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張須陀的軍隊正在紮營,自有衛兵引了秦瓊來見,在營區巡視的張須陀老遠見着秦瓊,便也急忙上前,遠遠就驚訝問道:“叔寶,你從何來?”
秦瓊來到張須陀跟前,以軍禮見過之後,一臉羞愧的答道:“從高密來!”
張須陀走上前來把秦瓊扶起,左右看看見他一身風塵,倒是全須全尾,便也歡喜問道:“爲何今日纔來,可傷着了?”
只是這時,秦瓊臉色一變,想了想後便也後退兩步,單膝跪地拱手來道:“郡丞,末將當日在高密城下力戰不敵,已降了天鳳軍。”
聽得秦瓊這般直白,張須陀也是一臉愕然,隨後他轉頭與親衛使了個眼色,親衛們便懂事的各自散開,與二人留出說話的空間。
隨後張須陀便也問道:“如此……士信如何了?”
“士信受傷昏厥,後隨叔寶一併降了。”秦瓊說完滿臉羞愧的看着張須陀,但張須陀卻是面無表情,以手撫須似在思索,皺眉道:“如此說來傳言當真,那天鳳軍果真是在陣戰之中將你等擊敗?”
秦瓊點點頭,便將身上揹負的戰術揹包取了下來,把裡面的重弩、火箭等物拿了出來,解釋道:“末將今次過來,便是奉了天鳳軍監軍的軍令,他命我將其軍中主要的兵器帶來與郡丞觀看。”
隨後秦瓊也就拿着重弩火箭開始給張須陀講述當日在高密城下,隋軍是怎麼跟天鳳軍開戰,又是怎麼敗的。
張須陀靜靜聽着秦瓊的講述,雖然期間一句話都沒說,可是在他聽到天鳳軍有超過半數是女子、神機箭可以正面擊破甚至可以說是滅殺隋軍盾陣、以及手榴彈可發出雷鳴般的巨響震懾人心、還有梨花槍施放時造成的恐怖心裡效果之後,可以從他不斷抽動的眼角看出內心的活動有多麼的劇烈。
秦瓊說完後,張須陀也不拿架子,急忙讓秦瓊給他演示一下,於是便也領着秦瓊出了營地,結果是重弩的三發試射都是輕輕鬆鬆的超過了八十步,最遠的一箭足有九十二步。不過三發神機箭裡有一枚射出去以後直接炸了,另外兩枚都妥妥的飛出了一百二十步,直接讓張須陀臉色變得近乎鐵青之色。
待到施放梨花槍時,秦瓊爲了更好的展示效果,便拿了一杆長矛綁上,點燃以後秦瓊隨手耍了兩個花槍,便瞧着一條火龍憑空而現,也就見得張須陀的臉色由鐵青轉爲灰暗,他如今雖然頂着的是文職官銜,但實際上極富有領軍作戰的經驗,也算是隋朝的一代名將,如何瞧不出這些兵器的威力近乎變態。
黑着臉的張須陀最後看向了手榴彈,用不太確定的語氣問道:“還有這散花天女,果真能施放雷霆?”
秦瓊投效之後,雖然待的是主攻凳城作戰的先鋒營,但也是被多次叫去觀摩武器演練,於是點頭道:“不但如此,此物所及之處,方圓兩丈之內活物皆不能倖免,甲冑亦難遮擋。”
“來人!去牽兩隻羊來!”張須陀自然不笨,都不用人教都知道搞動物試驗,不過隨後秦瓊卻補充一句:“兩隻不夠,最少牽五隻來。”
雖然張須陀不明白秦瓊的想法,但也還是準了,不久親衛將五隻軍中充作軍糧的山羊牽來後,秦瓊便將五隻羊以間隔兩步的距離排成一列,讓張須陀躲在遠後便點燃手榴彈往居中那隻腳下丟了過去。
“轟隆!”
一聲對於張須陀等人而言,無疑天雷一般震耳欲聾的巨響過後,也就瞧着站在手榴彈邊上的山羊直接被炸得飛了起來,另外四隻山羊根本就沒來得及反應便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而張須陀這邊,他本人雖然只是驚得腿膝稍微彎了彎,可他身邊的幾個親衛不少卻是直接被嚇得跪了下去。
緩了緩,張須陀這才顫顫巍巍跟着秦瓊上前觀看,結果也就是被直接炸到的山羊肚子一片稀爛,另外四隻山羊也是口耳流血活活被巨響給嚇死了。
其實黃小剛讓秦瓊給張須陀帶去的是鐵殼加強版的手榴彈,這種手榴彈的內部編號屬於二型,本質上也就比加大號“雷王”的一型手榴彈稍微強了一點,但因爲裝填的還是黑火藥,所以彈片在飛出五米以後根本就沒什麼殺傷力了。
不過,彈片沒有殺傷力,可爆炸產生的巨響對於山羊這種膽小的動物卻非常有用,所以活生生把它們給震死了。
五隻羊總共間隔十步,算起來已經超過了四丈,比秦瓊方纔說的“方圓兩丈之內活物皆不能倖免”威力超出許多,叫張須陀當時臉色就黑如鍋底一般。
隨後秦瓊便也抱拳與張須陀道:“郡丞,今次末將奉命而來,也不敢與天鳳軍說項,只是帶來監軍與郡丞的一言。”
“且道來!”張須陀臉色雖然難看,但還是給了秦瓊一個好臉色。
秦瓊便也道:“監軍讓末將與郡丞言:興亡千古事,但願九州同。念我生民苦,義士舞干鏚。”
“呵呵!好一個義士舞干鏚!”張須陀聽了自然明白黃小剛在這詩不成詩,卻又的確是詩的詩句中想要表達的意思,可作爲政府公職人員張須陀自然還是要始終堅持楊皇帝的領導,不能掉鏈子啊。
於是張須陀也沒立即表示自己有什麼想法,反倒是問道:“叔寶這等大才,既降了那鳳軍,如何身居何職?”
秦瓊便也據實答道:“末將現爲天鳳軍先鋒營營官,營中兵丁多爲降軍,且成立之時便也言明瞭此軍專職攻城登先。”
張須陀隨後又問了一些天鳳軍的情況,秦瓊便也撿了自己知道的全數告知,良久張須陀也才喃喃道:“叔寶,那天鳳軍來攻高密時,當真只有五百人?唉!有此等利器,範將軍倒也敗得不怨,日後你若得機,且記得幫範將軍好好收斂。”
秦瓊聽了,面上顯出尷尬,據實答道:“郡丞……範大將軍也是力戰不敵被俘,如今更名範炯做了參軍!”
張須陀聽了這話,又瞧見秦瓊臉色,突然展眉一笑:“看來,這天鳳軍果真有些與衆不同啊!老夫當真想會他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