那位大人的船就要到了,是那位大人親自來的。”圖姑說着,將聲音壓到更低,“我們直接把她交給那位大人就可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