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在衛州被刺重傷的消息很快便傳到恆京……朝中百官本來也看出來幾分皇帝的意思來,正打算着是不是奏請立太子,卻不想就得到睿王遇刺的消息。
而皇帝得到這個消息,據說立即便吐血昏迷,朝中頓時陷入一片慌亂。
沒有皇帝下令,福王府和壽王府依舊由御林軍圍着,嚴禁出入,不過到底是皇子王府,這也就是個防君子不防小人,之前福王壽王通過密道與外界聯繫他們未必一無所知,只是睜隻眼閉隻眼罷了。如今聽說睿王被刺,皇帝吐血昏迷,福王壽王立即要求進宮探視皇帝。
父親生病,做兒子的想去探視那是人之常情,守衛王府的御林軍兩名校尉很爲難。在請示了統領林峰之後,福王壽王都得到了允許,他們可以進宮探視皇上,但是必須得有御林軍一路護送。
壽王想進宮在皇上跟前“盡孝”,福王卻在外祖父靖遠侯趙榮的支持下打定了主意,要趁着父皇昏迷不醒的好機會逼宮奪位。
五萬御林軍本是皇帝心腹,但因爲定遠伯林峰之女和靖遠侯府定親,在林峰的示意下,御林軍竟然大開方便之門,讓福王帶着靖遠侯府的私兵進了宮。
……
杜嘉麟和鳳舞便裝回到恆京,在米老鼠的帶領下從密道直接進了宮。
皇帝看到憑空出現的小兒子和兒媳婦,滿臉喜色,哪有一點生病的樣子。
杜嘉麟先跪下向父皇磕了頭,而後便上上下下打量了父皇一陣,長長吐出一口氣來:“父皇,都說您吐血昏迷了,可把兒臣嚇壞了。”
鳳舞卻跪在一邊笑嘻嘻道:“我就知道父皇是裝的,可是阿九就不肯相信。”
皇帝一手一個將兩個孩子扶起來,而後笑容可掬地看着鳳舞道:“就知道你是個機靈的。”之後,皇帝又對杜嘉麟道,“小九,以後多聽小舞的沒錯。”
杜嘉麟微微皺眉看着鳳舞卻沒有應承。
“父皇,出嫁從夫,兒子纔是一家之主,哪有事事聽從媳婦兒的道理?”
鳳舞立即道:“父皇,有事我和阿九會商量着辦的。一般小事聽我的,大事聽他的。他是男人,是一家之主呢!大事還得他做主才行!”
皇帝哈哈大笑,顯然對小兩口的回答很滿意。皇帝雖說喜歡鳳舞精明有遠見,但真要是兒子事事聽從一個女人的話,他能高興纔怪!
沒過一會兒,何公公就來報說壽王來了,想要探視皇上。
皇帝冷哼一聲道:“帶他去偏殿,跪着!”
沒過一會兒,福王也來了。不過福王不是自己來的,而是帶着幾千私兵來的。據說在宮外,他還有兩萬私兵,而在恆京城外,他更是調集了六萬人。再加上御林軍五萬人倒戈,福王手中一下子就有了十多萬人,就是武力奪取恆京城都有幾分勝算,更何況現在的情況是內外合擊。
這次,何公公自然攔不住,所以福王沉着臉大步走了進來,看着躺在牀上面無血色的皇帝,他遠遠地便一臉擔憂道:“父皇,您怎麼樣了?”
皇帝閉着的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聲音虛弱道:“老二,你怎麼來了?”
杜嘉言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道:“聽說九弟遇刺,只怕凶多吉少,後來得知是三弟所爲,又聽說三弟進宮來了,兒臣不放心父皇,所以也跟了來。”
“嗯,你有心了。”皇帝一副虛弱的樣子道,“老三被朕關在偏殿裡,你去審審他吧!”
杜嘉言緩緩在皇帝牀前單膝跪下,一臉鎮定道:“兒臣有三弟刺殺九弟的證據,不怕他不認賬。只是父皇您突然暈倒,彷彿天都要塌了一般,如今朝中一片混亂,民間更是人心惶惶。爲了我大夏皇朝的千古基業,兒臣懇請父皇下旨,讓兒臣統御百官,代行國事,穩定朝綱!”
聽了杜嘉言的話,皇帝眼中並無異色。他只眯着眼睛淡淡地看着杜嘉言道:“你想朕下一道怎樣的旨意?”
聽皇帝似乎有些深受打擊,從而看淡一切的淡然,杜嘉言心中既激動又不禁有幾分懷疑。事情好像太順利了點?可是都到了眼下這個地步,他已經沒有退路了,順利些總比出問題好吧。
“兒臣雖不才,但自認還算勤勉;自大哥去後,兒臣兄弟中居長,願擔當起長子長兄之責,懇請父皇立兒臣爲太子!”
皇帝脣角輕揚,露出一個略帶嘲諷的笑容道:“若朕不答應,你待如何?”
杜嘉言面色一沉,看着皇帝的目光略帶了幾分瘋狂,卻以一副大義凜然而又頗爲無奈的語氣道:“爲了我大夏的千古基業,兒臣只好當個不孝子了。還請父皇恕罪!敢問父皇,玉璽在何處?”
皇帝悲涼地笑了笑,沒有開口,心裡也不知道是何滋味兒。
杜嘉麟看皇帝不開口,便起身問何公公:“何總管是父皇身邊最親近之人,想必是知道玉璽在何處了?”
何公公遲疑地看着龍牀上的皇帝,結結巴巴道:“老奴,老奴不,不知……”
“呵呵,”杜嘉言忽然一陣輕笑,嘲諷道,“想不到何公公儘管身體殘缺,竟然也想做個忠臣義士……”
笑聲中,杜嘉言忽然拔劍比在何公公脖子上,再一次笑問:“本王再給何公公一次機會。玉璽在哪兒?知道還是不知道?生還是死?”
何公公雙股打顫,受不住這般威逼,很快便跪倒在地,哭叫道:“在,在皇上的枕頭裡……”
“何公公在宮中多年,果然是聰明人!”杜嘉言滿意地收回自己的劍,徑直走到龍牀邊,口稱,“父皇,兒臣失禮了!”
語畢,他就已經擡頭皇帝的頭,將他頭下的枕頭取出來,很快就找到機關打開,將裡面用一塊黃綢包裹着的玉璽取了出來。
冊立太子的聖旨杜嘉言早已經讓人擬定好,見他拿到玉璽,立即有人上前來,將那聖旨放在杜嘉言面前的桌案上,又有人準備好了硃砂。杜嘉言手執玉璽,沾上硃砂,穩穩蓋在準備好的聖旨上。
而後,杜嘉言便將玉璽依舊用黃綢裹好,交給自己的心腹帶着,回頭看了皇帝一眼道:“父皇恕罪,朝中不可一日無人主事,國事爲重,兒臣告辭了。”而後,他又含笑看着何公公道,“何公公是父皇心腹,勞煩何公公隨本王一起去前面宣旨吧!”
杜嘉言找到玉璽,有了聖旨,心中激動,彷彿身體裡有用不完的精力一般,走路都覺得比平日裡輕了幾分。他帶着聖旨去了朝堂,文武百官已經全都在殿中等候了。
何公公神情略微有些不大自然地宣讀了聖旨,大臣們立即議論紛紛。其實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家心裡都清楚,但事出突然,他們要如何站隊纔是當前最重要的事情。福王會成功嗎?以後史書上會如何寫他們?
“臣參見太子殿下!”
“皇上終於冊立太子,實乃大夏之福啊!”
福王的心腹立即跪下拜見太子殿下。其餘左右搖擺的,也陸陸續續跟着跪下,算是承認了杜嘉言這個太子。但仍然有不少人表示出了文人的氣節以及對皇帝的衷心。
“沒有親眼看到皇上下旨,臣不得不懷疑這份聖旨的真實性。”
“福王殿下如此氣勢洶洶,是要逼宮篡位嗎?”
“我們要見皇上!”
……
杜嘉言現在既然都敢逼宮了,自然不會給這些倔強的朝臣好臉色。
“來人,將這些膽敢抗旨之人帶下去,押入天牢!”
殿外立即涌進來一羣帶着兵器的侍衛,將不肯低頭的大臣們都帶了出去。
杜嘉言看着大殿裡留下來的人要麼腆着臉對着他歌功頌德,要麼低着頭沉默不語,不由心懷大暢。他看着那個高高的皇位,慢慢走了上去,遲疑了一下,雖然沒有坐下去,卻站在了皇帝的龍椅旁邊,手中扶着龍椅的椅背,便要開始發號施令。
就在這時,忽然從殿外走進來一個人,清冷的聲音在略有些嘈雜的大殿裡也顯得異常清晰。
“二哥如此等不及,怎麼不坐下去呢?”
“小九?你,你沒死?”
“睿王殿下?”
“睿王殿下怎麼會在這裡?”
杜嘉言大驚,隨後便大聲喊道:“來人,將這個膽敢冒充睿王的大膽狂徒給本王押下去!”
大殿門口立即涌進來一羣禁衛軍,卻不是之前的侍衛。當然,他們也沒有捉拿睿王押下去,只是站在睿王身後等着他吩咐。
“你們,怎麼是你們?”杜嘉言一看進來的人不是自己的私兵就知道事情不妙了。事實上,之前看到杜嘉麟出現,他就知道自己多半中計了,也越發覺得自己這次逼宮似乎太過順利了些。
“在宮中,不該是御林軍,又該是什麼人才對?難道應該是福王你的私兵?福王,你倒是跟朕說說?”
隨着皇帝的聲音響起,大殿裡立即安靜下來。只見皇帝緩緩從後面走出來,身邊跟着御林軍統領定遠伯林峰。
杜嘉言一看皇帝好好地走出來,驚得連呼吸都幾乎停止了。原來父皇根本就沒有病?那爲什麼之前父皇會裝病讓他將玉璽搶走?雖然之前靖遠侯跟他說過睿王可能沒事,而且派了只鳥去宮中傳信,但後來見皇帝吐血昏迷,他又覺得這應該只是外祖父的猜測而已。尤其在皇帝寢宮順利拿到了玉璽更是讓他心中一塊大石頭落了地,卻哪裡想得到這一切竟然都是假的?
原來,這一切不過是父皇設計來引他上當的……
杜嘉言霎那間面無血色,踉蹌着從皇位上退下來,無力地跪在地上。他知道,就算外祖父最後逼宮成功,他也是死路一條了。
皇帝緩緩走到龍椅前坐下,一如往常的威嚴。
就在這時,殿外有侍衛傳報道:“啓稟皇上,靖遠侯世子求見!”
皇帝冷聲道:“宣!”
“傳靖遠侯世子!”
很快,一身甲冑俊美冷酷的靖遠侯世子便抱着一個盒子走了進來,在殿中跪下參拜道:“臣趙簡參見皇上!微臣幸不辱命,逆臣趙榮已經伏誅!”
誰已經伏誅了?
逆臣趙榮?那不是靖遠侯嗎?怎麼看這樣子,靖遠侯支持福王逼宮謀逆,靖遠侯世子竟然是皇上的人?
說着,趙簡將手中的木盒高高舉起來呈獻給皇帝。
杜嘉麟走過去,接過盒子打開,朝臣們雖然已經猜到了,但還是瞪大了眼睛
木盒裡的,赫然正是靖遠侯趙榮的人頭!
今天卡文,瀟湘後臺又總是出問題,好不容易纔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