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用力敲了敲門,還是沒有任何迴應。輕嘆一口氣,她推開房門,果然,牀上的人還在安靜地沉睡,只是那緊皺的眉心顯示出他睡得並不是很安慰,即使是在夢中也在煩惱着什麼似的。手指輕撫上男子的眉心,“這麼俊朗的臉皺着眉真不怎麼好看!”女人低聲嘟嚷着。

就在此時,牀上的男子睜開了眼,女人臉上展開一個燦爛的笑容,“你終於睡醒了?”

男子伸手撫上雙眼,嘆氣,“原來是你啊!”低沉的男音帶着一種失落。

女人皺眉,一個魚躍跳上牀,拉住對方的衣襟,氣勢洶洶地開口,“柳子敬!你這話什麼意思?!你還想是誰來叫你起牀?”

男人伸手,抱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柳子敬!老實點!你給我從實招來,你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被抱在懷裡的女人隔着被子對那男人又掐又打。

“乖!別鬧了。”柳子敬拉開被子,將鬧脾氣的女人拉進自己懷中,重新蓋上被子。

“我不是來給你當抱枕的!”女人依舊不放棄掙扎,但很快安靜下來,因將頭埋在她懷裡的男子低聲地開口,“宛如,我見到小萱了。”

女人嘆氣,伸手抱緊男人,“在哪裡?夢裡?”

她跟他在一起4年了,他是個極好的男人,經常微笑,對人很溫柔很體貼,人緣很好,最重要的是有資產。他是個挺搶手的男人,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好友都很妒忌,自己也很驚訝,他爲何會選擇自己?那時候這個男人怎麼說的?你正好是我喜歡的類型,而且小萱說了你這種女孩子適合娶回家。也就是在那時候她知道了原來他並不是獨生子,他還有個妹妹。但是,確定關係,見了彼此的父母后,自己還是沒有見到那位可以算得上是自己紅娘的那位小姑子,只是看到相片。不同於喜歡照相的子敬,他的妹妹極其討厭照相,照片極少,很多都是被偷拍的。看到相片的時候,她難以置信這兩人是兄妹,光看外表一點都不像。相片裡一身華服梳着髮髻的少女抱着琵琶回眸,嘴角上抿,淡淡的微笑。也就在這時候,她開始知道柳家爲何有那麼多樂器。同時內心有點焦慮,她會不會喜歡我呢?姑嫂問題,從來不是個小問題。

終於有那麼一天,男人提出帶自己去跟自己的妹妹見面。那一天,自己的心情可是極其緊張。對了,那時候好友怎麼說的?一個女人要嫁人,一定要跟婆婆還有小姑打好關係,如果你男朋友的妹妹不喜歡你而且在家中地位極其重要的話,你就繼續熬着吧!自己雖然笑着罵好友烏鴉嘴,但是還是無比謹慎地細細打扮,思考着會面的話題。漂亮,聰慧,能力又強。要跟這樣一個女孩子見面,以兄長的女朋友的身份,她不得不緊張。

可事實就是出乎世人的預料。會面的地點不是在鬧市中,更加不是咖啡廳這些地方。到了墓園,她更是不安。最後,走在前方的男子放下手中的花,一臉溫柔的笑容,“吶,小萱,我帶你的未來嫂子來看你啦!她姓樑,叫宛如。可是完全符合你對嫂子的要求哦!”墓碑上,是少女溫柔微笑的照片。就在那一天,自己知道了,原來面前男子的妹妹還在19歲的時候就失蹤了,就跟天方夜譚一樣,莫明其妙地失蹤了。

那時候的男子右手夾煙,一臉漠然地陳述事實,“我妹妹她失蹤後,爸媽他們都沒放棄過尋找。我們動用了很多關係,想了很多辦法。我媽她甚至求助於靈異人士。但是到最後,我們還是沒有尋找到關於她的一切。到最後,我們也就只能接受了這個事實,我們家的戶口本上也沒有了她的名字。”

也就在那一天,他向自己求婚。

不久後,她才更清楚地瞭解到他們兄妹之間的事。因爲妹妹被確認死亡,保險公司賠償了一大筆賬款。“我妹妹其實是個很要強的人,總是喜歡把事情一個人扛着。”說這話的男子一臉漫不經心,可是自己還是忍不住上前抱住他開口,“想哭就哭吧!”懷裡的男子肩膀抽動,低低的啜泣聲傳來,“我寧願不要那麼大一筆保險金這些,我只想她活着回來!”

如今他們即將步入了婚禮的禮堂,她也知道他內心最大的心結,就是他的妹妹。

我妹妹她還不知道愛情是什麼滋味吶!他笑着對自己說,我也很想看到她穿着漂亮的嫁衣,由我或者父親牽着她走進教堂,將她託付給一個真心愛着她,對她好的男人。如果那小子欺負她,我就要給他好看。而這時候的自己,唯一的選擇就是沉默。事實上,那個女孩真的有很多事情都沒有經歷過,她的人生還沒來得及綻放就已經徹底結束。

可最近的這一段時間,他告訴自己他經常做夢,而在那個夢裡,他一直在有意識地尋找什麼,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有個預感,他會在那裡找到自己想找到的。

“恩!”男子嘴角上揚,“我做了個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一開始,我是個小孩子,在一個奇怪的國家裡遊蕩。然後過幾天,我發現我又做了那個夢,像連續劇,可是那個時候的我長大了,又在另一個地方里遊蕩。我發現自己在那個夢裡不斷長大,然後還遇上了一個面癱男,最可笑的是還被這個面癱男給收留了。在那個世界,我就像以前的貴公子一樣遊玩,認識了很多人。然後,我找到了小萱。”

女人忍不住開口,“她怎樣了?”

“很好!看起來過得不錯。還是那麼有活力地跟我吵架。而且,她成熟了許多。”柳子敬一臉懷念,她的容顏一如自己記憶中的她。

“然後呢?”女人開口詢問。

“然後,我死了。”柳子敬臉上的笑容凝固,他也沒想到自己會感受到中毒的那種感覺。在意識消失之前,他還看到一臉淚痕對自己哭訴請求的妹妹,淚珠滴在手上的灼熱的感覺彷彿還歷歷在目,“雖然小萱哭得唏哩叭啦地,像小時候一樣可憐兮兮,但是我卻連伸手爲她抹去眼淚的力氣都沒有,更無法跟她說不要哭。”

宛如忍不住抱住男子,她知道他的心一定不好受。

“沒事的!無論是不是夢,我都安排好了。她會好好地活下去的。所以我們也要好好地活着。”伸手抱緊對方,柳子敬終究還是一臉溫柔的笑容。

他還記得自己跟自己的妹妹一起生活的日子。無論是不是做夢,那段時間真的很美好!

吶,小萱,我會記得你說的話——無論如何都好好地活下去!所以,請不要爲我們擔心,你也好好地活着吧!

也許那終究只是一個夢,但是,我還是希望那個世界是真實存在。雖然對你來說有點殘酷,要你目睹我的離去,但你身邊還有葵皇毅他們的存在,你會好起來的,一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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