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最近,葵皇毅覺得生活變得很不一樣。

早上起來,會看到懶洋洋的子敬對自己打着招呼,那名喚琪萱的少女會溫柔地對自己微笑,精美的糕點美味的飯菜她都一一準備好了。不僅經常在飯桌上看着那兩兄妹一來一往的交談戲弄彼此,還不時有客人上門拜訪,身爲一國之君的某人在這裡經常被子敬捉弄訓斥。

這屋子有多久沒這麼熱鬧了?自從只有自己一人留在這世間後,這裡就沒有這麼多客人上門了。看着眼前子敬把書砸到劉輝頭上,琪萱在一旁倒茶的情景,葵皇毅嘴角抿起,當視線轉移到另一邊的時候,他嘴角抽蓄了——我說,黃尚書你最近怎麼經常不戴面具跑過來?!

黃奇人淡定喝茶,不時與在一旁的琪萱輕聲交談。注意到一股視線立刻回眸,正對上葵皇毅的視線,微頷首示意,葵皇毅微頷首回禮便轉移視線。

黃奇人輕嘆一口氣。雖說琪萱搬離了紅府,自己來訪方便了,也經常留下來就餐,這無論是鞏固兩人之間的關係還是討好未來的兄長大人都是極好的機會。但是事實根本或者說絕對沒那麼美好。自己根本沒多大機會跟琪萱獨處,每當自己跟琪萱說話的時候,總是看到琪萱兄長對自己甚有威脅意味的笑容。攤牌?直接跟他開口請求他把琪萱交給自己?不用想象肯定被扔出去,而且以後再也不能上門!看着面前少女的笑顏,黃奇人嘴角上揚,罷了,只要能看到她的笑顏,一切都值得。

“對了,子敬你之前是不是救過秀麗一次?”

對於琪萱的一番話,子敬甚是疑惑,“什麼時候的事?我有做過嗎?”

“前一陣子,秀麗告訴我的。你幫她教訓了幾個歹人,她還念念不忘着要上門道謝。後來你們有沒有再見面?”琪萱用衣袖捂嘴微笑,“秀麗一直跟我說很佩服你呢!”而且秀麗那言語間是少女的春心萌動。

子敬皺了起眉,他有點想起來了,那時候小萱終於鬆動口風,應允會搬過來。爲了讓小萱對這宅子滿意,自己可是沒少花心機。然後那一天自己外出意外地看到了孤身一人的秀麗,作爲一名紳士,怎麼也不能看着一個弱女子被歹人欺負去,是不?何況,這姑娘還和小萱有那麼點情誼,自己不出手實在不像話。再後來,也不是沒有不相見。畢竟貴陽這個地方就那麼點地方,遇上了,自己雖疏離,但那姑娘的熱情真的沒話說。以前只是點頭之交,自從自己救過她一次後,她每次見到自己都特別熟絡。有一天還當了一回知心哥哥,聽某人不停地發牢騷,末了還把人送回家。對了!在那時候還遇上了紅黎深這傢伙,然後•••子敬嘴角微微上揚,自己可是把對方氣得說不出話來,一連幾天心情都很好。那時候自己說了什麼?啊!對了!身爲紅家的家主居然在王城守着自己的兄長,也只有這樣才能得到滿足的幼稚的弟弟實在太好笑了。雖爲家主不僅不能開創一個新時代,還被人一直牽制着,就連守護自己最重要的人都不能,算得上哪一門的家主?!

看着嘴角上揚的柳子敬,琪萱相當無奈。

子敬魅惑一笑,“只是一點小事,小萱不用放在心上。”我跟紅黎深你不一樣!我要做的是把一切牢牢掌握在手裡!沒有人能夠阻止我!我也不允許小萱被人利用!

很快的,柳子敬臉色一變,“晏樹,你這混賬過來幹什麼?”隨即對站立在男子一旁的藍龍蓮咆哮,“龍蓮你幹嘛把他帶進來?!”

藍龍蓮無奈聳聳肩,轉移視線,“今天只有陛下你過來嗎?”

“藍楸瑛今天留在王城,我是跟葵皇毅一起過來的。”劉輝很快地回答。

“我說!不要忽視我!”

“請用茶。”琪萱微笑遞過茶杯。

“多謝。”兩人依次接過茶道謝,對充當背景音樂的怒吼沒絲毫反應。

“兄長!”琪萱無比溫柔地開口,“請坐好。”

“是!”子敬乖乖入座喝茶。

“對了,子敬。我今日來有樣東西給你。”凌晏樹微笑着放下茶杯。

“即使你巴結我,我也不會原諒你之前對小萱的所作所爲的!更不要說我會把小萱交給你!”柳子敬義正言辭地開口。

“是!是!”凌晏樹無奈搖頭,“這是我爲你找到的二胡。無論是琴體還是音色都十分好,你看看滿不滿意。”

“你什麼時候會的?”琪萱一臉懷疑。

“呀呀!小萱你別小看哥哥嘛!哥哥可是有學哦!”自從你離開後```

“少來。”琪萱翻了個白眼,那時候母親叫你去學二胡,是誰說二胡土氣的,還一臉堅定地說絕對不學,最後也理所當然地沒有學,連琴都沒碰到說什麼學啊?

悠揚的樂聲響起,是琪萱相當熟悉的小河淌水一曲。

兄長也變了呢?更加像個男人了!琪萱忍不住微笑。

“果然是非常動聽的音樂啊!”黃奇人拍掌讚歎。

“說起來,我倒是聽一下合奏呢!”以前倒還是經常聽到。如今卻沒有聽到了。琪萱深感遺憾。

“這有什麼問題呢?小毅你們就來合奏一曲吧!”

爲什麼是我們?你呢????在場的男人們看到一臉微笑下達命令的某人,非常有上前去揍一頓的衝動。

“是男人的話就立馬行動起來吧!”某人還在火上澆油。

最後,倒變成了子敬跟琪萱愜意地喝茶聽諸人的演奏。柳子敬還不時評價兩句。

“總的來說,你們實在太不合拍了!這還是音樂嗎?這是噪音!”一口吞掉手裡小巧的點心,柳子敬漫不經心地繼續打擊。不理會怒火中燒的人,把視線轉移到琪萱身上,"小萱,你跟小毅來一曲,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合拍。”琪萱無奈伸手撫額。

不得不說,琪萱跟葵皇毅還是蠻合拍的,在中途,插入了子敬的擊打。柳子敬饒有趣味地以箸擊碗碟,清脆的敲打出乎意料地與樂音合拍。

一曲完畢,柳子敬還沒過癮,依次往酒杯了倒入不同的酒,敲打吟唱起來,“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琪萱微笑,撥動手中琴絃,不同於子敬歌唱的聲音,唱着一樣的詞的琪萱的聲音帶着女性特有的柔情,這詞又別有一番風味。

“這詞極好。”良久,黃奇人才回過神來。

“這詞名爲子衿。無論詞曲都是相當動聽。”琪萱微笑,“特別是這一支舞更是令人稱讚。”

“咦咦,還是舞曲來的?”劉輝相當驚訝。

“自然。一首好詞可是能用樂聲來描述的!”子敬微笑,“那一支舞可是相當美妙。小萱可是非常喜歡呢!好像還特意去學了。”

“兄長你也不認爲那是一支非常美麗的舞曲嗎?”

“的確很美!”在你離開後,到現場看過,無比震撼。可惜,你卻沒機會身臨現場觀看···

“那是一支怎樣的舞曲呢?”劉輝相當感興趣。

“說的話我倒不會說。不過大體怎樣跳我還是記得。”

“那麼我來配樂吧!”凌晏樹微笑開口,“旋律我都記得,那支舞我也相當想看呢!”

“那我就獻醜了。”

樂聲響起,少女在樹下開始舞蹈。柔柔的歌聲,輕巧的舞蹈動作,優美的舞姿,衣袖後隱約可見少女精緻的面容。

青青的是你的衣領,悠悠的是我的心境。縱然我不曾去約會你,你難道就此斷了音信嗎?青青的是你的佩帶,悠悠的是我的情懷。縱然我不曾去約會你,你難道就不能主動來嗎?來來往往張眼望啊,在高高城門樓上啊。一天見不到你的面啊,好像已有三月長啊!

這就是子敬所說的那首子衿的詞的意思。看着面前舞蹈的少女,想着子衿的詞,衆人內心各有思慮。

又是美好的一天的開始。琪萱打開窗戶,深呼吸,嘴角上揚。今天早上該準備什麼早點呢?

在庭院裡,葵皇毅拿着劍正一板一眼地認真練習着。待他練完一個招式,回過頭來,少女正拿着托盤站在一旁。他看到了放在上面的巾帕,也看到了那上面的杯子。少女對他忽然轉過身的動作也很意外,一時間兩人相對無言。

“最近真是多謝琪萱姑娘。”葵皇毅很認真地道謝。

琪萱抿嘴微笑,放下手中的托盤,將巾帕遞了過去,他臉上的汗水正嘀嗒地往下掉,“是琪萱該說謝謝纔對。畢竟我們兄妹兩給葵大人你添了不少麻煩。”

“琪萱姑娘言重了。這也不是什麼大麻煩,畢竟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多點人氣總是好的。”葵皇毅伸手接過巾帕,他並不覺得收留這兩兄妹是什麼大麻煩。

“喊我琪萱就好。”看葵皇毅擦掉臉上的汗水,她將手中的杯子遞了過去。

“既然這樣,那你也別總是喊我葵大人了,直呼我名就可。”

“小萱,你和小毅站在這裡做什麼?”柳子敬打着哈欠步入院中,他還沒睡醒。將身體靠在自家妹妹身上的柳子敬有氣無力地發問,“早飯準備好沒有?”什麼,爲什麼不靠在小毅身上?小毅這木頭天天早上起來習劍,一聲臭汗,他纔不要靠近。

“子敬你今天起得略早。”往常這個時候他還在房間裡躺着。

“因爲想起來就早起了。”

“哥哥,你應該好好跟皇毅學學,早起鍛鍊身體總是好事。早睡早起,身體好。”

“皇毅?”柳子敬的雙眼變得銳利。

“琪萱,這一點你倒不用擔心子敬。”這傢伙,倒是真的會照顧自己。

“真的是這樣子就好。我現在先去把早飯端出來。”

待少女離開,葵皇毅才發現好友的表情甚是嚴肅。

“皇毅,琪萱,你們兩倒直接喊名字了啊!”

葵皇毅面癱表情。

“不過喊名字也不算什麼。反正都住在一起,遲早都混熟的。我過去看看小萱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柳子敬鬆了鬆腰,果斷覓食去。他現在腹中空空,急需能量補充。

很快地,進士們的實習期結束了。對於琪萱的工作地點,子敬決定下來就是茶州。爲什麼?小萱的琵琶還在茶州啊!雖說小萱說了不介意,但是!子敬還是決定帶小萱一起過去拿回來,大不了給雙倍的價錢,那小子一向很聰明,自然知道該怎麼做。總之,子敬對於自己能夠拿回琪萱的琵琶信心十足。至於茶州不穩,有什麼問題,派多點人過去就行!於是,要往茶州擔任州牧的有三人,紅秀麗,杜影月還有柳琪萱,副官就是浪燕青還有留在茶州的那位現任的鄭副官大人繼續擔任。爲什麼選上秀麗,子敬可是經過深思熟慮,當然,因爲那姓氏——紅!

杜影月爲狀元,紅家的小姐,極好地掩蓋住了琪萱,不得不說,那兩個可是極好的掩護牌,這樣一來,小萱可是極安全。可是,他們也該動手了吧?仰頭喝下杯中的葡萄酒,柳子敬閉上眼。

“怎麼了?這麼晚還沒睡覺。”

“是小毅啊!”柳子敬依舊嬉皮笑臉,“就睡了,喝完這幾杯酒。”

“琪萱姑娘見到的話,又會說你吧!”葵皇毅在桌子一旁坐下。

“小毅你不說,小萱就不會知道啦!來,你也喝。”

葵皇毅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酒杯,看着那杯中的液體,開口,“你喝的是琪萱姑娘釀的葡萄酒,不可能隱瞞得過去的。”

“到時候我說是小毅你喝的就得了。”看着手中的酒杯,柳子敬百無聊賴,“葡萄酒還是不該用這種杯子喝啊!”

“用月光杯嗎?”

“哦,小毅也知道月光杯啊?”

“你不是說過葡萄美酒月光杯嗎?”

“是啊!原來是這樣。”柳子敬笑着又灌下一杯酒。

“你有心事!”

“沒有的啦。”

“有!”

“小毅什麼時候糾結於這些了?”看着一臉堅定的葵皇毅,柳子敬苦笑,“我沒事的啦!”

“在煩什麼嗎?”

柳子敬不回答,長嘆一聲,“小毅,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不在了,你可不可以幫我照看着小萱?”回眸與對方對視,“小萱雖然看起來很堅強,但是其實她沒那麼厲害,她也會累,她也有肩負不起的事```”

“你不會不在的!”葵皇毅直接打斷子敬的話,“發生什麼事嗎?”

“沒有啦!只是預防而已!”柳子敬恢復笑臉,站了起來,“總之,你有能幫得上小萱的事的話,我希望你不要推辭!我去睡了。”拍了拍葵皇毅的肩膀,柳子敬哼着小曲離去。

到底有什麼事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坐在亭子裡的葵皇毅一臉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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