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這一下至少也能夠重創他,可是這竹筒中的狗血卻已經灑沒了……原來我剛剛栽倒的時候,竹筒中的黑狗血全灑在了地上;一個愣神的功夫,雙頭惡鬼咧着嘴嘲笑我一樣,又撲了過來,而且剛剛有些遲緩的行屍也緩了過來,一步步逼近過來!
情況緊急起來,手中殺豬刀倒攥,左手趁機拿出另一個竹筒,咬掉上面的塞子,一股腦的衝着雙頭惡鬼潑去!“嘶啦”一聲,一陣青煙升起,緊接着一聲哀嚎,雙頭惡鬼消逝不見了,但是半空中還有一股夾雜着騷氣的焦糊味;看來剛剛潑出去的應該是我的童子尿;來不及計較,另一個竹筒又被我拿在手中。
這裡面裝的是公雞血,學着剛纔的樣子,一下子潑到行屍的身上,口中伏屍咒念動,趁着行屍掙扎的間隙,撲向行屍,殺豬刀沒頭沒腦的一頓亂捅!說來也奇怪,這把殺豬刀已經破舊不堪,還帶着鐵鏽,正常來說就是一般的生肉切起來都費勁,可是在面對這銅頭鐵臂一般的行屍,卻好像刀切豆腐一樣,毫不費力的就在它的身上,留下七八個大窟窿!
黑臭的液體從創口中流淌出來,因爲我與行屍貼身的關係,那些液體弄得我滿身都是,惡臭難當;行屍被我這幾刀捅的結結實實,一開始的時候還有幾聲咆哮,可是到了後來,漸漸的變成低哼、呻、吟、哽咽……
行屍摔倒了,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它這幅樣子,它倒下了我自然也站不住,有趣的是,現在的動作幾乎和昨天我摔倒的時候一模一樣,只不過昨天我是被它壓在下面,而這一次卻捏轉過來。
因爲距離近的關係,我此時能夠看到行屍的嗓子在上下蠕動,惡臭的液體、腥臊的涎水不斷的涌出;顧不了許多,我忍着腥臭的味道,手中殺豬刀狠狠按在它的脖子上,咧着嘴咬牙一抹!
“噗”一股黑色腥臊的液體噴了我一臉,不過我知道,行屍這一下算是被我幹掉了!因爲它的咽喉已經不再蠕動,而且那黑臭的液體也變的稀釋起來。還有它暗紅的雙眼,暗淡了,漸漸的沒有個光彩,按照《陰陽圖解》的記載,這樣的情況就說明行屍的氣與形被破了 ,而破了氣與形的行屍,也不過就是一條普通的死屍罷了。
用手抹去臉上惡臭的液體,我打算將行屍的頭割下來;“伏屍需斬首,真火煉屍魔”。這是《陰陽圖解》中的記載,也就是說,降服這樣成了氣候的屍體,一定要斬下他的頭顱,因爲脖子是他們存儲邪氣的地方,而所謂的真火煉屍魔,其中真火指的是修道之人所說的“三昧真火”。
此時我肯定沒有這樣的道行使出三昧真火,所以也就只好給它來個斬首行動了;不過當我舉起刀子,剛準備要砍下去的時候,一道陰風驟起,生生將我推了出去,殺豬刀還有腰間的小包裹也凋落在地!
這一下把我摔的很重,疼痛不已,而且我的頭好像還磕在了什麼東西上,整個腦袋嗡嗡作響;甩了甩頭,讓自己保持清醒,不用猜我也知道剛剛肯定是那個雙頭鬼搞出來的,果不其然,出現在我眼中的正是那雙頭鬼的樣子,只不過現在看起來,老頭子一般的模樣變得有些滑稽起來。
一面向左,一面向右的兩個腦袋此時也已面目全非,猙獰的很,之所以滑稽還是因爲原本的蒼蒼白髮竟然變成了兩個禿頭,豈不叫人發笑嗎?雙頭鬼這個時候正在發狠,兇狠的凝視着我,可正是如此,我竟有像發笑的想法。
雙頭鬼不知爲何,這個時候並沒有對我如何,衝我發了發狠,便轉身去收拾那具行屍去了;這是一個好機會啊,看來今天我差不多能一次將這兩個禍害都給除掉了!心中打定主意,我欲探身去撿殺豬刀還有我的布包,可是我才一動,那雙頭鬼便攜起一陣惡風生生衝了過來!
惡風有聲!下意識的舉動又救了我一命!就在惡鬼將將要甩在我身上的時候,毫不顧忌形象的驢打滾,在塵土中我聽到了鐵石交錯的聲音!透過飛塵一看,一塊巨石竟被這惡鬼撲的出了一個印記。
萬幸啊!心裡感謝着祖師爺保佑,氆氌氆氌站起身子抄起殺豬刀,念動殺鬼咒,心下一橫,迎着惡鬼衝去!惡鬼怕是也想不到我會這般作爲吧,一個愣神的功夫,我的殺豬刀在殺鬼咒的加持下刺入了它的靈體,可是這一刀進去,並沒有發生預想中的情況,反而“咔嚓”一聲,殺豬刀折成兩段!
我的身體也撞在了石頭上,當然我沒有將石頭撲裂的力量,巨大的作用力讓我好像撞在了火車上一樣,轟的腦袋一響,仰頭栽倒,一股疲憊的感覺升騰而起,我的大腦變得渾渾噩噩,我的眼前開始變得模糊,漸漸的,我感覺到氣力在流失,終於,在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候,我昏了過去……
“初一!”
“初一!孩子!”
一聲聲呼喚傳入我的耳中,強忍着腦袋的不舒服,睜開了眼鏡,映入我眼簾的是一個長着大鬍子的老頭,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村裡的殺豬匠,齊老伯。
“我這是在哪?”
“爛墳崗子邊上啊,你這孩子啊……哎!”
我感覺自己被人抱了起來,但是昏昏沉沉的我,又一次失去了知覺,但是這一次我卻是睡了過去。
當我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齊老伯的家中;齊大娘給我熬了一鍋肉湯,而齊老伯也盤腿坐在牀上,叼着他慣用的大煙袋鍋在哪砸吧味,一股股濃烈的煙氣,在屋子裡瀰漫。
“別砸吧了;這孩子才醒,再讓你這老旱菸給薰過去。”齊大娘一面叨咕着,一面把我從牀上扶了起來,給我披上一件衣服:“孩子,來吃飯吧。你老伯昨天去鄰村給人殺豬,這新拿回來的下水,你嚐嚐,多吃點。”
“吃個屁!”我纔剛一拿起筷子,卻聽見一旁的齊老伯一聲喝責,他老人家手中的大煙袋鍋還帶着火星那,不偏不倚,狠狠砸在我的腦袋上,“咣”的一聲。就這一下就把我砸的頭暈眼花,要不是有了昨夜的經歷,恐怕現在我又要昏過去了。這一下打的極狠,我的眼中竟然有淚水在打轉。
可是我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能哭出來,強忍着用手摸了摸剛剛被打的地方,一個雞蛋大的包,估計沒有個十天半月是下不去了……
“你這是幹啥!”齊大娘見他打我,一把就把他的菸袋鍋搶了過來,摔在地上;小心的看了看我的腦袋,發現並沒有出血,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指責齊老伯說:“你看你,這孩子纔剛醒,你就這麼打……”
還不等大娘把話說完,齊老伯哼了一聲,指着她道:“要不是你這孩子能這樣?沒打你個老儈是不?吵吵啥!”
“你!”齊大娘見老伯這是真的發貨了,也不再說什麼,撇撇嘴,去廚房那碗筷去了。見大娘出去,齊老伯斜着眼睛看了看我,不鹹不淡的道:“小兔崽子,沒事哈?”
“沒事。”忍着痛回了一句,這時候齊老伯挪到我的身旁,上下打量着我,嘴裡還嘀咕道:“沒看出來啊,你小子膽子不小。有點當年你那老爹的樣子。不過你那爹啊……”
提起老爹,齊老伯的神情明顯發生了變化,很悲傷,卻也滿是一種別樣的憤怒,總之很奇怪;我不知道齊老伯和我父親有什麼樣的交情,但是我想一個村住着,有些淵源也是正常的。我問道:“齊老伯,你說我爹他怎麼?”
“沒啥。”齊老伯搖着頭,但是我看得出,他是故意不想告訴我的,他如此我也沒有別的辦法,昏迷裡一夜又加小半天,我還真的餓了,看着桌上熱氣騰騰的燉豬下水,簡直把我饞的夠嗆,因爲家裡沒錢的關係,我很少吃肉,一年也就有數的那麼一兩回,我最喜歡的就是村裡有什麼紅白喜事,一趕上這樣的事情,幫人家忙活忙活。怎麼着我也能混一碗肉湯喝喝,這麼多年了,我還真的就沒有痛快的吃過一回肉。
看着這麼大一盆下水,雖然不是肉,但是我可是知道,這東西比純肉要香多了。齊老伯是看到了我這個時候咽口水的樣子吧,哼了一聲,說:“崽子,吃吧。”
我也不客氣,正好這個時候大娘也拿着碗筷還有饅頭走了進來;一碗一碗的吃肉還真是一個力氣活啊,別看我吃了四五碗肉,還有兩個饅頭,可是這頓飯吃的,差點沒把我累死……
“嗝~”
“這沒出息的玩意。”我一打嗝,齊老伯在一旁又叼着菸袋鍋,撇撇嘴,一臉的嫌棄;我知道,他這麼說還是因爲他在山裡發現我的事,要是心疼這點肉湯湯,有咋會讓我吃那麼多那?
“齊老伯,謝謝你了。”我抹抹嘴,咧嘴笑着說道。齊老伯看看我,嘴角動了動,要說話,可是卻突然對齊大娘道:“老儈,我這菸絲沒了,你去,上西頭二驢子那,找他爹給我要點來;去的時候在給我打點酒啊,晚上我的喝點,昨天你知不到啊,一連氣宰了四個豬,都是五六百斤的大肥豬,累啊,我的喝點解解乏。”
齊大娘當然不會說什麼,拿起酒葫蘆就要出去,看到着我本想着說我去吧,可是誰想到,我纔剛一要動,就感覺肩膀上被狠狠的壓了一下,一看,卻是齊老伯的打手在上面;我有疑惑的擡眼看去,卻只見此時的齊老伯一改剛剛的樣子,眼神凌厲,目光肅穆,他這一副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見!
而且我有一種預感,齊老伯剛剛應該是故意把大娘支走的,只是不知道他這樣做到底是爲了什麼……