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嘉麟和鳳舞算着時間,一直拖到四月初才啓程,一路遊山玩水,走了一個多月都沒到恆京。愛睍蓴璩
這個時候,會試早已經結束,皇帝猛然出手,揪出福王和壽王結黨營私的證據,剝奪了兩人所有實權,趕出六部,幽禁在王府中。同時,原本支持兩人的諸多大臣受到牽連被革職查辦,正好將底下的人升上來,空出的位置騰出來自有今年的新科進士填進去,一時間京中風聲鶴唳,幾家歡樂幾家愁。
福王府。
被皇帝下令幽禁在王府“思過”的福王杜嘉言一個人在花園的亭子裡喝悶酒,直到醉趴下才被王妃帶着人送回房中休息。
半個時辰後,原本“喝醉”了的福王卻現身在福王外書房的密室裡。
密室裡都是福王一系尚未被皇帝革職的親信,因外面圍着御林軍,各自裝扮了從密道里進來福王府,其中大部分是之前太子過世後留下的人。這些人與福王原來的一系原本有些隔閡,尤其觀念不同。原太子的人爲官頗爲自律,潔身自好,也是爲此才與福王的老班底合不來。
福王一直秉承着“水至清則無魚”的觀念,對兩系人馬都表示理解支持。但是現在皇帝大力打擊福王壽王的勢力時,趙貴妃給他留下的老班底因爲身上太多污點怎麼都洗不掉遮不住,所以被皇帝抓出來革職查辦了,而原太子的人卻因爲潔身自好,基本上都沒事。如今,福王不得不更加倚重這些人了。
杜嘉言坐在主位上,沉着臉道:“從這些日子父皇的舉動看來,只怕他還是屬意睿王……這兩年,本王和老三算是白忙活了……”
下面十來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都沒有說話。誰都不是傻子,如果是之前他們還可以閉着眼睛捂着耳朵哄福王說皇上是在考察他的能力,現在他們還能騙福王麼?要想說服別人,至少得先用這個理由說服自己才行。
靖遠侯趙榮是杜嘉言的外祖父,就坐在杜嘉言下首的位置上。見福王一副倍受打擊的消沉樣子,趙榮也很是惱恨。他謀劃了二十年,難道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皇上一直就喜歡睿王,太子之位看來是給睿王留着的了。不過,那也得睿王有命回恆京才行!”趙榮憤恨道。
隨即便有人接過話道:
“侯爺的意思不是不好,只怕不容易啊!”
“是啊侯爺,之前我們也沒少動手,可是睿王身邊防守嚴密,實在是連跟針都插不進去啊!”
這時,坐在趙榮下面的趙簡忽然出口道:“咱們動手不方便,但想來壽王出手應該比我們方便得多。”
杜嘉言點頭道:“讓老三出手也容易。只怕不用我們調唆,他已經在準備了。老三的心可比本王狠多了。只是老三心狠,人卻太蠢,說不得咱們得幫他一把才成。”
趙榮點點頭道:“讓我們的暗線把消息傳出來,咱們再將他的計劃好好完善一下,再送一兩個人進去,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杜嘉言忽然笑道:“聽說他還在找大夫,小九的師父不就是最好的大夫麼?狗急了還跳牆呢!”福王知道自己和壽王都是被人下了藥,但是他倒沒有疑心到睿王身上,而是懷疑皇帝。
福王想着睿王沒有理由對他下藥,若說知道了太子遇害知道,小九既然能給自己下藥,自然也不會下這種藥。他想來想去,只當自己孝期內悄悄與女子尋歡被父皇知道了,所以才下了這個藥警告自己,又或者這是對他們兄弟的有一個考驗,卻是絲毫沒有疑心到睿王和鳳舞身上去。
這事趙簡倒是有八九分肯定是鳳舞的手筆,只是沒有告訴福王。
而聽福王說起此事,密室裡又安靜了一下,誰都沒敢接話。壽王什麼病他們都知道,但同時他們也知道,福王殿下似乎也有這個困擾。只是福王一直瞞着,只讓人悄悄在外地尋訪好大夫,他們也就當不知道罷了。
這時,又是趙簡站出來道:“王爺,我覺得我們還應該做好最壞的打算。”
最壞的打算?還能是什麼打算?衆人雖然震驚,但心裡其實未嘗沒有想過,只是誰都不敢輕易說出來而已。
趙榮瞪大了眼睛,忽然拍着桌子站起來道:“對!是得做好最壞的準備!越州和戎州四十萬兵馬,老夫至少可以調動一半!威遠侯死了十年了,如今威遠侯被奪爵毀券,軍中勢力被全部清除。顧泊寧雖然是皇帝的人,但皇上尚未明確立太子之前,他只會保持中立。不管是福王還是睿王想跟王爺鬥,都沒有實力!如今唯一可慮的,還是掌管禁衛軍的定遠伯林峰!若能將此人除去,王爺的大事便成了大半……”
立即有人嘆道:“可惜當初五公主沒能嫁入定遠伯府。”
接着又有人不贊同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五公主真要是嫁到定遠伯府,未必會幫着王爺拉攏林家。我看最好還是從林家的姑娘入手!咱們要送一個人進定遠伯府不容易,但如果存心要娶定遠伯府的姑娘還是有辦法的。”
趙簡不由雙眼一亮,立即撫掌讚道:“對!定遠伯一家都疼愛女兒,要是我們能娶了林家的姑娘,不敢保證將林家拉攏過來,至少也能讓林家保持中立!”
趙榮皺眉道:“王爺娶她當側妃?”
杜嘉言臉一黑,又強忍着,立即搖頭道:“林家早就說了男人不納妾,女兒不爲妾的。”
趙簡道:“此事就交給我吧!靖遠侯府正好還缺一位世子夫人!”
杜嘉言立即點頭道:“好!此事就交給小舅舅了!”
拉攏定遠伯是好計,從定遠伯的女兒入手也是好計,但杜嘉言現在就相當於半個廢人,如何能娶側妃?但是讓其他人娶,他又不放心。如今趙簡願意,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杜嘉言就算信不過別人,對趙家卻是完全信任的。這些年來,如果不是外祖父和小舅舅,他早就落敗了。
……
壽王府。
同樣被皇帝幽禁在王府的壽王杜嘉佑同樣借酒澆愁,但隨後他就去了後院的小佛堂的密室,折磨密室裡那個他又愛又恨的女人。
因爲身體不行,杜嘉佑反而越發想念女人的味道,從而也越發變態了。如今壽王府裡哪個女人都怕他,就是崔瑞瑤也經常被他咬得遍體鱗傷,其他侍女就更不用說了。壽王府每過三五個月就要進一批侍女,至於原來的去哪兒了,根本沒人知道。
杜嘉佑現在真是恨死了杜嘉麟和鳳舞,但找了無數大夫都不能讓他重振雄風,他又不得不強忍着心中痛恨向睿王這個同胞弟弟示好乞憐。
他還記得當初小九說過,過了母妃的三年孝期就給他解藥的。這麼長的時間他都等過去了,還剩下兩三個月就到期了,他忍!等小九把解藥給他了,他再好好跟他們算賬!他定要讓小九和那個女人生不如死!
從密室裡出來,杜嘉佑心中戾氣不但沒少,反而更多了。眼眼睜睜看着一個絕世美人在自己手上卻吃不進嘴,這滋味兒實在是逼得他想發瘋……
來到外書房的密室裡,他的幕僚和心腹屬下以及朝中殘留的幾人已經等了一會兒了。
“王爺!”
“主子!”
衆人紛紛向他行禮,而後便坐下開始議事。
“王爺,看皇上的意思,只怕是有意睿王。您可要早做打算啊!”
“睿王不學無術,只喜歡在江湖上跑,哪裡能擔當大任?也不知道皇上怎麼想的……”
杜嘉佑一聽這話就來氣:“哼,父皇從小就偏疼老大和小九,好像就老大和小九是他親生的……”好不容易老大死了,想不到父皇竟然寧願立不學無術的小九都不肯把皇位給他!哪怕父皇立福王爲太子呢,他心裡也沒這麼恨!
“會不會皇上還在考驗福王和王爺您?睿王爺怎麼看都不是儲君的好人選啊,他都沒入朝歷練過,什麼都不懂……”
“皇上年紀大了,哪裡還能想那麼多?這人老了,難免就有糊塗的時候,尤其心疼小兒子,放眼哪家都這樣。”
“不若現在趁着睿王還在路上,咱們乾脆……”
餘下的話不用說完,大家自然明白。別說,這提議似乎大家都挺贊同的,一個個都將目光聚集在壽王身上。
杜嘉佑也不由有些心動。父皇最疼愛的就是大哥和小九,如今大哥已經死了,如果小九也沒有了,父皇會不會看到他?好歹他和大哥小九可是同胞兄弟。只是,小九若死了,他的病可怎麼辦?不過,小九並不懂醫藥,想來這藥應該是那臭丫頭下的,到時候他只吩咐別傷害那臭丫頭就是了。
杜嘉佑慢慢有了決定。
“此事得從長計議……”
……
五月中旬,鳳舞和杜嘉麟在距離恆京不遠的衛州忽然收到來自恆京的消息。
鳳舞當初將米老鼠留在恆京總攬大局,一般消息米老鼠是不會費這麼大精力傳給她的,而這個消息米老鼠覺得很重要,便讓幾隻麻雀飛出去找鳳舞傳消息。
米老鼠倒是知道鳳舞已經啓程來了恆京,只是走了這麼就都沒到,它也不知道鳳舞如今究竟在何處,所以派了好幾只麻雀飛出去找人。
因此,鳳舞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有些遲了。
杜嘉麟看鳳舞聽一隻麻雀嘰嘰喳喳叫了一陣兒就變了臉色,不由擔心地問:“怎麼了?出了什麼事?這是哪兒來的消息?”
鳳舞回頭,滿眼的憤怒道:“從恆京來的。趙簡那個混蛋!”
“趙簡怎麼了?”杜嘉麟一時間有些猜不透趙簡做了什麼。趙簡是福王的人,杜嘉麟早就想收拾他了,只是沒有抓到他的小辮子,如今看鳳舞這憤怒的樣子,靖遠侯府到底又做什麼了?
鳳舞氣憤不已道:“那個混蛋!他故意害玉容落水,然後當着很多人跳下去救,而後便賴上了定遠伯府,定要娶了玉容……我爹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本來是不答應這門婚事的,也不知道趙簡那混蛋還使了什麼計策,我爹竟然答應了!”
杜嘉麟想了想道:“以他們的身份,出了這樣的事情,林姑娘要是不嫁他,只怕閒話也多……”
鳳舞冷哼一聲道:“我娘纔不怕什麼閒話。要是真喜歡玉容的人,又怎麼在意這些閒話?若是在意這些閒話的人,還嫁他做什麼?”
杜嘉麟摸摸鼻子,暗忖:你能這麼想,可不代表別的女子也能這般想。在很多規矩嚴厲的府第,女兒的名節就是女兒的性命,出了這樣的事情,要麼嫁了這人,要麼出嫁當姑子去,要麼一死了之,再沒有第四條路可走的。
想着鳳舞從小就和林玉容親近,那是當自家親妹子一般的,當下便勸道:“你也別急,不如我們明日就趕回恆京,尋林大人問問清楚。若是趙簡用了什麼手段,咱們也不怕他。”
鳳舞點頭,心中不無後悔。早知道她就不該和阿九一路遊山玩水耽擱行程了。當下杜嘉麟立即讓人準備,明天早點上路回恆京。
不想兩日後,他們還沒出衛州,就有人刺殺。不過鳳舞這裡早有鳥兒來報,便與杜嘉麟和魏無忌商量,來了個請君入甕,一副秘藥下去,便甕中捉鱉將這些刺客全部生擒。
杜嘉麟讓人連夜審問。
一開始這些刺客不開口,後來鳳舞提供了幾個後世十大酷刑的點子,這纔有人受不住招供,說是受壽王指使前來刺殺睿王爺的。
這次杜嘉麟一點都不見生氣的樣子,但心裡多少還是傷心難過的。
鳳舞擔心他難過,勸着他道:“想來如今他們都知道了父皇的心思,不過狗急跳牆罷了。他連母妃和大哥都可以一點不顧念,你也別傷心了……”
杜嘉麟苦笑了一下,親親她的頭髮,而後便緊緊將她抱在胸前。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下了決定道:“小舞,父皇年紀大了,自來又最疼我,若是知道了這事只怕會難過,我想還是不要讓父皇知道了。等以後……我們再慢慢收拾他不遲。”
鳳舞知道他這是擔心父皇知道以後不得不處置,說不得就得將壽王處死。他擔心父皇親自下令處死自己的兒子心裡難受,所以纔想暫時隱忍,等父皇百年之後,由他來處置壽王。
不過,鳳舞的看法卻跟杜嘉麟不同,在她看來,父皇是經歷了血腥爭儲才坐上皇位的,自然是比阿九狠心。阿九心底純善,只怕多有不忍。既然壽王自己送上門來,何不讓父皇處理了,給阿九留一個乾乾淨淨的朝堂更好?
這一夜,杜嘉麟睡得很沉,第二天也沒能繼續啓程,但睿王遇刺重傷不治的消息卻傳了出去。而早在昨日晚上,鳳舞就讓鸚鵡小翡與一隻遊隼一起飛往恆京。
卻說京城裡,這一日宮裡忽然飛進來一隻遊隼和一隻鸚鵡。禁衛軍雖然好奇,但見這兩隻鳥身上並沒有綁着竹筒布條之類的傳信物什,當下也不甚在意。
小翡是在宮裡長大的,對皇宮熟悉得很,直接就飛到了皇帝的勤政殿。
內侍們見了,好奇哪兒來的一隻鸚鵡,想要攆出去,卻不料這鸚鵡一點不怕人,竟然在外面就大聲叫道:“皇上萬歲!皇上萬歲!”
皇帝倒是聽得一驚,擡頭問道:“怎麼回事?誰來了?”
小太監擔心吵了皇上,趕緊進來請罪道:“回萬歲爺的話,方纔也不知從哪裡來了一隻鸚鵡,奴才擔心吵了皇上,想將其攆出去,卻不想這鳥倒是聰明,一直叫皇上萬歲呢!”
皇帝聽得有趣,正要出去看,就見一隻鸚鵡撲騰着飛了進來,衝着他大聲叫道:“皇上萬歲!父皇萬歲!”
皇帝面色一變,立即將殿中內侍都打發出去,這才衝着那鸚鵡招招手道:“你,你過來……”
小翡立即飛了過去,落在皇帝的御案之上。
皇帝看着小翡那一雙靈動的小眼睛,雙眼猛然涌出一陣淚光來,顫聲問道:“可是……可是子彥(杜嘉瑾的字)回來看父皇了?”說着就顫抖地伸出手去,想要摸摸小翡。
剛纔聽到小翡叫“父皇萬歲”,皇帝立即想起英年早逝的太子來,還以爲是太子有靈化作鸚鵡來看他。
小翡倒也不怕皇帝,竟然主動飛到他手中,又衝着他叫道:“小舞讓小翡告訴父皇,說阿九沒受傷,讓父皇不要擔心。”
皇帝聽到這裡不由一怔,這才知道自己想岔了。原來是小舞派來送信的。他早知道鳳舞能馴獸,倒是不知道她竟然能將鸚鵡馴得這樣聰明伶俐,居然不用紙筆,直接口吐人言。
皇帝不放心地問道:“是小舞讓你來的?”
“小舞讓小翡來的。”
皇帝很快便明白過來,又問:“有人行刺睿王?睿王受傷了?”
小翡拍拍翅膀,歡喜道:“有人行刺睿王,全都被小舞捉住啦!阿九沒受傷,阿九很難過,小舞說請父皇得到消息不要擔心。”
皇帝心裡尋思着,既然小九沒受傷,卻很難過,那自然是壽王下的手無疑了。小舞讓只鸚鵡飛來告訴自己不要傷心,說明她多半要將計就計放出小九重傷的消息來。他想着小九純善的性子,尋思着既然如此,他也來個將計就計,將那兩個逆子一起收拾了吧!
……
卻說壽王得到消息,知道自己的人刺殺成功,睿王重傷昏迷,多半不治,不由暗暗心喜。他讓人找了烈性毒藥塗在刺殺的刀劍上,哪怕只割破點皮就能見血封喉要了小九的命。他相信縱然鳳舞醫術好,毫無準備之下也休想救回小九的命來。如今就算暫時拖得一日半日的,多半還是要死的。說不定現在小九已經死了,只是消息還沒送到而已。
杜嘉佑不禁越想越美。如今小九也死了,四弟體弱多病,七弟八弟都不成器,這回真的就剩下他和二哥了。他再將刺殺小九的污水潑到老二身上去,父皇總會將皇位給他了吧?
於此同時,福王也得到睿王被刺重傷不治的消息。他不由暗自興奮。刺客裡有他的人,就算睿王的人查不出來,他也會幫着他們查出“真相”的。沒有了小九,再除去老三,皇位穩穩當當就是他的了啊!
然而,這天晚上趙簡這裡卻得到了另一個消息。
“今日午後一隻鸚鵡和一隻遊隼飛進了皇宮?那隻鸚鵡還飛進了皇上的勤政殿?”
“是!”
“可還有別的消息?知道那鳥是哪兒來的?”
“回主子的話,那兩隻鳥腿上都沒有綁竹筒和布條。應該不是傳遞消息的,所以禁衛軍都沒有阻攔。”
趙簡擺擺手讓密諜出去,面色一變再變。
別人不知道鳳舞,他卻是知道得很清楚。別人只當鳳舞能馴獸,卻知道她會獸語,所以府中任何一隻鳥都可能是她的探子。所有他交代靖遠侯府中所有人都不得養鳥,看到就攆出去!那隻鸚鵡雖然腿上沒有綁竹筒綁布條送信,但鸚鵡本來就會說人話,又何須用紙傳信?
鳳舞既然差這鸚鵡來送信,必然是有什麼秘密不想人知道。聯想起之前得到的睿王被刺重傷不治的消息,他頓時便明白過來。這是睿王和小舞要將計就計收拾壽王?還是想將福王一塊兒收拾了?
趙簡在書房沉吟良久,連晚飯都不記得出去吃。不想趙榮竟然找到書房來,向來嚴肅的臉上也有了幾分喜色。
“你怎麼還在這裡?走,陪着爹喝酒去!咱們好好慶賀一下。”
趙簡拉着趙榮的胳膊,面色沉鬱道:“兒子剛剛得到消息,今日午後有一隻鸚鵡飛進了皇上的勤政殿,皇上沒讓人在身邊伺候,也不知道那鸚鵡都跟皇上說了什麼……爹,只怕睿王重傷不治的消息是假的……”
“假的?”趙榮一驚,繼而搖頭道,“睿王裝受傷有何意義?即便睿王要死了的消息是假的,壽王刺殺睿王總是真的,能扳倒壽王也是好事。”
趙簡搖頭道:“爹爹您想啊,皇上要是知道壽王刺殺睿王,睿王還受了重傷,肯定會大怒的。到時候只怕不止壽王會倒黴,福王殿下也會受牽連。皇上既然心裡偏疼睿王,又豈能再給別人刺殺他機會?只怕皇上這次會將福王一起處理了!睿王故意傳出重傷不治的消息多半就是這個目的……”
趙榮細細一想,不由心驚,越發覺得趙簡分析得有道理。他面色一沉,突然拍着身邊的桌案道:“既然如此,我們也只能鋌而走險了!好在老夫早有準備,咱們的人已經秘密趕到恆京城外,隨時都能動手。”
趙簡道:“此事宜早不宜遲,要打皇上一個措手不及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