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次黃娜領軍出戰,並未刻意去控制軍中男女兵配比,即便如此軍中女兵數量任然超過了四成。
畢竟梨花槍和手榴彈這些武器叫男兵掌握還好,可神機箭這樣的大殺器和強弩這樣的遠程火力輸出依舊得控制在女兵手裡,不然你叫女兵上戰場能幹嘛?轉職當醫療兵麼?
話說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黃娜在不主意的時候開啓了女兵們的某個不知名的屬性,居然在軍中形成了這種見着小哥哥出來耍帥,就會發出鬼哭狼嚎之聲的習俗,當真也是叫人很是無奈。
卻也說羅士信也非第一次受此待遇,也不見他臉紅,反倒是洋洋得意的策馬在陣前來了個瀟灑轉身,將手中爛銀槍耍得風車般便灑出晃眼的光芒與大夥做了個羅圈式稽首禮後,這才策馬踏過了壕溝上的便橋,往這阿舅軍出戰鬥將的壯漢衝去。
來到近前,羅士信將槍抖出萬點槍花,大聲喝道:“來將通名,吾之槍下不死無名之鬼!”
壯漢卻是仰頭哈哈哈大笑,執斧指着羅士信笑道:“哈哈!好一個無知小兒,這什麼鳥鳳軍,竟是木有男子麼?”
羅士信將手中爛銀槍一轉,擺了個拖槍式後冷道:“既不願通名,且記下了,取爾狗命之人,乃是歷城羅士信!”
壯漢當即大怒,便也拍馬急衝而來,喝道:“呔!好膽!爺爺乃是平原劉破軍,且先吃爺爺一斧瞧看!”
羅士信如此說話本就是用了激將之法,見得這什麼劉破軍中計而來,自然不懼,也是拍馬上前使槍與之交戰。
想當初,大業九年時羅士信年僅不過十四歲,長白山賊王薄、左才相、孟讓攻打齊郡勢急,齊郡通守張須陀欲率軍征討,便大開轅門徵集勇士,羅士信便毛遂自薦請求從軍征戰。
當時張須陀瞧他不過是半大的少年,便也嬉道:“爾連穿盔甲都沒力氣,怎能打仗?”
羅士信當即大怒,便請張須陀與他兩副甲披掛,又懸掛兩壺箭,飛身上馬後連連開弓勁射,竟箭無虛發,張須陀見後非常讚賞,許其出戰。
不久,張須陀在濰水(今濰河)與賊軍交戰。賊軍剛剛列陣,羅士信便馳馬衝入賊陣,連殺數人,並斬下一人的首級,拋向空中再用長槍接住,在陣前巡走。賊軍驚呆,都不敢逼近,張須陀乘勢進攻,大破賊軍。
後羅士信追擊,每殺一人就割下鼻子藏好,回軍後以鼻子的數量報功,張須陀歎服,將自己的戰馬賞給羅士信,並將他留在身邊。
此後,每次作戰張須陀先登陷陣,羅士信跟隨,便是楊廣得知張須陀手下僅有如此少年勇士之後,也遣使慰問,又讓畫工畫下張須陀、羅士信戰鬥的場面,進獻於長安朝廷。
如今已經是天鳳元年(大業十三年),羅士信已是一個十八歲的健碩青年,無論是武藝還是見識早已是今非昔比,但見得他將手中銀槍轉似車輪,槍舞銀蛇,如梨花萬點綻於天地之間,只是一個錯身便刺出至少九九八十一槍,那劉破軍雖將手中的長柄大斧耍得大開大合,可碰上了羅士信僅憑力大卻是無甚用武之地。
兩軍陣前,衆人也就見得二人盤馬錯身而過,手中兵器先是各自舞出殘影,隨後便有劈啪叮噹的碰擊之聲響起,待得二人錯身分開之後,也就瞧着那劉破軍將頭一歪拋了大斧,便自跌落馬下,就此領了盒飯。
二人盤馬大戰之地,乃是兩軍陣中各有百餘步處,這般距離別說眼力平常者,便是有鷹隼般的目力,也就瞧個大致的人影模樣,又豈能瞧得請二人鬥陣時的招數變化。
不過如羅士信和劉破軍這般盤馬在陣前僅一次錯身交鋒,可被視作一個回合,也即是這劉破軍竟不是羅士信手下一合之將。
瞬時,見得劉破軍被羅士信刺於馬下,天鳳軍這邊又是山呼海嘯的歡呼,羅士信當即得意洋洋的打馬迴轉到劉破軍屍身之前,使槍一挑便割下劉破軍的鼻子,也不嫌髒便收入腰下囊袋之中,隨後又使錢挑起地上的大斧便往阿舅軍陣前奔去,及近時就聽他喝道:“歷城羅士信在此,可有人與某一戰!”
言罷,羅士信將槍一抖,便把大斧在槍上轉了起來,呼啦啦如風車一般,隨後一使勁大斧便飛上半空,徑直飛向了劉霸道所在的中軍陣前。
“呔!小子狂妄,予來會你一會!”
瞧着大斧打着璇兒直往中軍奔去,這般挑釁自然叫人看不過眼,也就見着軍中突然殺出一抹青影,但見這人身穿細鱗鎧,頭戴出雲盔,身穿錦繡青綾戰袍,坐下一匹青花馬,竟是個年約二八的驕豔女將。
從陣中殺出的同時,但見得其人將手中的黑漆大弓猛一開合,便有光點一閃,噹啷一聲擊中了飛向中軍的大斧,竟是將大斧生生擊飛。
這隋朝風俗,男子稱某,女子稱予,皆是我的意思,果然見那出陣的青袍女將來自陣前,便見得她眉如新月,目似丹鳳,鼻若懸膽,一雙紅脣似豆蔻,巾幗不讓鬚眉。
羅士信瞧得分明,這女子竟是使用彈珠將他投出的大斧擊飛,可見那黑漆大弓勁力十足,且這女子的臂力也相當駭人,當即羅士信將槍收於身後爲禮,便自喝道:“來將通名,某不殺無名之輩!”
但見這女娘也將大弓收於後背,笑道:“予乃是渤海孫三娘,孫宣雅便是家姐!”
聽得孫三娘自我介紹之後,也就瞧着劉霸道中軍陣中,亦有一騎出列來見,同是身穿細鱗鎧,頭戴出雲盔,不過身上的錦繡戰袍卻做紫色,來自近前時便也瞧出此女該是個雙十年華的花信少婦,容貌與孫三娘竟有九分相似。
羅士信細瞧了二人身上武裝,但見得這孫三娘身背黑漆大弓,腰下另有短劍一把、錦囊一個、箭袋一隻,想來其人應該是精於彈弓騎射之術,不善騎戰。而那孫宣雅手中着倒提一杆木柄長槍,鞍上繫有一口長劍和一卷長鞭,該是個騎戰高手,想了想便道:“某爲男子,若是獨鬥勝你一人,勝之不武也!你二人便一齊上來就是!”
言畢,羅士信將手中爛銀槍往馬腹之下的得勝勾一掛,便也回手從馬鞍上取出了自己的錯金弓來,與二人一拱手,便自打馬轉回陣中。
見羅士信如此做派,孫三娘抿嘴一笑,與孫宣雅低聲道:“好俊的小郎君!姐姐且助三娘一臂之力,將他擒來成了好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